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光芒》拭戈

4、第 4 章

　　“果然很有前途嘛。”

　　“里包恩先生？”
　　有希子笼着头发偏头看向这位十年都没有成长的门外顾问首领。并不漂亮但是干净清澈的容颜笑起来就好像是午后的一点都不刺眼的阳光一样柔和。
　　这位现在隶属于巴利安的杀手蹲下|身子，直视着这位幼小的老师。看起来既温柔又亲近，当然，如果里包恩的枪没有正好卡在不知何时而至的匕首上这幅场景就更和谐了。

　　“……还真是危险呢。”
　　“啊呀，杀不掉呢。”

　　两个人都对对方做出了评价，该说不愧是第一杀手吗，有希子在暗杀方面可是有着极其的自信的，但是却仍然被轻飘飘的拦下来了。
　　当然，关于自己是否让这位第一杀手冷汗迭出，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瘦弱的身躯，纤细的脖颈，她勾着肩膀，手抱着膝盖，笑眯眯的收起匕首。随意打理的短发让她看上去仍像是发育不良的未成年少年一样带着青春的跳脱味道。
　　“不愧是老师呢。”

　　长门有希子这样感慨着。

　　“来汇报工作。”

　　“嗯，是啊。因为队长他今天有事情。”

　　“又被抡墙了。”完全确定的语气。该怎么说呢，这难道几乎是巴利安闻名于彭格列的特色了吗，真是恐怖。
　　有希子叹了口气，明智的不再接话。
　　“不过如果是我来的话，应该会安静点吧。”完全是普通人规避麻烦的态度，看起来简直比曾经的十四岁彭格列十代目还要不起眼，但是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人在恍然意识到这个人所谈论的内容的时候才会产生不知由何而来的悚然恐怖。

　　“呵，如果让别西卜你来的话，这里大概会有超过一半人选择告假。”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有希子，或者说就像是开玩笑一样被取了一个像是后辈的“青蛙”（……）一样的艺名的这个女人眉目弱气又普通，丝毫看不出来有着一个大魔王的名字。

　　“云属性大队的战斗队长，和其余干部一起直属于斯贝尔比·斯夸罗战斗大队长，能够让你亲自送过来的情报，究竟是……”

　　有希子轻轻摇动了手指。
　　“不可以哦，即便是老师也是不能告诉的。”

　　铛。
　　小巧的枪又一次拦在了匕首的路上。

　　有希子露出了一个有着些微苦恼的表情。
　　“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杀不了啊。”

　　“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去汇报工作。”
　　“是是……”
　　弱气的应声，经过锻炼的身躯在他们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看来仍然是稚嫩且薄弱的。
　　但是却拥有着杀手所必需的，梦寐以求的天赋。

　　“真是恐怖啊……”像是自言自语，他正了正礼帽接着走向自己的位置。所谓杀手的素质，有时候就是这样超没道理的。每一次都会有着更加有着超群天赋的后辈超越自己。

　　干净。
　　这个词似乎在陷入黑手党这个泥潭之中就再也难以得觑其真实的模样。即便是善良到如同彭格列十代目一般也逐渐转化为一种深沉的温柔。带有着如同阴影一般无处不在的黑色气息，然后以一人之力将其担负。
　　彭格列十代目就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即便这样的温柔也带着令人胆寒的魄力。

　　但是这样一位大人物却在穿着白色衬衫的无法再称之为少女的人敲门而入的时候怔愣了一下，然后才缓过神来，像是叹息一样的微笑着。
　　“好久不见。有希子。”

　　他好像看见了“干净”这个词的真实模样。

　　虽然总是被评价做清爽的杀气，仿若呼吸一样的存在，有着绝对的天赋。
　　但是仍然很难想象那个从小就性格怪异的女性究竟已经变成了怎样的存在，干净好懂的不可思议。让人在看到的一瞬间怀有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她的眼睛里面没有多余的杂质，就好像是流水一样的清澈。偏见，狭隘，这些都没有，不过就是这样才不可思议啊。一个人居然会是这样的确实很难理解吧。

　　“……那么，就是这样了。”

　　沢田似乎仍然在走神。

　　“……十代目？”

　　“所以说为什么要当杀手啊。”他这么脱口而出。“啊，那个……抱歉。”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有希子疑惑的蹙眉，手臂抱紧了自己。
　　“其实我比较想要当老师的。”

　　“欸？”沢田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当老师？”……这也差的太远了吧。

　　“是的啊。十代目不觉得幼小的孩童继承了你的思想，延续了你的灵魂，塑造着有着无上可能性的孩童是非常棒的事情吗。”

　　那么为什么要当杀手呢？
　　沢田觉得疑惑极了，但是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长门有希子是个古怪的人，但是更像是在追逐着不存在之物疲于奔命的样子。
　　完全不具有辨识度的外貌，是在并非于艳丽意义上的一种雌雄莫辨。从某种意义上确实难以理解。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