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多多指教》胡小公子

3、第三章

　　月光洒在卫杉的侧脸上，于飒偏头注视这个年轻男人，有些恍惚。这么些年，他就像活在自己无法触及的世界，忽然之间，两个人可以并排看风景，感觉就像梦一样。
　　“其实我并没有很喜欢你，但我想试试。不过我可没有玩弄你的意思啊，你别想多。在我看来，世界上大多的爱情都需要一个机会。我们不一定合适，但是没有机会，就算合适也不会有交集。”卫杉的刘海被风吹的飘起。
　　于飒点头，忽的想到对方看不到，嗯了一声。
　　“我们既然确定了关系，我就会全力以赴。同样的，你也应该这样知道了吗？”卫杉又道。
　　“嗯，我会的。”于飒看向远方的灯火，沉静的死水被扰动。
　　卫杉一直觉得和喜欢的人到山顶看夜景是一件相当浪漫的事，可他忘了考虑夜晚山顶的温度。
　　“我们回去吧。”卫杉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自己冻僵的手臂，率先起身。于飒应声，揽住卫杉的肩。“走吧。”
　　两个人刚下山，就下起了小雨。卫杉咒骂出声：“他大爷的，幸好小爷我机智。天气预报怎么这么不准。”于飒轻笑，主动开车。
　　“哎？我说，你看起来挺瘦弱的，没想到这么抗冻。”卫杉搓搓手，整个人缩在后座上。
　　“我在南方住过一段时间，习惯了。”于飒从后车镜看到缩成虾子的卫杉，想到了小猫，让人不禁想去揉揉他的头。
　　雨下的很大，两人没有回家。找了附近的旅馆住下了，才各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擦干再睡。”于飒擦着头发，无奈的劝说早已爬进被窝取暖的卫杉。“真是个幼稚的小孩子。”
　　卫杉一听这话，立刻炸毛了。“你说谁幼稚！我这叫真性情。懂不懂！”于飒笑着应声，“那擦干再睡。”
　　卫杉把头埋起来，声音沉闷。“我不要，我头痛还冷。不想动。”
　　于飒把他拉起来，碰了碰额头，果然很烫。“你生病了，我去买药。”还不等卫杉拒绝，于飒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
　　卫杉第一次生病生的这么舒心。身边人精心的照顾让卫杉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喂，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啊。”
　　于飒洗毛巾的手一顿，道：“以前我设想过如果你生病了，我该怎么做比较好。练习了几次。”
　　“以前？”
　　“恩。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但是你一直以为我是个女孩。”于飒脸一黑，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你当时说要嫁给我。”
　　卫杉忽的想起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精致娃娃，瞄了瞄于飒，不会吧，于飒就是精致女娃娃？听到自己曾经的誓言，卫杉尴尬出声：“应该是娶你吧。”
　　“有什么区别，都在一起了，弱势一点有什么不可以。”
　　“当然有区别了，小爷我可是绝对的总攻。”卫杉得意洋洋道。
　　于飒没有反驳，附和了几句，在他看来，言语上的优势没什么意义。谁知道实战上谁才是攻呢？想到此，于飒低着头邪邪一笑。而卫杉还沉浸在自己是超级无敌大总攻的美梦中，困意袭来，一夜无梦。
　　卫杉醒来时，于飒还在睡。平日里清冷的俊脸也柔和了几分。感恩对方昨夜对自己的照顾，卫杉艰难的离开了被窝买了早餐。于飒睡得不沉，只是昨晚太累了，听到卫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困的睁不开眼。等再醒来，卫杉正坐在床上看电视，桌子上的袋装豆浆油条放在铁盆里用热毛巾捂着。
　　“你醒啦，吃早餐吧，吃完我们就回去。”
　　“恩。”于飒应声。
　　回程自然是于飒开车，卫杉退了烧，精神却不是很好。于飒把卫杉送到家门口，才去处理昨天的旷课事件。本来事情不严重，但是学生都被那一幕震惊到了。当天M大的头条就是“男神于教授被神秘男子拖走，是情人还是仇敌？”于飒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就发现学生都在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瞟自己。同院的古教授走过来，拍了拍于飒的肩膀，“你算是出名了。不对，你本来就很有名。哎，什么时候我老古也能有这么高人气，也不枉我爱了物理三十年啊。”于飒无语，安慰道：“下次试卷出难一点，都挂了科，你人气就高了。”古教授恍然开悟，兴冲冲的去实践自己的人气增长计划了。
　　卫杉晚上来接自己男朋友，突然发现M大的学生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扫视自己。卫杉一直觉得自己魅力十足，也不在意，悠然的奔向物院楼。于飒收拾好东西，刚出门就看见卫杉向自己走来。
　　“我来接你回家。”卫杉的手搭上了于飒的肩膀，“今天你的学生都好奇怪。怎么了？”
　　于飒没好气的道：“还不是你昨天闹得。现在他们都怀疑我是同性恋，还是下面那个。”卫杉大笑出声，想夸赞这些孩子真聪明可爱，又怕于飒黑脸。转而问道：“你怕别人知道你我的关系吗？”
　　于飒坦诚道：“关别人什么事。我怕什么。”
　　卫杉笑容淡了些，“有些人啊总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宰，什么都要管。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我也没办法啊。和脑残理论，很可怕的。有时候他们的舆论可以杀死一个人。”
　　于飒沉默了。
　　“于飒，你怕了吗？”
　　于飒不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尽管他信心十足，可确实考虑的不全面。他想了想才问：“你，以前经历过了吗？”
　　卫杉摇头，“还没有和谁走到那种地步，别说是你，我也怕。可是，我不甘心，不去尝试就退缩那不是我的风格。现实中很多没有好下场，不走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我们会是什么样子。”他顿了顿，看向于飒认真道：“我更怕的是，没有感情了。”
　　于飒很想反驳，去保证。可是他的理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卫杉说的是对的。很多事内部崩坏比外物破坏要厉害的多。
　　“至少现在的状况，我不畏惧。未来谁能保证。”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低沉，直到到了回家的分叉口。卫杉才笑起来，“我就说点现实的，你怎么整个人这么低落。现在不说好，万一以后出了问题，伤害就大了。明白吗？好了，回家该吃吃，该睡睡。来，宝贝儿抱一个。”
　　于飒也笑了起来，顺势抱住了卫杉。“看着瘦，赘肉还是不少。”
　　卫杉笑骂，“去你的。”推开了于飒，转身轻快的走回了家，一路没有回头，但他知道于飒就在身后看着自己。
　　前路渺茫，但希望之光永不熄灭。只要你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