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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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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失恋,我失恋了”
借住在沙发上的妖妇,蓬头垢面站在我耳边大喊,用野蛮的方式将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睁开眼睛,先是惊吓,后是惊讶。
“啊。。。。。”我刻不容缓的大叫起来。
认识她十二年,真真是头一次见她的真面目,纯纯的素颜,真实的我看了都想吐。
她急忙将我的嘴巴捂上。
“别喊别喊,会被投诉扰民”
“你干嘛大半夜的吓我”
“我心情不好,可我找不到人了,我只能让你陪我一起失眠”
她满嘴是理,我无法和这个向来精明的律师讲道理,便绕开话题。
“我们认识十二年了,平日的你都是易容了么?”我本不想这么说,或许会打击人,可我憋不住呀,何况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她将准备好骂我的那一套话,硬生生的咽回肚里,贴近我的脸大声嚷着。
“别动,千万别动,这。。。是什么?OMG,你流泪了,你居然会流泪”
她紧紧抱着我,勒的我很难喘过气,我咳嗽两声,并没有说什么。
“亲爱的,我很感动,你居然会同我一起悲伤,为我流泪。。。。。”
我可以说没有吗,我不可以,我只能默不作声,她若不提起这话茬,我似乎真的忘记刚刚在梦里,是多么无助和伤心,以至于醒来后眼角仍挂着冰冷余泪。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忍不住去回想着那梦里痛苦的滋味。
这个梦,伴随我多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有人说梦会和人的心结紧紧相连,可梦里的我只是几岁的孩子,抱着母亲的腿不肯放手,可还是被狠狠推开,嚎啕大哭换不来半句关怀,父亲说,母亲并不爱我们,否则也不会抛下我和杜祎,唯独带走大姐。
对于母亲,我并没有印象,妈妈这个称谓我也始终叫不出口,即便是在梦里,也也仅仅是一个背影,她离开后父亲便将有关她照片剪的细碎。
“你怎么了”妖妇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没什么,说说你这里的事儿吧”我笑嘻嘻的朝她心口的位置点了点。
“他不要我了,他嫌我胸小,瘦小,心眼小,于是背着我找了一个样样都很大的妞儿”
“你是说余朗?”
“什么嘛,余朗都是前前前前任了,我说的是章一其,你也太不关注我了,太忽略我了”
“天!!!理,何在。你换男朋友如同换故事书,翻篇翻的也太快了。我怎么能跟得上你这手爪子,为什么我最亲的人都是如此的多情,如此的花心,如此的。。。。”
“打住,不要拿我和你那多金的姐姐相比,她是天仙,我是地鬼,完全不在一个线上”
我长叹一口气,充当一个超大,特大号的垃圾桶,等着她发自内心泄愤后,好放我一马让我好好睡觉。
时钟从凌晨1点32分转到凌晨4点12分,她依然喋喋不休,汹涌澎湃的讲述这一段跌宕起伏的爱情史,我也越听越精神,甚至吓得一激灵,幸福的片段她都用温柔的语调,然后就突然开启爆炸式的号角,破口大骂,我如同看一场精彩的面部表情表演。
最后她用两段话来结束“梦里寻欢千百度,一转眼是她的枕边人”
关于妖妇的故事,几乎都是从搭讪开始,被小三后结束,不管分手后怎样伤心,她只需要一个晚上伤口会自动愈合,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工作,周末又会有一场与新欢的偶遇。
她是姐姐的同学,却成了我的闺蜜。
我们三个常常睡在一个被窝,用露在外面的脚丫来相互打架,两人一见面便会因炫耀新男友而翻脸,各自分手后又凑一起不醉不归,而我,只是一个司机,在酒鬼面前永生。
原本起身要走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我手里,好家伙,这是有备而来吗?
“这是给你的误睡费,好好收着”
“谢谢老板小费”
过了几分钟,她又冲了进来,一副伤心的样子说:“我要见杜祎,现在,马上,立刻,快,给她打电话”。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顺手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过去。
“这个时候你怎么可能打得通她的电话”
“那怎么办”
“当然是给她的新欢打电话了,算你走运,今天她刚用新欢的电话联络过我”
我将那个被我拉入黑名单的号码放了出来,随后,将手机递给她。
她看着号码不知嘟囔着什么,一副呕吐的架势奔向卫生间。我还奇怪她有喝酒吗?
