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最深的疑问 ...
-
哈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蹦了出来，他强行压制住那些让他颤抖不已的想法，尽量平稳地说：
“邓布利多在和我握手，斯莱特林获得了学院杯。”
他努力增添一些细节：“大家都在欢呼，礼堂被换成了绿色。”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觉得伏地魔相信了他的说法，因为那么短暂的几秒钟，整个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一直保持那种气氛。
可惜几秒之后，尖锐的笑声打破了他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哈利，真的很聪明。”伏地魔以一种圆滑的冰冷语调说着，“和你那个愚蠢的父亲一样，自以为能欺骗得了伟大的黑暗君王——”
哈利看到他抬起了魔杖，这让他不仅握紧了手上的魔杖，没什么用，但是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不能这样等着伏地魔……像杀死他父母一样杀死他。
汤姆向前走了一步，哈利紧张的看了他一眼。
“汤姆，我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被他控制了！”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只有几米。
“你要做什么？说点什么！”
“哈利……”汤姆停下了脚步，他盯着哈利翠绿色的眼睛，“我很抱歉，现在……跑！”
就在同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空间，入口的门被炸出了一个洞，好像整个大厅都在天翻地覆的摇晃了起来，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身影隐约出现在烟尘的后面，他们看到里面站着的哈利和奇洛教授明显一愣。
而汤姆趁着此时抓住哈利的手尽量远离战场中心，伏地魔发出一声怒吼，几道绿色的光芒擦着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这就是你的计划？”哈利大声的问道，虽然整个地面都在摇晃，他们跌跌撞撞每一步都可能摔倒，但是他好像整个人都浸在温水里。
“把石头给我！我知道它就在你的口袋里。”汤姆大声地说。
“你知道，你可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的，哪怕只有一个暗号！”
“把石头给我！”更多的灰尘掉落下来，那边邓布利多已经和伏地魔交手，而斯内普朝他跑了过来，看着他那狰狞的表情，很难相信他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哈利把魔法石掏了出来，好吧，这是汤姆，而汤姆总是有一个计划。
他说服自己。
汤姆把那块石头握在手里，他眯着眼睛，就在斯内普赶来之前，那块石头消失了。
“波特！看在梅林的份上，跑起来！如果你不想死在这的话。”斯内普冲着他咆哮道。
就在斯内普拎着哈利的后领从门口的洞中跳出去的时候，哈利回头看了一眼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他看到一道呼啸着的红光冲天而起，而奇洛的身影瞬间萎缩了下去，那道红光里面有两个光点，就在它穿透天花板夺路而逃的时候，哈利发誓，他在瞪着自己。
——————————————————————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校医院里，哈利对德拉科说。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这听起来多荒谬，荒谬到我知道你就算做梦也编不出来这种故事。”
哈利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比如其实是汤姆最后拿走了魔法石，他表现得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那块石头不过是邓布利多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借口罢了。
而且他也没办法把汤姆拿了那块魔法石之后就消失这件事解释给所有人听，令人欣慰的是，邓布利多似乎并不在意魔法石的下落，他闭口不提就像是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那样，这却让哈利更加担忧事件的发展。
但是什么也比不上一件事重要。
那就是汤姆消失了。
也许这跟以前一样，汤姆需要休息，就跟那些需要定时充电的科技产物一样，他也需要充电以延续下一次的出现时长。
可是这种想法却并没有让哈利像以往那样安心，反而某种忧虑和焦躁占了他清醒的一大半时间。
也许汤姆不会回来了，梦里他忍不住这样想象。
有时候他说不清汤姆在自己心里的定位是什么，有时候他觉得他像是一个馈赠，一个对他苦难生活的补偿，可是他有时候又深切的憎恨着他，让他苦恼，成为让他忧虑的困扰，每当这种时候他便会想如果生活中没有出现汤姆，他的生命轨迹会如何发展，也许他会分到格兰芬多，也许会有很多朋友，也许不会有那么多的魔法事故，也许他可以像个正常的学生那样，不去关心魔法石或者是巨怪禁林，他可以好好学习魔法，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年。
也许一切会有所不同……他忍不住拿被子蒙住自己遏制住咆哮的欲望，反正校医院现在没有任何人——
或者不是。
“看起来你想用被子闷死自己，你知道庞费雷德夫人会不高兴的。”
哈利猛地把被子拽了下来，看到白胡子蓝眼睛的老头在冲他削皮的笑着。
然后他的脸烧了起来。
“我并没有……，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
“不不，你不用为你没有做错的事情道歉，不过你看起来很苦恼是吗？”
哈利忍不住把视线从那双犀利的蓝眼睛上转移开来。
“我……只是担心我的考试成绩。”
