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此世至善 ...
-
031 此世至善
——太迟了。
那脉动只短短一刻便迅速衰弱下去，化为遥远尽头的一点星芒。
永诗的反应慢了一步，错过了这个极佳的机会。
但她并非一无所获。
大善意凝聚流入的节点，她捕捉到了。
就在契约链接上次断裂的地方，那里是此世的出口。
它如此狭小，连能量的“风”都无法通过，只能称为缝隙。
通向本世界的契约锁链被扭成极细的一丝幽线，弯弯曲曲地穿过世界缝隙，伸向极远的世界。
那个瞬间，大善意撑开了它，一段力量的脉冲随之流出。
然而永诗没能抓住那个瞬间，等她的意念之力追踪至此，世界缝隙已然闭合。
她记下了这个位置。
回程的飞艇上，夺真跟着壕闪蹭吃蹭喝，永诗一如既往坐在他们邻座，静品一杯咖啡，观赏窗外寥廓的碧空云海。
时光安静如斯，谁也不知道一场覆灭两国的灾难在少女手中悄悄消弭了。
她平静得像摘了一朵花。
飞艇降落友克鑫，永诗趁着请假没结束，好好在市区玩了一下午。
城市广场的喷泉哗哗地流淌出清凉的水流，许愿池底落满了大大小小的硬币，孩童吹起的气泡在阳光下反射出彩色的光斑，永诗站在其间，双手合十，默默许下愿望，把硬币抛进池中。
“你们也来许个愿吧？”她大方地拿出两枚面额最大的硬币，递给身后的闪闪和夺真。
夺真新奇地按照她的做法依样画葫芦，许愿扔进水池。
“不会有用的吧？”虽然是问句，但夺真的语气分明是自问自答，“许愿有用的话，谁会天天搬砖。”
“本王的愿望可不是区区许愿池能满足的。”闪闪不知何时站到了池边，他单手插着兜，垂头俯视池底大大小小的硬币。伸出手，捏着硬币的手指松开，放它落进池水。
沉重的金属圆片碰撞水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静静沉入水底。
“总之，就拜托了，许愿池。”永诗不理会中二的两个人，再次双手合十，朝气蓬勃地说道。
闪闪和夺真都无声地看着她，没有多言。
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姗姗回到德川宅。
永诗在房间里整理这些天的收获，闪闪的灵体化气息如一道风般流进来。
永诗吓了一跳：“吉尔？”
黄金英灵的身影出现在椅子上。
“在海边的时候，你是不是又试图追溯契约了？”
永诗点点头：“托这次突然涌来的世界意志的福，回本世界的方法稍微有点头绪了。”
“本王被圣杯战争召唤前，一直小憩于英灵之座。”闪闪瑰丽的赤色双瞳静静地端详她，反而压迫力十足，“在英灵之座，可以俯视万世之象。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
永诗老实地摇头。
闪闪勾起一抹笑意：“——英灵之座是大千世界的终点！你该感谢今天没有及时追溯出这个世界，契约不但连接本世界，还会抵达英灵之座，那里是有进无出的终结，一旦到达，就再也无法离开。此前从未有生灵以意念抵达英灵之座，若你在追溯到本世界之前抵达了英灵之座，就真的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了。”
永诗被他的话吃了一惊，微微蹙眉思索。
“……可是你不是从英灵之座出来了吗？还有Saber他们……”
“所有被召唤的从者都只是英灵之座本体投影在世界的影身而已。”闪闪毫不介意地说，“我也不例外。”
这是个严峻的问题。
虽说只是一种可能性，后果也全然未知，但永诗完全明白其中的巨大风险。
原本以意念追踪就是非常规的手段，永诗在大圣杯的黑泥里领悟到意念的形式，同时也是在那里初次感受到了一个世界的意志侧面——恶意的侧面。
黑泥的洗礼像一团骤雨，把力量的连接、意念的形态、世界的构架……许多玄妙无解的谜题狂暴地淋下来，让永诗瞬间承受了巨大的信息量。
在猎人世界的大善意爆发的时刻，那些信息量中的一些对应部分重新焕发出光彩，令永诗瞬间明白了意志与意念的形态，自然而然地知道如何驱使自身意念、如何分辨世界构架。
同时也明白，驱使意念的巨大危险。
稍有不慎，就是自身存在的根本覆灭。
“……但是，我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温柔地环绕在周围……在保护着我。”
永诗仔细回忆那时的感受。虽然只是短短几息时间，但每一个细节都涉及了世界的奥秘，必须反复思索才能明白其中含义。
“那是——此世至善。”
