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无人生还 ...
-
008 无人生还
金闪闪当即对于胆敢对他起外号并且第二次当面叫出口的永诗表达了王的怒意。金光荡漾之下，永诗尚未吃完的第四盒肉丸连同餐桌一起，灰飞烟灭。
如此动静之下，反倒是那句毁灭圣杯的真正惊人之语，被轻轻揭过了。
他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只对终于肯投入圣杯战争的永诗表示了喜闻乐见。
“是时候该让你明白作为御主的义务了。”金闪闪端着不知从哪里搞的高脚杯，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焕发出迷离的光晕，“圣杯战争的从者都是各个时代史诗传说里的英雄，单凭人类御主个人的能力是无法与从者抗衡的，所以必须依靠从者来对付从者。为了让从者有最好的状态对付敌人，御主应该尽量提供自己的魔力给从者作为补给……办法么，呵。”
说到这里，金闪闪凑近她耳边，不怀好意地低声说了一个词。
永诗当即涨成猪肝脸，随手捡起一块餐桌的残骸扔过去：“流氓！”
金闪闪轻松躲过，发出了得意的大笑。
永诗气得不理他。
其实她压根不相信，一个人回到卧室里，静坐冥想，感受着令咒里流转的力量结构，期望从中发现两人魔力的连接方式。
且不提补魔的问题，单是毁灭圣杯，也需要她加深对于整个圣杯系统力量构筑的理解。
但是越研究越发现，这是一个无比深奥复杂的力量构架，妄图从零开始解读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了很久，只能暂时放下。
现阶段想要消灭圣杯，必须增强自己。
永诗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
准确说，通常她只是保持自己处于能够控制饥饿感的极限状态。每个月只有实在饿到几近疯狂的时候才会进食。因此她的食物补充周期很长，曾经创下过一具尸体支撑了两年的记录。
但是这种状态下的永诗，几乎发挥不出异种的力量。自从第一次长出翅膀、确认了自己的异种身份以来，永诗还未曾有机会使出全力。
通常来说，单凭一只右翼足以横扫人类。
哪怕是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柔弱的香椎，永诗无需左翼也能毫发无损地逃出商场大楼。
强行抽出左翼的代价就是饥饿感的疯狂陡增，剥夺理智，剥夺意志，直到她变成食人的野兽。
那时的永诗将会成为真正无人能敌的恐怖恶魔。
但德川永诗宁死也不会允许自己变成那样。
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道德和正义。只是单纯的厌恶。
却比任何道德都有力。
凭着这种厌恶，她做到了同类几乎无人能做到的奇迹。真正地融入了这个繁华复杂的人类世界，比人类更了解正义，比圣人更懂得道德。
对她来说，毁灭圣杯只要好好吃一顿就行了。
食物是现成的，刚刚逃出生天的火灾爆炸大楼。
皓月当空，永诗乘着愈加浓厚的夜色出发了。少女灵巧的身影在高楼大厦间跳跃腾挪，直到登上废墟前的另一座大厦楼顶。
夜风凛凛，少女漆黑的长发被吹得倾斜。
从几十米高的楼顶俯视，人类小得像蚂蚁。搜救人员已经开始了废墟下的生命体征探测，对那个仪器谙熟于心的永诗已经远远地看到了结果——
无人生还。
对少女来说，可以换个词。
饕餮盛宴。
金闪闪惊讶地发现永诗夜不归宿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对方才披着一身熹微的晨光进门。
客厅的金闪闪随口调侃：“昨晚去找哪个美女啦？”
“……川野彰。”
没想到真的说出来个人名，金闪闪不由看过去，顿时眼神一凝。
站在玄关的少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金闪闪就是觉得她整个人变了。
是气息。
死亡的气息充斥周身。
金闪闪皱起了眉：“那是谁？”
“我刚刚吃掉的食物。”少女换下鞋，拿出一个皮夹，“他口袋里有自己的名片。”
注意到金闪闪嫌恶的表情，永诗抱歉地笑了：“不好意思，我有记下每一个食物的习惯。这次太急了，只取了他的衬衫领口，衣冠冢只能改天再立了。”
即使金闪闪这等桀骜不驯的人，也花了一会儿才搞清楚她的行为。
“你在搞什么假慈悲？吃了人还要给衣服下葬，真有那么慈悲，就自己饿着别吃啊。”
出乎意料地，面对他尖锐的质疑，永诗像是已经思考过无数遍一样，下意识地回答：“吃他是我的欲望，下葬也是我的欲望，没有任何慈悲。”
