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织画卷》展四

21、第 21 章

　　沐初二人花了几日行程，来到了青城，至于为什么要来，主要是现在三月份，青城里的桃花都开了，满城的桃花，在城外好几十里都能闻到沁人的香气。固有桃花之都的美称，至于为什么叫青城，这就和砌这里城墙的石头有关了，这里的可不同别处，据说这里的石头都是受青山上的山神点化过的，到了一定的时段，就会发出青色的光芒，故取名为青城。还据传说，青城的桃花为什么这么旺，都是因为山神点化的石头功劳，这可是庇佑万世的。
　　“我活这么久，都不知道这山神还能管上花仙的事了。”沐初不以为然。旁座的人听到沐初这么说，笑她没见过世面，“姑娘你要是去了青城，就能见识到那种惊心动魄了。”那人闭上眼睛，像在回想。
　　“我就不信，真有这么大的场面。”沐初不服气，怎么说，她都是见过百万鬼众渡奈何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那人笑而不语，沐初也坚定自己要去青城的想法。
　　“阿初，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那老头料出来了。”钟羽生目睹这事的起末，觉得这样的性子，不被弄出来，才是奇怪。
　　“做人就要随性，。”沐初也不否定，“再说，去巫山也要经过青城。去看看啦！”
　　“也好，正巧，我也想见识见识。”
　　三月的青城是桃花的海洋，慕名而来的文人骚客，也是比比皆是。
　　“这哪里是来看花的，分明就是来看人的。”沐初叉腰，表示不满，来这都好几个时辰了，连城门也不给开，这队伍排的老长，望过去，尽是黑压压的一片。
　　“姑娘，你这就不懂了，这是在培养性情。”站在前面的一个文人转过头来，估计是站的无聊，想搭讪，起码沐初是这么想的。
　　“别跟我拽这个，你就说什么时候能开门。”沐初眼皮都懒得抬。
　　“不知道”那人低下头。
　　沐初努努嘴，那人也转回去，等着开门。
　　“阿初，怎么还没开门!”钟羽生捧着两块饼，递了一份给沐初，沐初大口咬了一块，脆皮香气在口中四溢，“这饼不错。”
　　“也不枉我排了这么长的队。”钟羽生笑说，“你不知道，做饼的大娘笑的多开心，巴不得这桃花天天开。”
　　“咕～”一声冗长又带着翘儿的叫声。两人彼此注视，又觉得这不是从他们这传出来的，撇头看向前面。前面的书生尴尬的一笑，脸上竟有些发红。
　　钟羽生掰了半块饼，书生摇头拒绝，“受之有愧。”钟羽生也不管他，硬塞到他手里，“我向你打听点事，这当谢礼。”
　　“这个，”书生神色犹豫，腹中叫唤更响了。
　　沐初看书生温吞的样子，有些好笑，“再这么叫下去，可就要叫破天了。”
　　“你，”书生气的发颤，“休要胡言”耳根子红得厉害。
　　沐初见这书生急了，也不好作弄，捂着嘴偷乐。钟羽生轻咳，拉回了变得尴尬的气氛。
　　“你要问什么”书生手里抓着饼，就是不往嘴里塞。俗话说吃人嘴软，还是问清楚为好。
　　“你还是先吃吧！”钟羽生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买的是油饼，油粘在书生的手指，他看的实在是腻歪，“吃了再说。”
　　真是奇怪的人，书生迟疑，肚子饿的受不了，索性把什么迂礼忘到一边，先是小口一尝，味道不错，大口嚼起来。有些东西垫肚子，正想用衣袖擦嘴角。当下觉得不对劲，猛停住动作，忙放下手，嘴里念着罪哉。小心翼翼地瞥向沐初的方向，却见二人神色平静，似乎没有看见自己不妥之举，“你们不觉得奇怪？”
　　“奇怪？”两人对视，移向书生，“奇怪什么？”
　　“没什么。”书生恍惚，也许他们是没注意。却被沐初一句话幻灭了，“你怎么不接着擦了，满嘴的油。”
　　书生涨得脸通红，不动声色地把手掩到身后。
　　沐初本来就是开玩笑，就当没看见，心想这书生也太无用了，不过说起来，钟羽生到底要问什么。此时钟羽生低头不语，神色不明，对于钟羽生，他就是一个密，剥开一层，里面还裹着一面，讲起话来就是东来西拽的，不着天际。沉默寡言时，只是觉得，他兴许就是这样的人。
　　钟羽生递了条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帕子，沐初敢保证，这绝对不是他的。平时吃完，手就是胡乱在衣服上一擦，完事。没见这么讲究的。
　　沐初已经搞不懂这是在干嘛了，还是。沐初怔然，朝钟羽生看去，这是被调包了
　　书生接过钟羽生的帕子，把手上的油渍拭去，朝钟羽生友好的一笑，“多谢！”
　　钟羽生抱拳回礼，只听他道，“公子，可是来此处赏桃花的”讲的和和气气，一副文质彬彬的做派，沐初只是觉得接受不了，这还是当初那个讲话颠三倒四，唠唠叨叨的钟羽生吗？是犯病了对吧！
　　听钟羽生的谦和的态度，再加上方才的举止，书生不免放下戒心，神情渐渐自若，“的确，小生慕名而来，不想，同道中人，这么多。”书生话中多有些沮丧，沐初自动翻译了下就，这么多人，是什么鬼!
