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天》心雨萌芽

7、和谈退兵

　　幸好李倾意是主帅这奏折由他来写，要不然我的字迹怎么拿得出手？他跟我说了大概意思，无非怎样破敌出奇制胜我方损失较少对方全军覆没，值得注意的是他大大夸奖了我，说我智勇双全不仅出谋划策而且以身犯险，恨不得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我。
　　我有些不解，他说本来功劳就是我的不用推辞。我到不在乎这些，不过对这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层，哪个当官的不想把功劳留给自己过错推给别人？我就在那里看着他写奏折，他的字雄厚有力，力透纸背，虽然结构不算很美，但气势十足，的确是武将的字。
　　伸了个懒腰，李倾意轻快地说：“玉臣，多亏了你这妙计，我们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我想朝廷应该很快会派来和谈使，这几天我们不妨好好休息。”
　　“和谈？”我愕然，打胜了还和谈？
　　“当然，打胜了当然就要捞好处，要不然我们不是白辛苦了？现在我们的实力也打不下东洋，不如吓唬他们一下再捞点补偿。”
　　我一想也是，不要他们割地只要赔款也是好的。
　　“玉臣，”他忽然把我拉起来仔细地看，“你长大了。我这些年驻守边关都没怎么回过京师，老是听你哥哥说你平日就知道读书种花，搞什么风雅，还当你真成了懒洋洋的公子哥儿了，我就纳闷儿将门怎么不出虎子养出只猫咪。虽然我不赞成你贸然来此，不过你的表现还是出乎意料，想必平日读的也是兵书吧！”
　　我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被人夸奖果然心里热乎乎的，何况是我一见钦佩的将军？他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温暖，那么信任又喜悦的望着我，就像我和飞扬拿到了辩论赛的优胜奖杯……
　　我忽然一惊，抬头迎上他有些痴迷的眼神，暗骂一句萧玉臣看你这张害人的脸连自己人都受不了，急匆匆松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告辞。

　　吹吹外面的冷风，我感到清醒了一些。萧玉臣，不要再想曲飞扬了。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再想也没有用，谁让你当时错过了机会就永远失去了他？既然有千万般思念此刻也都成了水月镜花，他……应该很快就会忘了那个披着长发默默地走在他身边的女孩吧。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发呆，李倾意无声无息地走到我身后。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让你想起了毅臣？”他轻声问。
　　我勉强点头。反正他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
　　“等我们回京的时候就能把他带回去了。你如此少年有成为他报仇，他也会很欣慰的。”
　　他揽住我的肩头，我忽然觉得，很想靠过去。
　　“我送你回去。”他拍拍我，解下披风包在我身上，“你身体一向虚弱，辛苦了这些天也忍着不说，难为你了。这些天就休息吧。”
　　披风还带着他的体温，就像飞扬也曾经把大衣……不要想了。我跟他并肩走着，回去休息。

　　回营一看我们都愣了，凌枫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我床上大睡。李倾意摇摇头：“还真是个孩子，估计也是累了，睡觉也不看看地方。”
　　“没关系，今天多亏了他，要不我可能真没命了。”想想这以身作饵的计划也真够冒险，我怎么敢？
　　“算了，我就在这边休息。”我看看萧韵的小床，真不知道前两天他们两个怎么挤着睡的。

　　把披风还给李倾意看他出去，我走近凌枫。细看还真是个孩子，放松下来的他脸色微红，眉眼舒展，侧着头躺在枕头上，头发散乱，我有些心疼我的丝棉枕头被他压得快平了。十八岁，新入学的大一新生就这个年纪，看那些精力旺盛什么不懂一脸好奇的小师弟我总是想起当时的自己，明明也是什么都不懂，却非要装出少年老成的样子似乎很老练，现在想再年轻一回也不行了。
　　躺在萧韵的床上觉得浑身酸软，果然这身体不大中用，李倾意打打杀杀得回来还精神抖擞，我就跑了一段路让人拉着来了次攀岩就不成了，要不以后也跟着士兵出操锻炼好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很晚了，头脑昏沉四肢乏力，是我饿过了头儿吗？一睁眼发现旁边全是人，不过最先听到的还是萧韵的大嗓门：“公子可算醒了，你……”
　　“萧韵，去把热在炉子上的粥拿来。”李倾意打断了他，谢天谢地不用听萧韵长串的唠叨，想必李倾意也知道他这毛病。
　　“倾意，我……”我想起身，发现躺在自己床上，似乎动不了。
　　李倾意连忙按住我肩膀：“别动，你发烧了，睡觉了也不盖被子，冻着了吧？”
　　哦，似乎是这样，谁让我一躺下就睡着的？现在觉得脸颊很烫。萧雨晨虽然体育成绩不大好但是身体素质一向堪称健康宝宝，号称体内白细胞顽强无比足以杀死任何病毒；萧玉臣却真的……是个绣花枕头。
　　我有些泄气，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滋味可真不好。
　　“公子，粥好了。”萧韵捧着热腾腾的粥进来。
　　后面一双手把我连着被子一起扶起来。凭这气息也知道是凌枫，反正我也无力坐直身子，冲他微一点头算是感谢，靠在他身上。

