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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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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六月份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暑气趋于清朗,湛蓝的天空缀着小小的一朵朵云,天空之下,树篱与田野中的草木显得分外鲜嫩青翠。
只见漂亮宽敞的四轮马车一路飞奔,时而拐入窄窄的小径,时而穿过缀着忍冬与蔷薇的树篱,穿过了矮矮的村庄,爬上了山丘,越过了小桥,再沿着平地走,一路风景美不胜收。当然,除了高高坐在车厢外的马车夫,坐在车厢内的主人们似乎并没有心情欣赏它们。
你,妮娜·斯托克,哦不,现在应该被称为妮娜·亨特,坐在车厢内,一直保持沉默。
你一直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个冗长的梦。
先是突然成为一个男爵家的千金小-姐,还没等你适应这个身份,你的父亲便被宣布破产,但他强大的自尊心无法忍受失败,于是饮弹自杀了,你一向养尊处优的母亲再也不能承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缠绵病榻不久也撒手人寰了。现在你们家只剩下你以及便宜哥哥小斯托克先生,你哥哥原本在英国皇家军队服役,听说原本不久就会因表现良好由一级准尉升为少尉,而如今不得不向他的上级请了长假在家处理你父亲留下的一系列债务。你们仍然住在原来的大屋里,但你们家已经发生了变化。仆人们都被遣散了,房子里只有一半地方住着人,修建齐整的花园成了乱糟糟的丛林,砾石路上长出了青苔,大房子外墙的爬山虎疯长,抢占了原本围绕在外墙的蔷薇花的位置,成为了一片茂盛的“废墟”。你哥哥英俊的脸一直阴沉沉的,不仅仅是为了家里庞大的债务,在你仍然为当前的一切情况茫然发呆的时候,他还以一种时而温柔时而厌倦的复杂目光看向你。噢,你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你便宜哥哥难以解决掉的沉重负担了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哥哥的一位朋友路过你家,听闻了你家的事情,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对你哥哥的友谊,他进来拜访了你家。然后,看到了傻傻的你。再然后……你的游戏地图就被更换了。
你现在正坐在马车里,在一颠一颠的节奏中,偷偷打量着坐在你对面的那个男人,你的新婚丈夫。噢,是的,你已经结婚了,就在昨天,在你哥哥的陪同下,严肃古板的律师兼你的婚姻公证人公证了你跟这个男人的婚姻。你们签署了契约,公证了你家的债务跟这位亨特先生无关,而他,将承担起照顾你爱你的责任。
你觉得有点荒谬。在你还是你时,你在28岁的时候还在跟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相亲。他们或太矮或太瘦过太幼稚或太阴郁,反正总是因某些原因让你不满意,然后你就这样剩了下来,成为你父母的烦心事。但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不到半年,据说现在还是18岁的你现在却已经迅速成为了一个陌生人的妻子。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总是无法反抗尽管对自己看来是荒谬的事情。
不过,幸好,你丈夫长相身高气质比起以前相亲那些男人让你满意得多得多。起码他有一米八几的身高,看起来瘦削却内藏贲张肌肉的身材,别怀疑这个,刚你在他扶你上马车的时候有不小心摸过,而且他五官俊朗,鼻子高挺眼睛深邃,嘴唇也不是那种小说里形容那般的冷峻削薄,而是粉红温泽,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是的,干净,虽然他皮肤不够白,但没有留胡子,整张脸显得清爽干净,但你稍稍对他微长的鬓毛感到不满意,如果可以的话,你更愿意帮他全部剃掉。
你的目光继续偷偷地往上移,打算观察一下他的头发,不料……对上了他褐色的眼睛。
你赶紧移开目光,假装自己在看马车外的风景。
“今天天气真不错,是吗,妮娜?”他开口跟你聊天。
你一向面对陌生的帅哥都显得很拘谨,尽管你内心可以无限yy,但一对上真人,你就怂了,你低头,几不可闻地回答了一句“是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很着急,为自己的情商。
“妮娜,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他又问。
你抬头,强迫自己与他的目光相齐,嘴里却回答:“听您的安排,先生。”噢!你被自己的不争气给彻底打败了!可是不这么又能怎样回答呢?你脑袋空空如也,什么都不懂,就像以前高考写话题作文一样,你也想写出有论点有论证的满分作文,但奈何一丁点典故都想不出来,就只能草草交卷了。
你的丈夫似乎对你的回答不满意,他纠正说:“请叫我威廉,妮娜。你看上去似乎紧张极了,噢,需要来一些葡萄酒吗?”
说些,他从旁边装满干草的木头箱子里抽出一瓶红酒以及一个高脚杯,斟了一点红酒,递给了你。
你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内心是拒绝的,很想叫他先倒掉里面的酒洗洗杯子,但最后还是不敢开口,接过酒杯,在他的注视下轻抿了一小口。
“感觉好点了吗?”他问。
你嘴里涩涩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你还是从善如流:“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威廉……”你唤了他的名字,带着羞涩。
“噢,这是我的荣幸。”他这般回答道,然后便不再说话,低头继续翻看他的信件了。
一旦开了头聊天,但他又突然中止说话了,你不免认为这是因为你的无趣让他失去了继续跟你交谈的兴趣,毕竟,这是你以往众多相亲对象都私底下跟媒人抱怨过的话,虽然你也不喜欢他们,但每次从媒人那里传过来的这些话切切实实让你暗地伤心了很久。
于是你鼓起勇气,望向他,寻找话题:“……威廉……我们还有多久到你家呢?呃……我是说,到我们的家。”你现在已经坐了差不多7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在一个集镇换了来接送你们的马车,现在也已经坐了快两个小时了。
他微抬眼睑看向你,“你累了?”
“没有!”你立即否认,“我……只是……”你捏紧手中的高脚杯,不知该怎样回答。
“妮娜,我可不愿意自己漂亮的妻子总是这样害怕我。”他说着,示意你看窗外,“你看,我们快到家了。”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到了外面是一片无边无垠的大牧场。
车窗外的阳光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收敛了它的热量,压缩成了浓浓的橘红色,将与它交接的天边与草地宣染成了一片红。
驾车的马似乎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家,变得欢快极了,一路奔驰,进入了房舍区,直至来到一排白色的约三层的大房子前才堪堪停住。
“欢迎来到我们的家,位于阿克顿伯内尔的亨特农场,我如玫瑰般娇艳的妻子。”威廉下了马车,将手伸向你,脸上带着像小孩子般遇到好事想分享给身边人的快乐,“我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你愣愣地将手递给他,“我想我会的。”
他轻笑,低头在你的手背上轻吻。
你感觉手背上传来的凉凉柔软的触感,脸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