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疯子的模仿》危岛岚

3、午夜有月

　　天亮了，雨也停了，空气是分外清新。赤司睡醒之后，用手臂碰醒赤司，示意他拉开窗帘再把被子捡起来。黑子睁开朦胧的睡眼，一把掀开帘子，正好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今晚几点去？”赤司在他身后问。
　　“火神君说是九点。”黑子回答。
　　“好的，早上我们出去吃饭吧。”赤司默默披了件单衣，来到卫生间里洗漱。
　　“赤司君，我会做饭的。”
　　“不麻烦了。”
　　黑子只能点点头坐在沙发上，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火神发来的短信：“今晚，别忘了。”
　　“好的，我和赤司君都会来。”黑子飞快的回复。

　　黄昏时分，西边天空一片残阳血红。
　　“青峰，你这家伙太不厚道了。”火神独自坐在屋子里，拿着青峰的演出照片默默的看着，“估计你在那边呆着也挺痛快吧，真是的，本来以为你能撞到我们谁的梦里溜达一圈，看样子不可能了。要不要今晚给你带几本小麻衣一起烧了？对了，连同黄濑的写真本也顺带着给你烧几本好了。”
　　床上丢着几本黄濑曾经拍摄的模特杂志封面，那上面的人还是那么正常的微笑着。
　　“青峰，黄濑真的记不得你了，我也想让他恢复正常，但是无力回天。其实，与其让他没日没夜的在暗处落泪，还不如让他的大脑扭曲，天天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的和我在一起。不过他的这副德行，也只有我能看下去了。青峰啊，在那个世界里安安心心找你的妹子去吧，有我在，我不会让黄濑受委屈的。可惜，这边苦了哲也，我必须冷落他了，因为现在的黄濑的心思敏感脆弱，不允许我和黑子再深入相处，我只能老老实实陪着他。或许别人觉得可笑，但是我感觉，喜欢上一个疯子，比爱常人更难得，因为，疯子眼里只有我，没有其他人。我把他接回家了，医院的环境不适合他。而且，在我心里，黄濑就是那个天才的模仿家，他不是疯子，绝对不是！……”
　　“小火神？”黄濑推开门进来了，嘴里又是胡乱嘀咕着一堆话，目光呆滞的坐在他旁边，然后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去，“小火神，抱一下可以吗……”
　　“好的！”火神一阵心疼，把黄濑搂到怀里去，感觉他和常人真的没什么区别。这时，黄濑看到了火神手中的青峰相片，于是一把抢过来，扫了一眼就狠狠砸在地上了。玻璃相框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后摔的粉碎，青峰的脸破成了几块，火神还没反应过来，黄濑就把他抱住，压在自己的身体底下。疯子的力气总是特别大，让火神没办法挣脱，正要说话，黄濑就把他的嘴捂住，嘟嘟囔囔的喊着火神的名字，然后重复着一句话：“小火神，不要理别人，不要理别人了……”
　　不要理别人？黄濑，那个人可是你以前的最喜欢的人——青峰大辉啊！要不是他的离去，你也不会疯癫的。谁知道从此之后，你居然就不认得他了，他在彼岸世界如果看到你这样，恐怕根本笑不出来吧。这样也好，忘记那个已经不在的人，由我来陪你好了，反正你的眼里没有其他人，由我就足够了。
　　碎片里的青峰依旧微笑着，那个破碎的笑容渐渐凝固在玻璃里面，火神看着看着，眼眶突然红了起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吓得赶紧抹了几把眼睛，生怕被黄濑看见。
　　“小火神？你哭了？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报复！我会狠狠砸他的！”黄濑看见火神哭了，吓了一跳，马上挥动着拳头说。
　　“不要。”火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黄濑，没事。”
　　“我不会让别人碰我的小火神的！”黄濑笨手笨脚的给火神擦了眼泪，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又开始大声唱起歌来，歌曲跑调跑的不一般，唱词也是混乱的，不知道他的嘴里在忙乎什么。火神知道他的精神又乱了，只能由他而去。他说不好刚才那一会的黄濑到底是脑子清楚一点了还是依旧混沌一片，也搞不清楚他的神经是怎么搭线的。火神唯一知道的就是，黄濑心里只有他，一旦离开了他，黄濑也就彻底无法挽回了……好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把疯子控制住，以至于不会犯下大乱子。
　　“喂，黄濑，别唱了，该吃药了，吃完就睡觉吧！”火神说着掏出安眠药递给他。黄濑特别听火神的话，他马上闭上嘴，安安静静吃完了药片，药片的作用极大，他迅速躺在火神的腿上进入了梦乡。火神碰了碰他的脸，确定他真的睡着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黄濑安放在沙发上后，轻手轻脚走出了家门。

