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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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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早上蒋长林先去了花店,停车的时候车子出了点问题,车开不了了。上班时间就有点来不及,蒋长林本来打算把礼盒打包好带走的计划就不得不临时改变,填好了收件人地址电话,嘱咐花店员工下午五点送到。
五分钟后,花店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身穿西装戴无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蒋先生改变主意了,我是他助理,刚才那束花打包以后直接给我吧。”
员工看他一副干净正经的样子也没多想,过了会儿直接把礼盒和蒋长林之前写有地址的卡片一起递了过去。眼镜男在订单上签了字就离开了。
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这是林尔今天第n次掏出手机看时间了。刚刚师姐走之前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回家,林尔非常果断的给拒绝掉了。想想师姐坏笑的问她是不是晚上有约会,林尔当时是怎么回答着来着,还笑着答了声“是啊!”是毛线啊!
林尔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不是说不单身贵族的吗,不是说不一定答应他的吗,自己不是一向坚持要高冷的吗结果呢,一天了,从昨晚只发了个“晚安”,蒋长林到现在一声都没吭。尤其是现在已经下班十几分钟了,就算来不了了也通知她一声好吗!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吊着她很得意吗难道越想越郁闷,林尔有一刻甚至想主动打电话过去直接质问他,可是最后也没打。她最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了,林尔心底对蒋长林的那一点点好感快要消磨完了,如果他后面不解释的话,就彻底完了。
手再好看也完了。
心情不好饭也不想吃了,林尔一个人闷头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乱乱的,她想,如果放在几年前,在她刚上大学那会儿,那个电话她可能真的会打出去的。不是打电话也是用别的交流方式问清楚。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太乐观向上,但人起码是积极的,有的东西想争取还是会争取。不像现在,像只蜗牛一样,闷头一个人,慢慢的爬。林而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不敢还是不能,她没有勇气了,所以才会在周围的人屡屡问起时说她不想结婚。其实呢,心底下被藏着的那部分不是完全不想的吧,如果有人愿意,有人愿意要她、爱她这样一个处处不完美的人,她还是会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就像电影里的那样,如果有幸能让她真的深爱一个人,那么就算为他粉身碎骨林尔也是愿意的。可是她的爱人在哪里呢?
蒋长林这次是让林尔真的有些失望的,她没有经验,分不清他是不是认真的说开始、想继续。但是原以为如果他是真的慢慢走到她的生活里来,她不会爱人也会学着爱他的。可是的,林尔进家门的时候狠狠跺了下脚,心想蒋长林最好有天大的事情不能用手机也不能来找她,不然下次见到他她真的不想再理他了。
没想到,这个下次来的会这么快,还这么“特别”。
蒋长林看到林尔动了的时候其实她已经醒来一会儿了。林尔睁眼看到眼睛上的黑眼罩时急忙控制住了不自觉想摸脖子的手,毕竟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遇见真的被打晕,现在这情况不用看也知道不怎么好,何况她还看不到,还是别乱动了。于是林尔又把眼睛闭上了。
眼睛看不到是时身体的感官就会特别灵敏。她感觉自己是被扔在地上蜷成一团“睡”得,地板挺凉,稍稍有点潮湿,身下还伴随着不时的摇晃。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是在船上?
醒着装睡也是个体力活,林尔不知道眼罩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死就算了,问题是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得多冤啊。
脖子实在僵的厉害,林尔想着动一点点应该没那么倒霉被发现吧,就轻轻移了脖子。不动不要紧,一动脖子简直针扎一样疼,那种又大又粗的针,天知道那个人一掌劈过来用了多大的力。
太疼了。又那么突然一下子,林尔没控制住的手就按在了脖子上。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听到有个声音冒出来:“你醒了?”
声音很小,但也足够把林尔吓得僵住不敢再动了。
蒋长林没想到会吓着她,等了一会儿看她还是保持着那个手撑脖子的怪异姿势没动也没理他,是不是没听出来他是谁,又轻声说了句:“别害怕,我是蒋长林。”
林尔听到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他说他是蒋长林?
蒋长林?!他怎么也在???
林尔用另一只手掀开眼罩,想抬头看他脖子又是钻心的疼。再疼她也看清了,对面那个靠着墙坐着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的人,就是蒋长林。
用来关他们的船舱很小,刚才林尔躺着脚伸直已经快触到墙那边了,长度顶多不超过两米。蒋长林双手绑着被扔在林尔斜对面的墙角,对角线的位置,也许是他怕躺下会踢到林尔,就那么靠墙坐着。
林尔挣扎着坐起来也靠在墙上,墙上的木头缝透过的月光勉强能看清他的脸,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夜色很凉,也很静。
蒋长林看着林尔的脸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随着船身的快速前行而忽隐忽现,几个小时前当他被一桶凉水泼醒时睁眼就看见她被绑着手脚带着眼罩躺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时,心脏突然猛地刺痛的感觉又一次从他身体深处传来。
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约会竟然是在这么个场合。
长时间的安静让蒋长林有些害怕。害怕这个还没有完全对他有了心意的女孩儿在因为他受到这样的事故之后会害怕他,远离他。如果她知道为什么的话。
林尔费力的抬起手腕借着微弱的光线把手表凑到眼睛跟前,没再等蒋长林从明显的走神中恢复过来,“虽然这个时候见到你也让我高兴不起来,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解释你昨天放我鸽子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吗?”
林尔不敢大声说话,这么小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却是不容忽视的。
现在应该是周三早上凌晨四点,蒋长林是在周二上午上班时被人强行打晕了带走的。走出办公楼之前他接到市公安局的电话,说是公安局的枪支机械室今早检查发现丢了一把狙击枪和警用手枪,而监控显示自从上个月例行检查之后进出枪支机械房的非案件需要必要的警务人员外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这支狙击枪说巧不巧,就是蒋长林几个月前开始改装的那把。
至于蒋长林作为非警务人员之所以可以接触到警用抢具是因为他的父亲蒋大志。
蒋大志曾是省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这几年随着年纪的增大就自愿把这个一线位子让给了更优秀的年轻人,自己到市里的公安部门挂职。职位虽是降了,但是人的威望还在那里。蒋长林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蒋大志那时候也年轻,刚刚进入省厅工作,舍不得把年幼的儿子送进全寄宿的小学寄读,就自己咬着牙边工作边带着。蒋大志那时在队里负责管理枪支用具和其他工作,加班的时候蒋长林放学就直接被接到办公室来写作业。组里成员都知道他的情况,时间长了有些领导也是默许了这么个小人进出庄严的公安大楼,偶尔要出任务没法接孩子过来,门卫大叔都会帮他把小长林接到休息室等蒋大志回来。警察工作自然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这么小的孩子单独留在家里也不放心,还不如放在铁笼一样严密的眼皮子地下安全。就这样,一直到蒋长林初中毕业,将近十年的时间,蒋长林除了和门卫大叔还有刑警大队的队员混了个十分的脸熟外,他这些年唯一的也是最爱的玩具只有一个,那就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