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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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河水上闪烁着金乌给予的光芒，河川就像一条游走的水色青龙，那些水面上跳跃着的亮点都是它一片片辉映骄阳的龙鳞。
仲夏的薰风徐徐拂面而过，本该因烈日放射全晖感到灼热，然与之抗衡的水龙占据一端让本身的水气掺和其中使得燥热感亦退去不少。
由于实在太过好奇河水流往的最终归处，月季便依循它不断涌往的方向一路走去。
走了多久她也不晓得，或者说在月季凝视着湛蓝而明净的河面上的波纹时，脑海里没有什么想法。唯独的一个念头就是跟着涓涓流水走，其余的一概不在她思考的范围内。
待她终于从被波光潋滟的景致迷得无法自拔的状态中回神后，才发觉自己走到景物依旧但显然不是最初抵达河边的所在地，即使不知自己离原本的位置有多远，月季也不曾为此感到忧虑。
先前穿出树林的不久后她便在那附近的几棵树上做了标记，所以如果想要回去的话朝水流反向走就行了。只要记号没有消失或不疏忽的话，一定可以回到原先的地方，月季如此坚信着。
回头望着一路走来的方向一阵子，半响后转过头看着两侧依旧为蓊郁树林的河岸，这似乎没什么多大差别的风景，让月季觉得这条河岸或许走不到尽头，可能等到走完时才发现自己其实绕回了原点也说不定呢。
就在月季停下步伐站立于河川旁胡思乱想之际，妖坊里的少数妖怪已发现她不见并将这件事往上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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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月季那孩子倒是不用太担心，她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月季不像那些毛躁的丫头们爱闹腾，充其量好奇心比较多罢了。要是太久没回来就由牡丹去接她吧，在这之前留意她的动向便可。”
身着夏季暗底友禅染和服、手持白骨扇的女子在听完部下们的汇报后，给予了这样的指示。
镶嵌几粒蓝水晶珠的发簪闪着银色光泽，一根根扎进盘在头顶位置的黑发里，几朵雪色百合别于发冠上，为这位面上带着肃穆神情的女人添了几抹柔和光辉，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端坐她身边。
“前堂大人，真的不用去把月季带回来吗？”
禀报事件其中之一的银发妖怪，有些迟疑不定的询问。
面对担忧的部下们女人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她从容不迫地安抚不安的众妖“我见过那孩子，月季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所以用不着那么担心。”
待女子说完一旁的少女突然出声，她声如银铃般悦耳音量不高不低，却清楚的传入在场每位妖怪的耳中“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你们也无须再挂忧。还是说，你们在质疑母亲的判断？”
“不，二小姐，我们并不怀疑前堂大人的判断，只是...担心幼妖的安危，仅此而已。”
银发妖怪──裕时，将目光投向那位被他称为‘二小姐’的少女，眼里除了担忧再无其他。
“嘛，母亲这么做自有她一番用意，你们就相信她吧。”
少女收起似被人踩到底线因而咄咄逼人的语气，面上露出略显娇媚的笑容。
女子目光瞥了少女一眼，便再度开口，“幼妖力量不足心性也不稳，容易被外界影响，月季她力量不够心性也顶多尚可，你们会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麼...”
