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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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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希并不知道出面发生了甚么,他甚至还刷了牙,洗了脸,才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慢慢地拭干他的湿发。
正好他打开门的时候,一阵厉风从背后而来,脖颈上随即多了一条皮带,死死地勒住自己的气管,然后一股力道拉扯着他往后走,他一边将双手死抓住皮带希望能够呼吸,一边死睁着眼睛,想看看这个绑他的是谁。
其实他从那阵酒香应该知道答案。
然而脖子上的皮带还是没有放松,还不断收紧,眼冒金星的时候他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脸,对方也毫不避讳似的让他看过够。
在窗外的灯光映着夜的脸,就只见光明的一边,另一边则是完全掩没在黑暗之中,也许应该感谢夜的力气和徐希脆弱的身体,他眼泛星光的时候,就只看到半张光脸,看不见夜的面目到底是何等狰狞。
徐希只觉得额角一阵突突地跳动,嘴巴发不出声来问他,也呼叫不了,本来只是冒着星光的眼睛渐渐如墨点扩散开来。
我真的要死了吗?
不要!
就算那个人是夜,他还是不想死,而且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他挣扎,死前的挣扎是猛烈的,不过对方是夜,真对抗起来,这样凌乱无力的反抗比不上他这个健身教练。
然后,一点墨水,染黑了万遍江河。
脖颈间的气突然畅顺了,急速的空气流入让他猛地咳嗽,还有一阵肚子不舒服的呕吐感,不过甚么都没能吐。
身体只能自我观察自己的反应,并不能对夜接着的行径及时作出反应。
所以,当徐希回过神来,他四肢已被绑着了。
他睁开了眼睛看向对方,夜手上还拿着一瓶二窝头,徐希脑子有点顿,晕眩感四方八面而来,他又紧紧地闭上眼睛。
「夜……你……」徐希的声音干哑,还未回神,他已感觉到下颚被狠狠捏住,一阵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然后一到食道,则如同火烧一样灼痛,徐希想要逃开,然而他不能躲避这一波又一波的浓烈酒精强行流入的食道的痛苦。
直到徐希满脸通红,嘴角不能自控地淌下一抹透明液体时,夜才慢慢地将那瓶二锅头放在几子上。
徐希,三杯倒。
不过在惊慌之下,他并没有很舒服地昏睡过去,而是精神极度紧张地集中视力,不过酒精的力道太强,徐希使劲地瞪着眼睛,在夜看起来,像极了睡迷糊的小动物。
左手在他脖颈上使劲,对方似是吓怕了,便再也不敢挣扎。
醉酒分不清方向,但他还是知道夜在做甚么。
「夜,你到底想……咳咳……」说一句话,一口冷气刺激着喉咙,接下来的说话全都说不了。
夜没有回应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看,徐希想起刚刚在地铁上也好像有这里被看透身体的感觉……夜,是真的在看他?
如果是平日,也许徐希会感觉到快乐,然后不自控地想说给烧刀子听,不过现在,他到底是想怎样?为什么?