“要我说你不用担心，作为校长我还是有一部分特权的。”邓布利多笑了笑，用魔杖点了点校医院的窗帘，阳光透了进来，让他白色的胡子反射着银光，那双蓝眼睛看起来更浅了。
“而且，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事实。”他在床边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你在担心你的小朋友，是不是？”
哈利瞪大了眼睛，虽然邓布利多并没有说的非常清楚，但是哈利心里明白，校长已经知道汤姆的存在了，他知道了！
“我……我并没有，我是说，我不明白……”他有点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我刚说过，作为校长，我在这所学校里还是有一定的特权。刚开始我发现你在和看不见的东西讲话的时候，我还真担心了一阵。”
他拿起一个杯子，用魔杖在杯口敲了敲，然后递给了哈利，哈利心不在焉的尝了一口才发觉是南瓜汁。
“我以为你被人下咒，或者是……过去的生活带给你的困扰，但是我观察了很长时间，发觉那是真的，或许真有个我们看不见的朋友，在为你提供帮助，关心你。”
哈利低头喝着南瓜汁，心里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们的校长一直在关注着他和汤姆，他却丝毫不知。
“哦，真正让我开始察觉那件事是在厄里斯魔镜面前，他用魔咒弄坏了它，是么？不得不说，看到魔杖凭空飞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吃惊地。”
“您……您在那里？”哈利有点心虚的问道。
“你知道我并不用隐身衣就能隐身的。别担心哈利，厄里斯魔镜能映照我们内心的渴望，人并不用为了自己的真实欲望而感到羞耻。”
哈利张了张嘴，却并不知道说什么，邓布利多什么都知道，是吗？
“在你刚刚到校医院的时候，就在波奇给你灌了一大杯无梦药水的那天，我和你那位小朋友有过一次谈话。”
“可是，那是怎么办到的？我是说，你看不到他是吗？”哈利吃惊道。
“他非常聪明，我想他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技巧可以达到沟通的效果对吗？比如控制一支羽毛笔。他让我告诉你他要暂别一段时间，我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是正如这一年来我都装作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原因，他绝不会伤害你，哈利，他是真诚的关心着你。”
“他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哈利轻声问道。
“我想有些时候，有些话反而是亲密的人才难以出口。不过他保证会回来。”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看向了窗外，那里有些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员们在训练，他擦了擦半月形的眼镜，继续说：
“那么现在，哈利，你能满足一位老人的好奇心吗？”
如果认真的说，哈利也不知道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开始讲述这些年的经历，如同水坝上的一个洞口，越来越难以控制，有些话他憋得太久，不能向任何人倾诉，而他的某些疑问在某种程度上和校长一样的难以解答。
他说到汤姆如何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说道小时候那些难以解释的魔力暴动出现的时候他是如何看笑话的，然后他开始渐渐控制不住的思念起来，他说起圣诞节的时候他们一起唱的那首从没听过的歌，以及他饿着肚子的时候汤姆如何偷来一整条火腿，而邓布利多一直安静的听着，直到窗外的阳光变成了金色，那些魁地奇队员们也都渐渐落地准备去吃晚餐，直到哈利听到自己的肚子令人尴尬的响了起来。
邓布利多站起来，抖了抖长袍。
“我想我已经了解的足够多了，而且我们都需要晚餐。”
哈利点了点头，觉得口干舌燥才发觉自己说了太久。
他喝了口水，看见邓布利多正准备离去。
“先生，汤姆究竟是……我是说，我一直觉得，汤姆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对吗？我并不是说他是不存在的，只是他曾经作为一个人存在过吗？还是只是一些想象，加上魔法的产物？”
邓布利多沉默了下来，哈利几乎觉得不能呼吸。
然后他缓缓的开口，用着一种从没听过的严肃认真的语调说道：
“我没办法回答你，哈利，很抱歉。这个问题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
学年最后的晚宴是令人兴奋和热烈的，霍格沃茨的大厅里被银绿色彩带装饰一新，斯莱特林毫无疑问的获得了年终学院杯的冠军，斯莱特林们欢呼的声音几乎和格兰芬多反对的嘘声一样大，而这都影响不了大家对于即将要来临的假期的好心情。
“下个礼拜是我的生日，我要邀请你来我家。”德拉科的脸兴奋地涨成了粉红色，他在巨大的噪音中声嘶力竭的对哈利喊道。
“什么——？你知道，声音太大了。”
德拉科几乎想摇着哈利的肩膀，最后他放弃了，做了一个“一会再说”的手势，然而他知道他可能直接在发给他的邀请函里告诉他，见鬼的他再也承受不了又一次的拒绝了。
而第二天当哈利登上了前往伦敦的火车的时候，他又一次抑制不住的四处打量，就好像汤姆会藏在火车中的某个车厢里，或者是行李架上。
德拉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对他说：“你知道我提过我家有个名字叫汤姆.里德尔的家伙写过的笔记本吧。如果你假期愿意来我们家的庄园，你知道，我可以拿给你看。”
哈利猛地抬起了头，就好像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样。那像是在他心中点燃了一把火。
“当然，我很乐意。”
德拉科满意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最深的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