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青青》顾明思钰

12、【十二】

　　“南南，这里错了。”暖黄色的灯光下，元靖侧首，用一只黑色水笔尖轻轻点在柳江南答错的题目下面。
　　柳江南正在写下一道题，被元靖一打断，又写错了。

　　她皱起眉头，抿着唇，将脊背挺直了些，以便看清那两道答错的题目。

　　元靖放下笔，关切的看着她。他的声音柔柔的，好像能抚平一切疼痛的良药：“南南，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柳江南侧首看去。

　　她的记忆中，元靖极少有这么温柔绅士的时刻。他大多数时候像个小男孩儿一样长不大。他看见她时总会笑起来，露出嘴边的酒涡，和小虎牙。

　　柳江南望着暖黄的灯光将他的侧脸照出棱角英俊，忽然觉得有几分陌生。她觉得他不像从前那个能陪她疯陪她闹陪她看蓝色生死恋的元靖了。她在一瞬间晃神，以为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普通的家教，而不是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叔叔。

　　“南南？你是不是累了？”柳江南在元靖柔和的问话声中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开始用修正带修改掉错误的答案。她边改边说：“没有。”

　　她将正确的答案重新填上后，笔忽然停了下来。

　　她伸手，似是想填答案，但又顿住。隔了三秒后，又重复这个动作。
　　她把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遍，却迟迟不曾填下答案。这期间元靖也没有催她，只是在最后一次时他问：“不会了吗？”
　　柳江南叹气，然后放下了笔。

　　她转过头去，看着元靖：“你，你……”元靖微微歪了歪头，等待她的下文。
　　但却没有下文。

　　柳江南摇了摇头，转过头去提起笔来将答案填上后问：“这样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