闪闪问道：“那是什么？”
“此世至善……和大圣杯的‘此世全部之恶’完全相反。它是世界的平衡构架中，大善占据绝对上风的滋生意志……”
永诗沉浸在思索里，极缓慢地回答。
“非常短暂……诞生的时候就开始消亡。但那一瞬间——”
永诗眼神一震，说道。
“——诸恶避让。”
关于那时涌现出的力量，永诗所能理解到的到此为止。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不知不觉地沉思起来，等到永诗察觉到这份持久的沉默时，不由轻笑出声。
“好了，多谢你提醒。下次我会提前想明白再追溯，今天就结束吧。”
“也罢。有你这种让人操心的御主，本王也累得很。下次必须经过本王同意才能追溯，听到了吗。”
“是是是。”
“今天就暂且放过你。”
闪闪说完，直接灵体化消失了。
有了他的警告，永诗没有再轻易尝试追溯契约。加上“此世至善”的洗礼，对力量的理解又要经历一番沉淀。她暂时放下本世界的追踪，专心回忆感受那个短暂时间段里变化万千的力量形态，平日里踏实打工还钱。
生活又恢复了原本的节奏。
兼职三份工，监督夺真搬砖，数着存折上的数字，等待猎人中介所的委托通知。
唯一有变化的竟然是闪闪。他不再死宅家里，时常出门，在城市里乱逛，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堆小说杂志。永诗悲伤地发现他的识字能力又进阶了，如今看起来已经跟本土知识人士没什么差别了。
她在兼职的百忙之中向闪闪请教：“有没有入门的识字教程？”
这样下去不行，文盲可耻啊。
哪怕一点点也好，要开始学写字了。
“当然。这个世界也是有幼稚园的。”闪闪随意地调侃，“你的话，大概可以从幼稚园大班的课本开始学。”
“……不，就从最初的小班开始学吧。”永诗十分有自知之明。
闪闪被她取悦到了，丢给她一本幼儿识字图解。
永诗惊住：“为什么会有这个……”
闪闪：“打算给夺真那个杂种看的，认识字以后他的用处能稍微大一点。”
永诗汗颜：“是不是有点欺负人……虽说夺真确实该学点知识了，上次连找零的钱都算错了。”说起这件事，永诗顿时觉得十分有必要让夺真识字了。
毕竟连小票里的商品名字都不认识，三位数以上的加法就不会算什么的……实在太没用了。除了搬砖卖体力一途，他简直毫无出路。
于是，搬完一天的砖，回到德川宅的劳苦人民夺真得到了比搬砖更可怕的任务——
读书。
“我不需要认字。”夺真努力据理力争，“我是念能力者啊！只要动动手就能让别人听话的念力强者！”
“杂种就算会念又怎样，还是不够给本王跑腿。”闪闪自大道，“想要跟随王身侧，区区文盲的贫瘠见识怎么够格？还不快给本王学，真是差劲的侍从。”
夺真悲愤过后，忽然惊奇：“咦？我升格为侍从了？什么时候的事？”
“要等你学会写字以后。”
夺真傻了一会儿，愣愣地握拳：“我，我会努力的……？”
永诗无语地看着他。
傻孩子，已经被洗脑了……
虽说要读书，不过首先得识字才行。
于是夺真开始和永诗一起认字。有本世界文化基础的永诗进展比夺真快很多，加上自身知识水平的积累，很快两人从同学关系转变为师生关系。永诗的“老师”称号彻底坐实。
借着教导夺真的机会，永诗也好好学习了一番这个世界的物理数学等知识。
可以说，和本世界几乎完全一致。
“物体在力的作用下运动……这不是废话吗？”夺真拎着中学物理课本，百无聊赖脸。
永诗冲那张脸拍了一卷子：“越是简单越强力。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么？它揭示了任何情况下，力都能改变物体的运动状态这一真相。包括所有可能的念能力在内，没有任何反例。只有意识到这一点，你才能明白这条定律发现者的伟大。”
“你是说，念能力也遵守这个定律？”夺真眼里写满不信。
永诗自信道：“你尽管去找那个违反它的念能力。”
夺真：“……如果我找到了呢？”
永诗：“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力量的源泉。”
夺真当然不可能找到。
尽管把搬砖的工资都用来悬赏寻找特殊念力者，也没有任何反例出现。
反倒是永诗挂出去的绝电念能力寻找任务，终于等来了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031 此世至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