难道,他看穿了自己?他知道自己……
有了这个认知,徐希几乎将用尽他所有气力反抗,任徐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的手腕都被磨红了,然而皮带还是闻风不动。
夜面对对方的反抗,自己就显得过分平静,一抹高大的黑影临下,轻易地压制住徐希所有反抗,两双眼睛互相看着对方,徐希却首先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夜从来不会流露如此露骨的眼神,甚至其他代表激烈情绪的眼神也很少有。
「小希…来…说些好听的。」耳边尽是夜蛊惑之言,徐希他摇晃着头,想要摆脱这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喉间不住地发出低鸣,就是不能说出一句正常的话。
「小希,你知道吗,在配战魂曲时,我已经好喜欢你的声音了,所以,说些好听的来,啊?」
徐希还是没有理会他,一边因为夜的说话而颤抖。
「陛下……来一句吧,臣在听着呢,小希……」
「小希,小希,说话呀。」
小希……
像那天于梦里的情景一样。
徐希他的低吟声变成了吼声,而且有再转高的倾向。
要是徐希是醒着,他一定会后悔夏季开冷气这个习惯,现在房门和窗户全都紧闭着,家家户户都这样,他那如笼中困兽的惊叫也不会引来他人注意。
夜看着惊惶中的徐希蹙起眉,他退开徐希的身体,然后从地上捞了一团东西上来,看着似乎因为他的退开而平静了一点的徐希,淡淡地笑了。
徐希感觉到夜再次扳过他的脸来,然后一团不知甚么棉质的东西塞往口中,一阵骚味从鼻子里涌上来,呛得他眼泪都流下来。
夜由第一次和他Pia戏的时候已经爱上了他。他是个浪漫的人,他很早就拍拖,很早就知道爱是甚么,很早就知道性的快乐,当然,他也是个很花心的人。
夜一直有女朋友,他喜欢她们,和她们一起他会有被爱的感觉。
不过徐希是特别,和他一起走过那么多年,夜一直爱着他,所以他也必须是他的。
「小希……小希。」夜说得温柔,然而他的行为绝对没有所谓的温柔。
好甜。
「你也是爱我不是吗?」
你不喜欢同性恋,我知道,我没有想过逾越,但是你……
这一切反抗,夜都看在眼内。
夜一怒之下扯高徐希的发,一掌掴到对方的脸上。
左手捏住对方的脖子:「你是我的,小希,你爱我,所以你是我的。」
隐约之中传来一阵不属于他的味道,如此熟悉。原来那梦是真的,裤子上的湿润果然不属于他。
夜到底是如何冷眼嘲笑自己?他又怎样看着自己偷偷地乐?
怪不得第二天要他只喝粥,又知道他身体不好,他甚么都知道。
第二天醒来,真的似是一场梦。
他整个人都很清爽,脸上的泪痕不见了,一点不舒服都没有,但他的手腕还真是擦损了,好几道红痕横在上方,怎样也不能使他觉得这是一场梦。
他苦笑了一下,却掀动了嘴角的伤口。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徐希整张脸埋在双手里,任由指头被冷气带走温度。
「小希……」
这么一瞬间,他以为这是幻听。
「小希。」徐希微微地抬起头,他看到床边跪着一个人,那张脸已经不再狰狞,不过那双眼睛同样也撇去平日的骄傲。
这个大男孩后悔对自己的放肆了,然而没有任何补救的方法。
夜不可能告诉他,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他的思想都是扭曲的,他内心是一头野兽。
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变态。
有一次,有一个小透明在深夜分析他本人,他是有惊讶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如此明显,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唯独对这个爱了那么多年的人面前才会表露。
徐希看着他,眼睛如同一潭死水。
他想问他,为甚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他知道了一切,却又要这样对他。
徐希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沉默起来。
跟一个任性的男人说那么多干嘛。
夜偷偷地执起徐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徐希的指头在对方的体温下渐渐暖和起来。
徐希不作声,夜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大,小时候他调皮地弄坏了老爸的手机,当时的手机还是很贵,他老爸只会拿起扫帚打他,却没有像现在那般,一声不吭,就算是看着自己,也是一遍空洞。
夜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尽量压下自己的声线,使它听起来更温柔:「小希,我给你做了点东西,你……」
「你走吧。」
千言万语在唇边擦过,到最后还是吞回肚子。
徐希没有再看夜,他转头看向窗外,一遍祥和的下午,夏日的蝉鸣和微风彷佛成为另一个世界的事。
「你走吧。」
有甚么好计较的呢,又不是女人,直与弯有甚么关系。
徐希这样想着,心似乎好受得多。
对呀,有甚么好计较的,喜欢不喜欢,都是自己的事,被对方知道也不是坏事……
最意想不到的事都发生了,还能说些甚么呢。
「你,走吧。」
夜只是慢慢地收紧了手,将徐希的手压向自己的脸颊,紧紧地,似乎这样做,徐希就会像以前一样,带着一丝笑意去包容他一样。
一只蝴蝶从窗边飞过,被阳光剪得支离破碎。
夜也随着徐希的目光看往窗外,刚好看见这只蝴蝶。
呼吸声只因你渐渐宁静。
他们一起唱过的琴师,一直一直都因为对方而缠绕着自己。
这一阙琴师,尽管终是离别,还有一场温热的爱意在其中,那么他们,又算是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