5、“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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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交战……最终还是来了，对手是以“狡猾”闻名的奈良一族。一场战争的打响，有时快似闪电，有时则会出现交战双方都极其默契地有意拖延。
进入冬季，陆地上的各大家族都想避免战争，即使是处于产粮颇多领地的秋道一族，也不愿在这种恶劣的天气环境下去“活动”。
然而，忍者是大名饲养的猎犬。不知从何时起，贵族们为了避免他们之间的直接冲突，而选择了用各自手下命贱如草芥的忍者们来进行“有观赏性”的“竞技”，以“竞技”的输赢，来确定某些要事的最终结果。
这种不会造成贵族阶层大规模内耗的行为，自然是受到了不少存在联姻关系贵族家族的推崇。
可是，对于贵族来说，忍者们的决斗只是一场犹如游戏一般的“竞技”，但正是这在贵族眼中如同儿戏的“竞技”，于忍者来说，那就是“战争”。
今年一入冬，一场大雪就降了下来。依山而居的奈良一族在这场雪融化之前都不愿意出来迎战，对方号称“诡老鹿”的年迈首领奈良鹿年更是在得到他们所侍奉主人要求“竞技”的书信后，派人连夜跑了一趟宇智波的族地，呈上了他请求暂缓开战时间的信函。
原本正在为难以筹到充足军粮而发愁的宇智波斑，在读了信件的内容后，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的家族不需要在隆冬里分战线对付两个家族了。
奈良一族虽然诡计多端，但他们首领鹿年对于“信用”的坚守，还是让人放心的。
将书信放在一旁，斑用手指捏了捏自己两眼中间有些酸胀的部位，深吸了一口气后，便重新打起了精神，加入了作战前的讨论：“日向的背叛，让我们在前年泾东一战中吃了大亏，此次交战，我们一定要把先前的这笔帐给好好地讨回来。”
泾东战役中，日向一族突然反水爆出了自己要“保持中立、退出战斗”的消息，导致作为“先锋部队”的宇智波一族，因为一下子丧失了后续支援，而被敌人杀了个落荒而逃。
这对于一向好战要强的家族来说，是个极其可耻的事情！
坐在斑右手边的泉奈端着茶碗垮下肩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引得整间屋子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那边。
斑也疑惑为什么他的弟弟会在他刚讲完那句话后，作出如此反常的举动，于是他出声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泉奈。”
长发青年抬头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语气平和地说道：“日向一族人丁兴旺，我们家族的族人即使再善战，也抵不住人家多对一的消耗战呐。”
一个族人愤愤地出声打断道：“哼！没开战前就长敌人的——”
还未等这人将话说完，泉奈就旁若无人地继续和斑说道：“粮草不足是行军之大忌。我提议暂时与奈良一族结为盟友，利用其与秋道一族的交情，便于我们获取充足的粮草，对抗日向。”
泉奈的提议，如同砸入水中的巨石一般，瞬间激起了屋内其他人的议论与反对。
“斑大人、泉奈大人，请容许在下说上一句。虽说奈良的族长鹿年向我们送来了缓战书，”宇智波火核在喝止大家随意争辩后，来到了斑面前单膝跪地，他抬头分析道，“鹿年的信誉是我们所信赖的，可——如今鹿年已年迈，他在奈良一族中的领导力和掌控能力也已大不如从前。”
“而奈良一族的后起之秀奈良鹿苍，他近年来在其家族中的声望倒是一年更比一年高了……”火核皱起了眉头，纠结了一下后说出了自己知晓的消息，“有传言，这个鹿苍正是畑原山之乱的幕后主导者。”
畑原山之乱——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贵族们撇开忍者直接相残的的战争，战争的结果为两败俱伤，而更重要的是，这相争的双方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忍者，诈也。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都会逆了这一时代推崇的道义去获得名与利。这一时期绝大多数的忍者，也是有着武士一般高洁的品格的，特别是属于大中型家族的人。而鹿苍的做法明显有违大家族子弟应有的矜持。
“呵～”宇智波泉奈阴阳怪气地撑着下巴轻笑了一声，换来的火核的一记白眼。不过泉奈平日里早就习惯了火核这种死板固执的性格，也就没把这无害的反应当回事，他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唇，问火核道：“难道你不好奇这个鹿苍是如何制造出这起畑原山之乱的吗？”
他眯眼笑着坐直了身子：“你方才也有提到过，奈良一族的族长鹿年已经年老了～如今是那位‘鹿苍’殿下展现其才智的时期。”长发青年脸色一正，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难道火核你想要与完全不清楚出手风格的敌人交战吗？难道你就这么想让宇智波像其他家族一样败于奈良那种只有脑子好使的弱者手下吗？”
泉奈的意思很明确，这次的“临时结盟”只是为了打探敌情。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火核有些措手不及。这个素来认真严肃的男人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方才所说的话里掺杂了这种歧义，改单膝跪地的姿势为双膝跪地，俯下身子便向他所尊敬的族长斑承认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并且还不停地自责自己目光短浅，不知为家族的将来多做考虑。
对于火核这耿直忠诚的性格，宇智波斑其实也有些苦手。火核自幼就跟随在他身边，既是他难以舍弃的左膀右臂，又是他难得能托付信任的友人。
只是他不知泉奈为何总是一有机会就会戏弄一下这个老实的男人，让对方变得如此慌张真的有那么好玩儿吗？
“行了，火核。”斑制止了面前男人持续自责的行为，考虑了一下泉奈的建议后，他将视线投向了屋内的族人们，问道：“有谁——自愿前往奈良一族去完成这个暂时结盟的任务？”
