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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掛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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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从南川河岸回到妖坊之后,前田月季像是彻底遗忘那条幼妖不准独自一人踏出妖坊的不成文规定。事实上是,就算她想起来,也还是会选择只身前往那天做下标记的地点。
这日暖阳刚偏移天空半边的午后,月季将淡金色长发盘起以银钗略固定住,跪坐在看上去一眼便知价格不菲、质地显然极好的橡木拼铺而成的地板上,专注收拾从外面带回的纪念品。
有通过妖力而保持鲜艳色彩的无名鲜花树叶、各种奇形怪状兼复杂纹理的异石、透光中泛着微弱光点的七彩玻璃珠...等。这些于他人而言再不过稀松平常之物,明明平淡无奇,可在月季眼中却是与珍宝无异。
月季望着它们,头稍稍略歪地眨眼思索着,片刻后想起什么,倏然站起身走至一旁放置杂物的木柜,拉开第二层抽屉翻找,找了好一会总算寻到以前留下的朱漆胡桃木盒,拿起盒盖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整齐地依序放进盒里,之后阖上盖子放回木柜里。
抬头望了下窗外,眼见日光充足,心里估算着去往那处并返回所需花费的时间,虽是有点匆忙,但如果在往返两地的路程上加紧脚步,在众妖开饭前赶回来还是可行的。
不知,他近来可好?
脑海中浮现少年略显抑郁的双眼,那日目送他离开后,她多数次前往却不见人影,想来他早已离开那附近。
可是,也许他还会回来呢?
一定会再回来的。
与少年的邂逅让她存了抹期待,并且直觉告诉她一切还没结束。
思及至此,月季迫不及待地理了理衣裳并套上足袜,待脚伸入草鞋细心地穿好,她便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小心翼翼地避过众妖耳目,趁着无妖发觉直奔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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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月季停止了探索河川尽头的好奇,带着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心情,一直跟随着这个不知名的少年,从阳光普照的白天转为日落西山的红霞,直到少年离开了河岸,身影从树林中隐去,她才再度迈开步伐,不徐不缓的继续朝流水方向前进。
离开之际,月季在那附近标下了记号,等抵达河川尽头满足好奇心后,她决定还要来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有一个令人难以忽视不管的倔强男孩。
即使男孩他看不见自己,但她依然可以帮他做些事的。
那就是替他找到许多平扁、光滑的石头,让他得以顺利的打水漂,而不至于在花费那么多时间,于大热天底下汗流浃背的辛苦捡石了。
经过多天等待,她终于得以再次见到男孩,心中不免感到些许欢喜。
之后的日子中,少年越发频繁的来到此处,等月季摸清了对方抵达的时间,她都会提早半个时辰于此等待。
月季总是会安静的陪伴他,谨守着妖怪那不可现身于人前的规矩。
她会在男孩倚靠着树干闭起眼短暂休憩的期间,带着莫名雀跃而不自知为何的心绪,悄悄靠近并非陷入深眠、防备心颇重的他,凭借着藏匿术以及刻意收敛气息,除妖怪和阴阳师之外,施展能让人放松身心,有助于安眠的术法。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月季察觉到隐性的不稳定因素潜伏在少年身上。
没有得到适当的放松,如果长期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肯定会对他有一定的影响,并且月季敢保证,那种影响绝非是好的那一类。
身为妖怪的自己在清楚不过,放任那些影响不管的后果。
无法得到好的休息,让身心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又没有适当发泄迟早会出事。压抑的太久,容易使思想扭曲化,要是因为某件事情的刺激而彻底解放了,到时候,他将会变成另一个人。
尤其是在这种战乱不安,人命不停消逝彼此互相争夺猜忌的时代,因压抑过久而变成与之前相比下,显然盼若两人的人更是不再少数。
待在妖坊里的她也是略有耳闻,情报出处是从来去自如的妖怪向自家主子传递时听来的,虽然妖怪甚少与人类有所接触,但世界上还是存在能察觉到他们存在的人,而妖怪和常人通常称呼他们为阴阳师。
阴阳师原是与妖怪相互对峙的,可自从爆发有阴阳师为了增强灵力,不计一切手段甚至转变成妖怪之后,两方的立场因此缓和下来。或许成为妖怪力量的确能有所增长,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霸道强横的妖气侵蚀下保持清醒,失去理智祸害人间的妖怪往往占多数一方。
当男孩陷入沉睡的时候,月季会坐在他面前凝视着他的睡颜,同时也会一并替他警戒周围的动静。
这个遍处可见战火足迹的时代,就算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也会有令人促及不妨的偷袭。
既然是自己让男孩歇息,他的生命安全,她也必须一并承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