说这话的时候，她换好了鞋，脱下外套和帽子，打了个呵欠。
“吃饱了，有点困，今天别打扰我哦。”
她挥挥手，风轻云淡地回房睡觉了。
金闪闪第一次感受到了懵逼。
他打开电视，新闻里正在报道轰动冬木市的大楼爆炸案。
“本次事故共死亡7人，失踪1人，有目击者看到最后冲出烟雾的黑翼恶魔……”
夜空中，摇晃的镜头，模糊的色块，记者冷静而急促的报道。
一瞬间，善恶颠倒。
天色亮了又暗，永诗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窗外星空正盛。
勾着鞋来到客厅，一路无灯，只有坐在电视机前反射着荧光屏的金闪闪。凑近一看，又在玩什么RPG游戏，屏幕正停留在一个长着尖牙的角色张开嘴的画面。
“你喜欢吸血鬼题材？”永诗问道。
金闪闪正好遇到了难以抉择的选项：“喂，杂种，你要是快饿死了，想吃喜欢的人，对方不同意怎么办？”
永诗一脸黑线：“我还没谈过恋爱！”
“想象一下，比如你那个漂亮的小女朋友。”
永诗无语了一会儿，看他坚持，勉强想了一下：“我肯定会忍住。因为忍不住的话，什么都阻挡不了我。”
“呦西。”金闪闪按照她的话点了咬下去的选项——
BAD END，游戏结束。
“……本王没存档啊混蛋！！”
悠闲时光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金闪闪就被永诗打发出去打探情报了。虽然被“堂堂英雄王居然要本王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工作……”各种理由反抗，但永诗统统以“随便你怎么做只要别呆在家里打游戏”的正直道理镇压了。
最后堂堂英雄王不得不出门做偷偷摸摸的情报工作了……大概。
带着鸭舌帽，把面孔深深藏进口罩里的永诗，艰难地躲在报停旁，从报纸的边沿打量四周的时候，看到那个一脖子金链的金发闪光体大喇喇地站在路中央，生怕别人看不到他的嚣张模样，感到了深深地，深深地无力。
她头疼地收起报纸，忘记给钱就走，结果被窘迫地叫回来付钱……
唉，人生真是太艰难。
永诗连连讪笑地给老板鞠躬道歉，悻悻地跑到金闪闪身边，把他拽到绿化带旁。
“老大你这样站路中间很挡道哎！就算不会打探情报也不要影响公共秩序啊。”
金闪闪低头盯着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嘲讽。反倒让永诗感到有点心虚，不自然地问：“怎、怎么了？”眼睛还装模作样地四处乱瞥，仿佛在留心四周敌人的样子。
“呵，你还真是奇怪。吃人埋尸的时候面不改色，忘记付账、挡别人路的时候反倒紧张得浑身别扭？”
永诗愣了愣，抬头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你不是一样吗？放剑砍我的时候肆无忌惮，打游戏却为了一个选项犹豫不决。”
被她这样直劈中心的反问，虽然金闪闪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竟无法反驳。
忽然他被抓住了手臂。
永诗压低了声音：“有从者的气息。”
很快，金闪闪也感觉到了。不但感觉到，还认出了是谁。
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好戏要来了。”
面对永诗不解的眼神，他玩味地笑道：“我们去高点的地方迎接吧。”
说完，灵体化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在大厦楼顶的金闪闪，变回了最初黄金铠甲覆盖全身的金光闪耀形象。与之相比，推开天台门，一看就是爬楼梯上来的永诗帽子都歪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抱怨：“你倒是轻松，灵体化拍拍屁股就走了，留我在那里又要给你掩护，还要小心找地方躲起来使用能力追过来……”
她的话淹没在越来越响亮的轰鸣声里。
天空由远及近，滚滚而来一阵雷鸣，激荡着白色电光的巨大马车逐渐露出真容。
永诗能感觉到，那车上就坐着刚才感知到的英灵。
伴随着浩大的声势，马车自空中而下，停在了天台边上。
危楼高百尺，马车卷起的乱流吹得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英灵豪迈的声音如雷霆般响起。
“哟，英雄王，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无人生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