　　“都是你害得公子生病。”萧韵狠狠地瞪他一眼，过来喂我。
　　“不许欺负凌枫。”这小鬼才十四岁，凌枫比他大了四岁呢，总是因为不喜言辞被他欺负。
　　“要不是他占了公子的床，公子怎么会睡得着凉呢？”小鬼说得理直气壮。
　　我嘴里含着粥没法说话，拿眼睛看着李倾意，他会意地开口：“萧韵，要说这事也少不了你，让你出去遛马你玩得高兴都忘了回来了，要不是凌枫一觉醒来发现玉臣脸色不对赶紧叫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萧韵噘着嘴巴不说话，显然也知道自己理亏。
　　吃饭之后就是吃药，中药的苦我可是知道，真想告诉他们人体的免疫系统可以克服发烧这种小毛病捂着被子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是解释不通啊。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立即往后一躺利用重力作用让那些药汁赶快顺着喉咙下去免得我喷出来。
　　“公子没事吗？”萧韵忧虑地说，大概他看惯公子吃药了，没见过这种反常表现。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凌枫把我放回床上。
　　闭上眼睛表示想睡，朦胧中听见李倾意的脚步声走远，还有萧韵说要罚凌枫晚上不准睡觉在一旁照顾茶水……

　　半夜醒来觉得身上湿乎乎的，出汗出透了就好。一灯如豆，有人坐在我床边。
　　“要水吗？”凌枫低声问，他还真的没睡啊。年轻人不睡觉可不好，跟萧韵这小家伙赌什么气，估计他睡得正香呢。
　　我点头，发现他手边就放着小茶壶，倒出来的水竟是热的。书上说内功可以用作加热器，果然是真的。
　　“辛苦你了，睡会儿吧。”我觉得嗓子干哑，不愿多说，身子往里面让了让。
　　他微一迟疑，脱掉外衣挤进来。
　　在外面坐久了身子很冷，对我这种正在发热的身体正合适。我情不自禁地靠向他，他抱住我，责备地问：“怎么身上全湿了？”
　　“出汗，明天就没事了。”我迷迷糊糊地说，觉得他的手臂带着一股热力很是舒服，继续沉睡，心想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事实证明现在的身体果真不中用，本以为第二天醒来我就能活蹦乱跳地下床，可是虽然头脑不那么昏沉了身体还是不怎么有力。萧韵居然管到我头上了严禁我下床，凌枫也像看守一样寸步不离，李倾意说萧家的事他管不着，倒是常常过来跟我说些现在的局势。
　　七天后我终于获准下床活动，这时朝廷的议和使者也来了，礼部尚书上官辽。

　　幸好前一天凌枫跟我说了很多这老头子的事情，要不然我连舅舅都不认识就说不过去了。议和使是萧家的亲人，看来这次是萧派占了上风。
　　上官辽年不过五十，少年得意入仕得官到也做出了不少成就。我娘是他亲妹妹，不过因为生我落下了病，所以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外公家心疼我年幼无母常接我去玩，我几乎是在外公家长大的。所以这次我没跟李倾意他们到辕门外吹着寒风迎接天使也无所谓，我这个“病篓子”大家都能体谅，何况是疼爱我的舅舅。
　　我在李倾意帐中等着，一见李倾意陪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进来就喊：“舅舅你来了！”
　　那人果然眉开眼笑：“玉儿你还真在这里等我啊，倾意说你正病着我还想一会儿看你去。”
　　玉儿，我心里一抖，这是我的昵称？斜眼看看凌枫嘴角斜挂的笑意就知道他是故意不告诉我的。一个二十四岁的大男人被人叫做玉儿！
　　周围的士兵似乎也忍俊不禁的样子，偷偷瞟我。看什么，我就是面如冠玉肤若敷粉，你们妒忌也长不出来！

　　上官辽一把拉住我的手左看右看：“唉，玉儿真是历练出来了，在家的时候觉得俊秀，在战场上转了一圈可显出英气了！要是毅臣还在……”
　　我知道他肯定会说什么兄弟同心节哀顺便之类的，赶忙岔开话题，让他讲讲现在的情况。
　　原来东洋皇子争位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太子主要是有一班元老文臣支持，二皇子却是自小勇武有六成兵权在手，二人斗得不亦乐乎，老皇上也管不了。横野急着跟我们决战，一是想立功帮主子增加砝码，二是策划着兵变！没想到这次战败得如此之惨，太子趁机发难责备二皇子为一己之私挑起战乱危害本国，突然动手清除了二皇子的势力然后就坐等着老皇上退位了。看来我们无意中帮了东洋太子的忙。舅舅熟知东洋情况，萧派的势力一看我有望接替兄长的领导地位立即精神十足地争来了和谈使的位子，希望我继续领导他们一来保卫皇室二来升官发财。
　　我拿着皇上的圣旨盘算来盘算去，总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