　　八点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繁星在天空中渐隐渐闪，通往郊外小山的路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夜晚微冷，空气中透着凉丝丝的甜意，如同将冰糖融化的水一样怡人。
　　“火神君，天已经黑了，你在哪里？”黑子下车之后，急急的给火神打电话。
　　“堵车了，刚才几个小时没动。现在还好，前面车走了一点点…”火神看了看外面的堵车大队。
　　“你怎么那么慢啊！”赤司一把抢过电话不耐烦的问。
　　“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
　　“好吧，我们再等一会。”
　　几分钟后，绿间和紫原出现在小路上。绿间听说火神还堵在路上，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怎么回事？”
　　“算了，绿间君，这不管他，再等一会儿吧。”黑子马上过去劝他。
　　到了十点，几个人还是坐在小山底下的河边等着火神，天都黑透了，那条通往山峦的小路上依旧空无一人。
　　“火神君，你还要多久才能来啊！要是不快点回去，黄濑君醒来怎么办？”黑子忍不住又打电话催问。
　　“我不知道，反正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我就出发了！”火神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长龙一边说，“目前快过桥了……”
　　“过桥的话……怎么才过桥？”黑子也愣住了。
　　“什么？才要过桥，照这个速度，你还能不能在天亮之前来了？你应该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就走啊。”绿间看了一眼表后，差点抢过电话指责对方。
　　“绿间君，着急是没用的。”黑子碰碰他的手臂，让他安心下来等火神，“再等两个小时好了，黄濑君肯定要到明天早晨才能醒来的。”
　　绿间没有吭声，紫原看了他一眼，难得开口了：“啊咧，小绿仔，你就别慌了，这也不是火神的错，他不是故意迟到的。最近东京路况不太好你也是知道的。”
　　“可是那么多人在等他一个人，这难道不……”
　　“绿间，人家安顿好黄濑就已经很费事了，你稍微理解一下吧。”赤司淡淡的开口道。绿间一听赤司都这么说了，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
　　“赤司君，你看那边的月亮！”黑子故意转移话题，指了指西边的天空。
　　“我看到它了，照在青峰的坟墓上了，那块和篮球一样的墓碑。”赤司鼻子一酸，马上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黑子，你昨晚没睡好，先休息一会儿吧。”
　　“不要。”黑子微笑着回答，“我会很寂寞的。”
　　“原来的你不是这样。”
　　“原来火神君还和我在一起的。我们是诚凛的光和影……”
　　“我知道，那阵子火神和你的关系好到让大家都嫉妒。”
　　“他再不是我的火神君了。现在，他是黄濑君的光。”黑子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看着夜空，“赤司君，他不要我了，他选择了那个疯子，可是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一下子对我那么冷漠。”
　　“我理解你。”赤司突然抱住了黑子，只是轻轻的一下子，用手臂环住他的腰身。黑子惊了一下，红着脸把赤司推开了，“赤司君，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对不起。”赤司看着月光下的黑子，微微笑了笑。
　　有云过来，遮住了一部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