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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争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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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空调安静吐着冷气,23度的空气让人倍感惬意。房里很安静,只有尹言均匀的呼吸声。
尹言一直没有回答夏楚川的问题。
被窝温暖,夏楚川却没有睡意。尹言背对着她,柔顺的长发在枕上散开,还略带濡湿,散发着幽香,那是夏楚川最喜欢的洗发水的味道。
夏楚川贴近了尹言,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发间,慢慢摩挲着,很慢很慢,不说话,唯有鼻腔里微微的哀叹声。
尹言其实没有睡着,她在等,等着夏楚川说些什么,可是没有,夏楚川什么都没说,只有这个带着悲情的搂抱。或许是她忘了,这是夏楚川啊,一个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很少为自己争取什么的夏楚川啊。她不会争取,不会强迫,甚至现在都不愿意再多问一声,哪怕可能明天起来两人形同陌路,她都不想再问一声,问问尹言是否愿意留下,不要走开,是否愿意,是否有勇气,接受她。夏楚川她,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勇气了吧?
尹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叹了出来,翻过身去,捧起夏楚川的脸,果然,夏楚川清秀的脸庞上泪水斑斑。如果我不转过来,你是不是就真的打算这么哭下去,然后明天再报以一个无所谓的微笑,接着躲在角落里暗自神伤?夏楚川,你是不是傻?
尹言吻了上去,那片薄唇,带着眼泪的苦涩。只是一下,蜻蜓点水。
“别想了,别哭了,我们在一起了,嗯?”尹言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尹言抹去夏楚川脸上的泪水,故意不去看夏楚川的眼睛,那眼睛里包含了太多,亮晶晶的,让人心疼。
还没等尹言抹净她的泪水,夏楚川就突然死死抱住了尹言。尹言环住夏楚川埋在自己胸前的头,轻轻拍着。良久,夏楚川松开尹言,一个吻猝不及防,让尹言懵住了。
尹言的唇很软很软,温热的,夏楚川慢慢摩挲着,用舌头轻轻触着,尹言也回过神来,回应着她。两片唇开始纠缠,从一开始的轻描淡写,到后面的气喘吁吁,唇上火辣辣的热度让两人意识氤氲。直到不知是谁开始低声呻吟,不知是谁的手在谁的身上抓出道道红痕,谁的手穿过谁的发意乱情迷。
空气变得炽热而黏稠,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分开胶着的唇,两人的眼睛里都泛着柔情。夏楚川拥过尹言,深深嗅了嗅尹言的头发。据说,每个人头顶的那个地方,会有属于自己的味道,从一出生就存在,永不改变。夏楚川加重了呼吸,淡淡的清香,那是尹言的味道。
尹言枕着夏楚川的臂弯,扯过空调被,就这么睡去了。
门口传来沉重的敲门声,只有三下,力道、间隔都把握的刚刚好,冷静而沉稳。
被窝里钻出一个女人,穿着性感的内衣,身材凹凸有致,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快要长至腰间。房间的地步铺着毯子,女人赤脚走向房门,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了人,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
“谁啊?”被窝里的人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虽醒了许久,但同怀里的女人咬耳摩挲了许久,正温存的时候被打断了,心里不由有些恼。
“女人。”那女人懒懒散散回了一句。
“女人?哪个女人?”
“你的女人。”
“哈哈,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的女人?我那还有女人,不就是你嘛。”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笑道。
女人没有回答,打开了门。
是K姐。
K姐看了一眼倚在门边一脸慵懒的女人,面无表情:“她人呢?”
女人朝房里努了努嘴。
床上的人还用被子蒙着脸,白皙的手臂露在外边,格外纤细。
“图图。”K姐在床边唤了一声,还是那么冷静,不带波动。
图图掀开了头上的被子,背着光眯着眼看了一眼K姐,啥也没说,又一头埋进了被子里。
“图图。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出趟门。”K姐上前,掀开了被子,轻轻推着图图。
“不去,我要睡觉。再说,我没义务跟你去。”图图又蒙上了被子,瓮声瓮气。
“图图,”K姐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用一种冷静的腔调说,“我妈妈过世了。”
图图猛地掀开了被子,看着K姐。
K姐的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刚刚的那句话毫不紧要,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邻家刘大姐今儿买了猪肉铺老王两斤猪肉。她揉了揉头发,眼睛看向了窗外。
图图起身了,安静地换衣服、洗漱、收拾东西,然后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卫裤,一双白鞋,一顶白帽,帽檐压地很低,拉上箱子,安静地跟在K姐后面出门了。
K姐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或许,也没有必要,叫上图图她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不想多说。
K姐和图图坐上了飞往济南的早机。
飞机上,K姐还是一言不发,依旧带着大大的墨镜。窗外蓝天白云,初阳从窗口照射进来,照在K姐脸上,图图望去,却没从她脸上看到些什么。
阳光和煦。
下了飞机,两人坐上的士,一路往市里赶。济南刚下了场雨,气温骤降至十几度,两人衣衫单薄,略略发抖。图图为K姐关上了窗。K姐眼睛都没转一下,就这么一直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K姐的母亲是基督徒,过世后不过夜,已经火化了。K姐昨晚半夜才接到家里的电话,通知说她母亲过世了,而其实K姐的妈妈在此之前就过世了,家里人忙着收拾和火化,又怕打扰到K姐的工作,一直也没打电话通知K姐,K姐接到电话的时候所有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弟弟推后了下葬的日期,留够了时间让姐姐回来再看看母亲。
K姐和图图在泉城路口下了车,拖着箱子,踏上了这条许久未走过的路。九点的泉城路还不算热闹,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大路两旁多了许多品牌店,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地方也如此繁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