屋内炉火中燃烧着的炭块上有一小部分发出了极亮的红光过后，那部分炭的颜色也转换成了同炭块其他部分一样的白灰色。
邀请未来的“敌人”做盟友，来对抗先前背叛过自己的盟友。这种疯狂的想法怎么可能被人接受啊！
坐在族长身旁的长发青年，将手中的茶碗放在面前的地板上，起身走到了斑面前，单膝跪下后说道：“讨伐日向的前线不能没有身为大将的大哥你，既然这个提议是我说出来的，”泉奈抬眸，目光坚定地说道，“请大哥将此事交由我来做吧，这是作为‘弟弟’应该为兄长你分忧的事。”
论辩才，宇智波一族中没有几人能竞得过宇智波泉奈。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宇智波，却又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得不像是个宇智波——行为诡异、心思叵测、耐心隐忍、作风狠辣……
曾有外族叫嚣，说宇智波一族没了宇智波斑，那这个家族也就完蛋了，因为任何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这个同时身具光与暗两种资质的强大领导者，即使是斑的亲兄弟宇智波泉奈也不能！
战前会议又讨论了一些人员配置的事情后，便草草结束了，毕竟在开战之前，他们家族的战力，要先转移到开战地点附近，因而所有被分配到任务的族人，现在都要去着手准备自己负责的那部分东西去了。
泉奈回到自家宅院时，发现院落花圃覆盖的那层厚厚的白雪上，平白多出了两排小脚印。他有意在花圃前停下了脚步，抬起脚也在没有印痕的白雪上，留下了一个自己的脚印。
将脚收回后，长发青年望着自己明显比一旁那两排小脚印要大上许多的鞋印，想到了在很久以前，久到他那是还只是个鼻涕流下来也不知道擦的小破孩儿时，大人们在冬季外出打仗时，他的大哥斑怕他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所以常会偷偷地翘掉族中把大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的修行，留在家中和他一起在纤尘不染的雪地上印出各种形状的印子。
现在一想，他们那时候也是挺无聊的两个小孩儿。
“绿——”泉奈在喊出这个名字的同时，转身朝屋子走去。
自从他大哥说要他和绿姬订婚后，这个明明怕他怕得要死的女孩儿，便隔三差五地跑他这边。作为家族的二把手，泉奈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不比斑少多少，甚至许多斑不管不问的事，他却需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四处奔波操劳。
如今家里又多了一个……不，应该是两个闹腾的孩子，他真是想清闲的独自呆一会儿，也是不大可能的。
“叔父，”绿姬从屋内跑了出来，在离泉奈两米左右的地方一下子收住了步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满怀期待地望着对方，“那个……我能去前线了吗？”
泉奈没有回话，只是向绿姬那边迈了一步，而身着族服的女孩儿竟然像只受惊了的兔子一般，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她退的这一大步正巧撞到了刚刚跑过来的男孩儿身上，引得对方轻呼了一声“疼”。
但是这个被女孩儿撞疼了的小卷毛男孩儿并没有立刻推开女孩儿，而是待绿姬站稳后，才松开了他护着女孩儿以防对方摔倒的双臂，抬手揉了揉自己被女孩儿手肘撞击到的胸口，傻傻地笑了笑。
宇智波……镜。斑最近收留的孩子，不知是斑有意的安排，还是无心的指派，这个头发微卷的男孩儿似乎成了绿姬身边的侍从。
看到男孩儿对待女孩儿的态度和行为，长发青年把自己的视线一偏，放到了他刚呼出鼻腔的白雾上。温度高于周边空气的雾气，在空中扩散了一下后，便冰冷下来，变得和周围空气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了。
说起来，当年火核也曾经做过他大哥斑的侍从吧？如今那个男人已经成为了斑所信赖和倚重的可靠部下。
真是……莫名地感觉不爽。
“你随我前往奈良族地请求结盟。”青年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拢了拢身上保暖用的貂绒半袍，绕过了不愿与他“过分”亲近的女孩儿走进了屋内。
绿姬扭头挤开挡道的镜，跟在泉奈身后也跑进了屋内，她缠着对方问道：“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前线的吗？为什么要我去奈良那种小族？”
聒噪的孩子。
宇智波泉奈垂眸，面色不虞地突然停下前行地脚步，转身就拉住了又想远离他的女孩儿的手腕，他用力一扯，将这已经吓得身子开始发抖孩子给捞到了身边，并用左手手臂将对方的脖颈给环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镜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泉奈要对女孩儿做些什么，于是一边惊呼着“绿姬大人”，一边迈着小短腿“啪啪啪啪”地连鞋子也顾不得脱掉就跑进了屋，冲到了泉奈身边扬起了他瘦得皮包骨头的小拳头，朝对方缠着绿姬脖子的胳膊砸去。
“啧！碍事。”泉奈对于小孩子从来没有耐心，他讨厌什么也不懂的熊孩子，而目前镜的行为，让他迅速被泉奈归进了这一类的孩子里面去了。
长发青年一甩胳膊，便把男孩儿给推倒在了地上，可是身为成年人的宇智波泉奈没有一丝对自己以大欺小后的羞耻感，反而像只护食的大猫一样，用双臂环住了身体已经吓得僵住了的女孩儿，他将自己的下巴放在绿姬肩头，眯起眼睛对镜说道：“虽然还没有举行仪式，但，这——是‘我的’东西。”
深沉长久的忠诚，往往会在日后演变成扭曲麻烦的执念。
对于宇智波来说，羁绊越多，意味着这个人经历的情感起伏也就越多。
与其等到那时悲伤，还不如现在就干脆利落地隔绝这些东西。
长发青年弯身抱起了将身体挺得直硬的女孩儿，抛下地上坐着的男孩儿，走进了屋内的书房……
打算仔细和绿姬解释一下他为何要先带着她去奈良族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