“但是，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確，我想是她的話，一定能平安歸來。何況我不認為她待的住，讓她去看看外界也好。”
“...屬下明白了，剛才真得很抱歉。我們會遵照您的指示多加留意她的去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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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川边晃神许久的月季直到有什么在水面上‘哒、哒、哒’地弹跳，最后‘噗通──’一声没入水里时才惊醒。当她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讶异的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男孩。
茂密的黑色短发向各处肆意张扬，一双隐忍着什么情绪但显然成效不佳的黝黑眼睛，他的肤色在短版的黑色浴衣衬脱下愈发白皙。
黑色，白色，是月季从他身上概括出来的颜色。
一时间月季就看着这名男孩没有其他动作，仔细观察着自出了妖坊后她第一个见到的人。
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得男孩，表情上有着轮廓模糊却真实的、那名为‘悲伤’的影子。
这是偶尔会有些脱线粗心，却在感受对方情绪方面上，异常敏锐的月季所捕捉到且确定的。
就在月季刚明白对方不开心的时候，河水中央又传来了那将她从走神状态中拉回的声音。
循着声音处望去只见水面上层层扩散的涟漪，待月季转头后便看男孩侧身弯腰抬着手臂一会儿，而后他站直了身体手也垂了下去。
没有选择将悲伤释放出来，而是选择一个人承受着。
看到男孩如此动作后，依旧不作声并瞅着他的月季做了这个结论。
‘有什么，是自己能夠为他做的？’
‘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帮得上的？’
望着那名隐忍悲伤的男孩，这类想法逐一涌上月季的心头。
只从单方面观察、时间也不长的她，却一下子就明白眼前的男孩即使悲伤也不会向人吐露。
因为心疼，月季的潜意识里有了这項标记‘希望悲伤能够远离他’但她自己浑然未觉。
于是再看到他弯下身挑挑拣拣的一幕后，月季便挪动步伐靠近到他身边想知道男孩在找什么。
就在月季站到男孩身旁时，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的位置，男孩的举动吓了月季一跳，让她手脚顿时定住且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
怎么会抬起头往自己的方向看？难道，他发现了她的存在？
瞅着月季的方向，男孩眼里有着像是发觉什么似的警戒和与之相反的不解。
“……”
见男孩盯着自己的方向不语月季颇为忐忑，几滴细小的冷汗由月季的额角上冒出并流下，就连呼吸也因此变得极轻极缓。
‘不會吧？他…察觉到了，我？’
‘奇怪，為什麼會感覺到有誰在那裏？明明那裏只有一團空氣吧？’
心思各異的兩人就維持著這一人彎腰抬頭一人站直低頭得姿勢，時間就像看客般從兩人間那有些緊張得氣氛中走過，似乎兩人的僵持對它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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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頸後發酸且用感知力一再確認那個方向沒有異樣後，男孩才低下頭繼續他手頭上的活兒。而月季在他低頭後有些放鬆得吐一口氣，但吐氣時仍然小心翼翼地深怕再度引來男孩的視線。
之後在行動前月季檢視了一番自己的藏匿術，雖然應該是沒有問題才對，可自剛才跟男孩相視一段時間後她就不再肯定了。
或許是妖力不足導致疵漏，自己雖沒留意但不代表對方感覺不到，在身上多加一道空無虛術後月季這才放心地跟上因挑選而走远隔了些距離的身影。
再次来到男孩身边时他也没有再次抬头，而是认真的审视由地上捡起的石头并用拇指的指腹去摩娑石头表面，在触碰后发觉不理想嘴也就因此扁了下去，同时把石头放回去继续捡下一块。
月季同男孩一样弯下腰不同地是她双手是背在身后，低着头比对方要下面一点侧脸仰上地看他，眼睛眨眼也不眨地注视男孩五官的任何变化。
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不到五公分，只要月季在前进两公分嘴唇就会碰到他的脸颊了。但月季却不再靠前就以那令人觉得暧昧的距离看着男孩，甚至全然不觉两人现在的距离有何不妥。
盯了好一阵子月季才把目光移到男孩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石子，看了几眼后伸出手去摸那块被他握在手中的石头，也不介意人家手指摆在那就自然地顺着指间的缝隙直接抚触。
本该如同瓷器般冰凉光滑地扁平石，因为握在掌心一段时间有了余温，同时也沾上因酷热而闷出地手汗所以带些湿黏，但这些并不阻碍月季知晓男孩要找什么东西的认知。
“只要找到光滑、扁平的石头就可以了吗？”
疑问在脱口而出前被月季噎了回去，然后看男孩反覆挑选片刻后，便走到离他相隔几步之远的地方开始跟男孩动作一样的筛选石头。
烈日当空两人全身都汗如雨下，却没有一方有想先休息的迹象。
找了许久终于有一块月季觉得很不错，站起身带着雀跃的心情回到男孩身边。
看着男孩被汗水浸湿的身影，再瞅瞅手中的石头。
‘要怎么样给他呢？’月季如此想着。
很快地她想到了办法，便把石头放在男孩会途径的地方，而后就在一旁看男孩找着找着往那个地方去，最终，男孩捡起了那块她找到的石头，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满足神情。
男孩愉悦地表情让月季眉眼带笑地想‘嗯，太好了，他喜欢呢。 ’
于是男孩不再埋首捡石而是站到河岸边，摆出如月季印象中的姿势，侧身微弯、抬高手臂，他面上换成与先前满足相比显得凝重的神情，手臂关节弯曲之后顺间伸直将石子抛了出去。
“哒、哒、哒、哒、噗通──”
平滑的扁石在水面上弹跳几下后便沉入河中没了影，只余涟漪的圈环于水面上浮动。
‘唔，这貌似、就是人家说的…打水漂？ ’
看了男孩的动作后，月季歪着头的眼里被惊奇和好有趣的色彩给填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