电话那头气喘吁吁的张口便说:“小姨子,找我有事吗?”
听到这我真想撕烂他的嘴,然后狠狠的缝几针,叫我小姨子他也配,而为了杜祎能顺利的与我通话,我只好应和着:“麻烦你把电话给杜祎”
“杜唯,你怎么总是没大没小,我是你姐,不做侦探真是白瞎了,我关机了都能被你找到,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呵呵,我知道,不就是和一个男人干什么呢吗?”
“那你不知早晨那个那个什么最好吗?哦,对,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她一边说一边很夸张的嘲笑着我。
“妖妇要见你,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我家,再见!!”
我没好气将电话挂断,嘴里也嘟囔着“家门不幸,有辱家风。。。。。”
余光扫了一眼妖妇,难免有些为之心疼,杜祎教会了她吸烟,慢吞吞吐着烟圈,散落的长发更增一份美艳。
半个小时后,神采飞扬的杜祎站在我门口。
杜祎永远是另类的杜祎,擅长将自己打扮得像个神经质。一身血红的长衫,下搭翠绿宽松七分裤,如果不穿鞋,真是一朵奇葩的花。她长得比较邪,与清纯不沾半点边,换男友速度比揭面膜还快,尖酸刻薄且不爱用脑子,吸烟饮酒耍赖撒泼无一不精,常常被前男友们称为“白痴(吃)”。她对长得标致的男人心动,善于分析男人,即便是和我看场电影,也能猜对偷情男女,有着火眼金睛的潜质,却不走正道,感情生活可以用泛滥形容,经常都是我来为其善后,赔偿某男精神损失与分手费。
我们相聚在顶楼天台。
那是我们花重金而打造的私人会所,有花有草有果蔬,有桌有椅有秋千,不仅是谈心晒太阳的好地方,更是醉酒夜宿的好去处。
“你们知不知已经影响了我芙蓉帐里度春宵”
“啧啧啧,说的那么文雅,直接说X.A不就得了,更通俗易懂”
“你这会儿说起风凉话,怎么,今天没被翻牌子,冷淡了呗”
“呵呵,我的身材比你好,皮肤比你白,脸色比你红润,你冷了我都不会冷”
“呦呵,你若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没上妆就是不一样,若不是认得你,我还真以为大白天撞见鬼”
。。。。。。。。。。。
她们每次见面,都会以互撕开始,在我倒酒举杯中结束。
我虽然已经习惯,但因严重缺觉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便大声喊道:“都给我住嘴,住嘴”
“你想见她,她第一时间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不想见她,但还是为了她而赶来,你又有什么。。。唉,你又装什么”
我指着她们两个哇啦哇啦的说了起来。
最后,三个人相互笑了笑,给各自一拳后,安静的坐了下来。
当我从楼下兴致勃勃拿着酒上来时,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你撒谎你得湿疣”杜祎站在椅子上大声说。
“我说实话你得疱疹”妖妇站在桌子上,更大声说道。
“你俩能不能说点干净的病”我将红酒摔在地上,也发起疯来。
“我怀孕了”妖妇低声说。
“谁的”杜祎抱着她问道。
“你现任男人的”
“我X,这个贱人我卸了他”
引起妖妇失恋的导火索是杜祎?我应该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对话,以至于她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有些弄不明白,当然,我也不屑于去浪费时间去刨根问底儿,八卦的事儿我向来不感兴趣。
能够在大清早的喝酒,想必也只有我们能够做到,嘻嘻哈哈的声贯穿整个优雅的小区。
“你们说我若从这里跳下去,地面上会不会被砸出一个坑。”妖妇背对着我们,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丫的酒喝多了吧”杜祎晃晃悠悠朝她的方向走去。
“她没喝酒,这次是滴酒未沾”我忙抢着说。
难得杜祎能够与我心照不宣的相对一笑,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瞬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妖妇从我们的面前消失了。
当时的我和半醉半醒的杜祎,完全愣住了,傻傻的保持原动作,像是被点了穴位,静止着一动不动。
“妖妇。。。。”
“文玉。。。。”
我和杜祎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