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归》杦歌

5、示意

　　林尔摘下手套，跟赵婷招呼了下，跟着蒋长林出了门。

　　电梯显示刚从楼上往一楼下去。林尔伸手按了下行键。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却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下了电梯，两人面对面站在楼下。

　　“你明天还去健身中心吗？”这一次又是蒋长林先开的口。

　　“啊？应该会去吧。”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林尔转过身往回走，刚走两步就又被叫住了。蒋长林走回她对面，看着她说：“留个电话可以吗？”

　　“可以。”

　　蒋长林把手机屏幕解锁后递给林尔，林尔接过来输完还给他。他随手点了拨出，等了几秒看见林尔还是双手空空的站在面前，又扫了眼她身上穿的牛仔短裤，笑着问了句“没带手机下来？”

　　林尔手立马伸进口袋摸了摸，也笑了“忘了。”

　　蒋长林没再说话，又看了她一阵，说：“明天见。”

　　“明天见。”

　　这一次蒋长林是真的开车走了。

　　林尔上了电梯才想起，刚才他们道了两次别。

　　从小到大林尔并没有什么男生缘，上学的时候大多都是座位近的时候关系挺好，话也挺多，一换位子就没什么联系那种。有关系好的男同学跟林尔提过，说男生寝室那边夜谈也聊过林尔，总的来说就是太高冷了，不好接近，不熟的人三年同学下来可能一句话都没说过。上大学到毕业工作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模模糊糊对林尔表现什么好感过，但从来没有人当面和她表过百，渐渐都不了了之了。照现在的话就是桃花太弱了。林尔自己也反省过，是不是自己看起来真的太凶了。自从那个人的事情以后，她连反省都不反省了，觉得自己过也很好。等安定下来以后，养只喜欢的小狗陪着，那就更好了。

　　再没有恋爱经验的女人也是有第六感的。对于蒋长林这样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对一个只见过两三面的男人，林尔不敢抱有幻想，尽管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从来不会砸到她林而头上不是吗。

　　隔天林尔睡完午觉溜达到健身中心时发现里面人实在太多。没换衣服上楼转了转，跑步机和简单机械房几乎座无虚席。林尔不想挤在这么多人中间等，决定回家大扫除去。

　　晚上天都快黑了林尔才从阳台上晾完床单进来躺在沙发上休息。宿舍没有洗衣机，处处都要亲力亲为。倒也还好，当减肥了。

　　林尔划开手机看新闻，通知栏上显示微信有人申请添加好友，时间显示两个小时之前。因为注明的是通讯录好友添加，林尔同意以后才发现这人是蒋长林。点进去看他的相册，竟然一片空白。

　　手还没从他相册退出来，手机突然就开始震动，屏幕显示三个字，蒋长林。

　　林尔没动，眼睛静静盯着看着那三个字，等到屏幕闪到第九下即将黑屏时手才划了一下，放到耳边。

　　“你好蒋先生。”

　　蒋长林在健身中心从中午待到晚上，担心错过还特意在跑步机上跑了两个小时，一直没看见林尔过来。坐在三楼休息区时给她发送了好友申请，手机握在手里半个多小时都动静。之后有人叫他过去帮忙，蒋长林就把手机放回柜子下楼了。

　　手机震动的时候他刚刚进家门，衣服都没换，脱了鞋就倒在地毯上打电话。

　　蒋长林听到那声“蒋先生”哽了一口气在嗓子里，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五六秒了。他问林尔今天怎么没去健身，是不舒服吗。林尔给他解释了下原因，声音平平淡淡，和昨天她和朋友在一起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

　　说完双方停顿了好半天都没人吭声，林尔想是不是他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蒋长林的声音传了过来。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嗓音，听着却显得有点刻意放缓，“林尔，我们试试看怎么样。”

　　轮到林尔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被人表白是这种感觉啊！

　　完全就是陈述的语气，可是他没有问她可以追吗，也没有让她做决定的意思，林尔想这让她说什么好。

　　家里静的可以听到手表指针一秒一秒的咔嚓声，林尔觉得手都要举僵了。她不说话，蒋长林那边也安安静静的。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摸摸脸，看着窗外远处星星点点的夜景，说了声：“不知道啊。”

　　有些事不适合这么早说，也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没拒绝当然就是好消息，蒋长林不由笑出了声：“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饭？”

　　笑什么笑！林尔腹诽，心情却也莫名的好起来。

　　“不了吧，累了一下午不想动。”

　　他也不勉强她：“那你晚饭吃什么？”

　　林尔趴着，半张脸埋在沙发的软垫里，声音闷闷的:“下午泡了红豆，等下熬点红豆汤喝。”

　　蒋长林觉得这闷闷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好听，隐约带了点示弱的意味，比之前那声“蒋先生”好听了不知多少倍。

　　挂了电话林尔原样趴着没动，脑子有点乱，也有点点兴奋。

　　爬起来把泡好的红豆和洗干净的薏米放进加好水的奶锅，记好时间，林尔搬了张高脚瞪坐在旁边看着锅。划开手机，锁屏上提醒有两个微信联系人的未读消息。

　　点进去，最上面的一条信息，短短一句话不动点进去就看得清：东西收到了吗？

　　下面那个发了两条的是蒋长林，林尔点进去看，是说他明天晚上要加班，问她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林尔直接回复了过去：可以啊。

　　那边回的更快：想吃什么？

　　：你决定吧，我随便。

　　：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

　　：。。。有很多。

　　说这话时林尔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发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过去。

　　：随你吧。那到时候路上你看着决定吃什么吧。

　　：好。

　　蒋长林看着屏幕嘴角一直翘着，没想到林尔在网上也有点小女生，这么爱发表情。那他也不客气了，给她回了个大大的红心。忽然想起了个事，问她：“你叫我什么？”

　　林尔看着那颗大红心嘴角抽了抽。“蒋先生！”

　　退出来给那个人回了句“收到了”就关了手机赛回衣服口袋。

　　这八字一撇还没画完呢，哪儿来的恋爱的酸臭味啊。

　　晚上关灯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林尔突然想起赵婷说的那件送医院的事情还没问清楚，想着下次见到他记得问问真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