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人》苏鶴

10、第十章 过去现在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微辣的液体流过喉咙，灼的烫人。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爱喝酒。摇摇头浅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抿下肚腹，唇齿间满满的酒香。

　　突然想起那时候，尚且年幼。

　　抬头看了眼天色，不觉间已黑了小半，桌上的酒还未喝完，想了想，将酒水放在怀里。丢下酒钱，摇晃着步子回家。

　　屋里黑漆漆的，静的出其，唤了几声无人搭理。顾思卿敛了唇角，手掌捂着脸，只觉得疲乏。

　　五年了，过得真快。五年前黄酒儿个子只到自己胸口，现在却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如果不是顾明卿，他决计不会抚养这个孩子。

　　顾明卿怎么死的，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甚至成了魇，恨不得日日轮回，提醒他顾明卿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他还记得那场大火里，她用尽所有力气将他们推出火海。一夜之间，黄家整个覆灭，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恨黄酒儿，也恨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们，她不会死。

　　替我照顾好酒儿，这是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这是她的遗愿，所以他怎么也不会去忤逆，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他也无法抛弃这个孩子，只因他是顾明卿最后的念想。

　　那场大火是怎么来的，不知道。

　　可是怎么样都不想去追溯了，以后好好的活着吧，跟黄酒儿一起。

　　半醉之间回了自己屋子，打开电灯，酒醒了个透彻。

　　黄酒儿此时此刻正半坐在地下，面前是他的藤条箱子，散落一地的是戏本子还有一套戏服。看着黄酒儿微红的眼睛，顾思卿动了动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原来，你是个戏子啊……”黄酒儿站起身，半路踉跄了一下，两指夹着一本戏文递到顾思卿面前，然后撕成了两瓣。

　　“还记得吗，我小时候最喜欢这个了，可是你不许我看这个，把我的本子撕的碎碎的，然后烧的连灰都不剩。”黄酒儿嘴角勾着浅薄的笑，将手边的戏文一本本撕裂。

　　“我跟你说我想去看戏，结果你就揍我，那是你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一次，可疼了。”

　　“这个藤条箱子你一直带着，一直不许我碰，我以前总猜，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件衣服不是你的吧，你的身量没这么小，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我母亲的吧……”

　　“这么多年，你收着我母亲的遗物究竟是为什么？惦念？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如此温情的人。”

　　“顾思卿，你真恶心。”黄酒儿看着顾思卿，将手里的衣服砸在顾思卿身上，说完这句话转身冲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