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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

  •   盛白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白桦没有再回来。她睡得很不安稳,早上起来眼底都泛着青。她简单洗漱了一下,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七八点钟的清晨,夜晚最后一点黑暗未褪,白天第一抹阳光未来,深深的寒意浓郁的坠在空气里。
      盛白樱紧了紧外套,偌大的住宅区地处伦敦的黄金地段,本来住户就不多,现在更显得空空荡荡。
      一辆黑色奥迪迎面驶来,在她前面停了下来,白樱绕过它继续走了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叫她,“盛白樱小姐。”
      除了白桦,谁会叫她的中文名?盛白樱回头,一个年近中年的外国男人站在一米远的地方,微微向她颔首,那人一身正式西装,态度沉着又不失恭敬。
      盛白樱记得他。昨天在海边他们见过。
      昨天天气很好,她一个人去海边吹风,人很少,几个金发小孩在堆沙子,有人在冲浪,她在沙滩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准备回去。
      “少爷——!”
      突然一声惊呼,她转身,旁边堆沙子的小孩齐刷刷的站起来,她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浪潮一波比一波高,哪里还有刚才冲浪的那人的身影。
      “please!,小姐,Please!”有人突然跑过来,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慌乱的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哪里还有现在的沉着冷静。

      “盛小姐,昨天谢谢你。”
      白樱轻轻皱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盛小姐昨天把包忘在海滩了,里面有你的学生证。”他的语调波澜不惊,似乎担心她不相信,又补充说,“多伦多大学医学系。”
      的却,昨天她是把包忘在了海滩,后来她也记起了,只是想着可能已经被潮水冲走了,也就没有回去找。
      “包里有我的钥匙,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那人的表情有瞬间的困惑,“难道盛小姐不是来见少爷的?”
      少爷?是昨天溺水的那个人吗?和他有什么关系?
      白樱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男人就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盛小姐,你的包不再我这里,如果可以,你可否留个电话,改天再送还给你。”

      最后还是留了电话。
      盛白樱去了医院,跟了一台艾文的手术,颅内肿瘤切除,手术很成功,等到结束后已经快到中午了。
      下午艾文在伦敦大学有一场讲座。偌大的演播厅挤满了医学系的学生。
      已到不惑之年的艾文在台上机智风趣,气氛空前绝后的热闹。盛白樱坐在后排的角落里,她的眼神有些茫然有些倦。
      艾文的团队在全球范围内做了很多公益医疗服务,现在这样的团队说需要她,是吗? 13年了,她陷在自己的泥潭里走不出去,还把白桦拉了进来。原来除了拖累别人,她也有被需要的时候吗?
      ……
      “嘿,Alberta,你在想什么呢?”
      旁边有人用手肘碰了碰她,盛白樱回过神来,金发女孩蒂娜正看着她。
      盛白樱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答话。蒂娜瘪瘪嘴,“算了算了,你还真是无趣。”她瞥了她一眼,坐直了身体喃喃自语,“真不知道阿瑟喜欢你什么。”
      蒂娜所说的阿瑟,是艾文的儿子,一个阳光帅气,天赋异禀的少年。现在还在读书的他,已经能在医院主刀。
      事实上盛白樱觉得她和阿瑟并不熟,她之所以对他有印象,完全是因为苏白桦,苏白桦曾经和他打过一架,原因,她至今也不知道。
      “哎,你不会真的有自闭症吧。”蒂娜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他们都这么说……”
      盛白樱在心里苦笑。
      自闭。
      其实别人怎么说她并不在意,何况他们说的是事实。
      七岁的时候她被诊断为自闭症,也就是那年,她被送来了伦敦和姥姥一起生活,之后的几年里,她甚至不曾说过话。
      盛白樱定了定神,收回了心思。蒂娜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欺身上来,“哦,对了,Alberta,中午有人来学校找你,天!他长得可真帅,我发誓我还从未见过那么有魅力的男人。只是上午你去了医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
      蒂娜长大的嘴里还在夸张的说着什么,演播厅里掌声太大白樱没怎么听清楚。
      有人找她?白桦吗?可是白桦来过学校那么多次,蒂娜不可能不认识。
      “tomorrow,a wonderful day……”
      手机突然响了,盛白樱接起电话,脸色却蓦地发白——
      电话是迪恩的看护打的,迪恩割伤了手!
      她从学校匆匆赶到社区,就看见小迪恩呆呆的坐在院子的石阶上,紧紧捂着的伤口还有鲜血流出来。因为是艾滋病患者,没人敢给他包扎,他的手上脸上到处都是血。那么小的小孩,居然不哭也不闹。
      “迪恩”,白樱走过去,在他的旁边蹲下,轻轻揭开他捂着伤口的手,“……还好吗?我看一下”
      迪恩抬头,眼神空空的的望着她,“Alberta姐姐,我……想我妈妈。”
      盛白樱的心,狠狠一抽。
      迪恩的妈妈一年前死于艾滋,当时迪恩才七岁。盛白樱刚好进医院实习,她看着小小的迪恩就那样蜷缩在病房的墙角,她并不是感性的人,医院天天都上演着生死离别,可是那一幕,唯独那一幕,让她揪心的疼。
      后来她把迪恩送到了这个艾滋社区,请了一个看护照顾迪恩,庆幸的是小家伙很乐观,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而这一年里,白樱没有见过迪恩的父亲,迪恩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盛白樱想,这个世上有些人——如迪恩,如她。不管怎样努力的生活,总有一些东西终究是不能释怀的。
      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摸摸迪恩耷拉着的小脑袋,选择了沉默。
      迪恩的伤口很深,盛白樱蹲在旁边给他止血,小家伙硬是没有流一滴眼泪。给迪恩处理好了好伤口,盛白樱又去附近的餐厅给他买了些吃的,吃饱之后小家伙又是有说有笑的了。
      盛白樱一直觉得自己和迪恩很像,可其实他们不同,迪恩比她坚强太多。

      安顿好了迪恩,已经快九点了,开车回家的途中盛白樱接到一个电话,是早上在苏白桦家附近遇见的那个男人,他的语气依然毕恭毕敬,“盛小姐,有时间的话我把包给你送过来。”

      约在了盛白樱家附近的咖啡厅,等她到了那人已经在等了,没什么好说的,盛白樱道了谢就准备离开,他却突然叫住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作罢。
      晚上盛白樱却失眠了,在床上辗转了几回之后,把包拿了过来,就着床头亮着的台灯,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了出来,钥匙,学生证,钱包,钱,一样不少。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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