　　“这算什么，你不知道，当初这桃花全开时，那人是有这三倍多!”站在前头的一个大叔插了进来。
　　“三倍”三人互相看了眼，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这么多”
　　“可不是，”那大叔大概是站累了，见着三个土包子，就想给他们科普一下，“从城东排到城西几里地。这不知道，不就是桃花嘛，那块郊区也有几株，怎么不上那看去？”
　　见这排在队伍里的大叔，对看桃花兴致平平，沐初问，“大叔本地人啊！”
　　“可不是，”大叔指着肩上包袱，“我刚从外地回来，正赶上这么一波人。”大叔多少有些无奈，估摸了时辰，面露困惑，“奇怪，按平时，这会儿应该早开门了，怎么晚点了。”
　　书生朝大门看去，城门纹丝不动，队伍里一片哗然，“大概是，有事耽搁了。”
　　“没准。”大叔点头，这官府的事，老百姓还是别参合了，省的惹事。
　　就在这时，城门滋啦一声，开了，率先走出的是两名士兵，嘈杂一片，都想着终于能进城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一个劲儿的往，还没开全的门里钻，巴不得第一个进去。只可以被士兵拦住。
　　“嘚嘚嘚”，随着马蹄的响声，一支精壮训练有素的骑兵出现，强大的气场镇得人群鸦雀无声。
　　但依旧有小声嘀咕，这么大架势，是怎么一回事。
　　沐初也被这支精益的骑兵愣了半晌，她能感觉到，这绝不是一支普通的士兵，他们身上有股强大的死亡气息，沐初不觉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谁造出来的。”钟羽生轻声说，显然，他和沐初有一样的想法。
　　“没想到青城，有这样的官兵!”书生称赞，果然是大城市的，此番所见，也不枉辞行。
　　“他们不是这里的官兵。”大叔沉声道，“至少，我在时，从未听说过他们，不过，那个武将，我好像见过。”
　　“你不离乡许久了吗？”
　　“谁告诉你我离开许久，也就三个月，就三个月!”大叔怒瞪书生，生气了，“看你是读书人，怎么乱加猜测，你姓甚名谁!”
　　书生自知理亏，不该曲解，拱手道歉，“是小生不是，大叔莫怪!叫我苏北就行。”
　　苏北几句话说的实诚，大叔听的舒坦，转头又问沐初二人。两人一一作答，大叔也不见外，“你们就叫我牛大叔，什么事跟叔说。”听着口气，底气十足。沐初实在想不出，一个穿的普通，背的行囊还是缝补过的人，有什么理由说出一种跟着叔有饭吃的牛气。
　　几人说话间，城门已经全开，五排的骑兵站开，挡住了城门。一个武将，扯着嗓子喊，“安静!”
　　众人静默看着武将。
　　“我只说一次，今天，不开城门!”
　　话音刚落，便引来一片哗然，“为什么不开!”有人喊。“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议论纷纷，更有人窜着空隙，想挤进去。被一骑兵徒手拎了起来，手中的长矛直刺向喉间。
　　“住手!”武将高声呼喊，那骑兵立马停止动作，锋利冰冷的矛头，贴近那人的皮肤。那人吓的六神无主，全身发颤。骑兵手一松，把人这么一抛，恢复如初，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被这么一闹，人群对进城的热度也就散了不少，虽说有诸多埋怨，但谁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哪有这样的士兵，竟然刀剑相向!”苏北自有读书人的傲气，看不惯这样的横行，还想冲上去理论几句，被牛大叔拉住，“你这人，怎么这么直，他们拿的可是真家伙，你这小身板儿，还没用力就散了。”
　　“那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苏北算是被拉回来了，但心中还是愤懑。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牛大叔拍他的背，帮苏北顺顺气，“跟你那两朋友多学学。”
　　沐初和钟羽生被点了名，苏北转身往他们那处看，就见他们气定神闲的，不见慌乱，羞愧自己的莽撞，果然是境界不同，想着耳根子有些红彤。
　　“你说现在的书生怎么脸皮这么薄，”沐初对钟羽生说，“动不动就脸红。”
　　“大概是我太优秀，他自愧不如。”
　　沐初眼角发怵，看钟羽生一副自我陶醉，扭开了眼，真是，太不要脸了。
　　人群渐渐散了，那五排骑兵井然有序的排开，为首的武将鹰眼盯着逐渐散去的人，眉头紧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骑兵拎着摔在地上的人，依旧瘫在地上，浑身发颤，牛大叔走过去，想扶他起来，“出息，不就是被长矛指着吗？”
　　苏北听了直乐，“讲的大叔好像被指过一样。”
　　“大叔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年轻人！”牛大叔对着苏北说，手却是大力拍在地上那人。只见那人顿时呕吐一滩黑血，吓得苏北缩缩脑袋，“大叔，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估计是要进棺材的。
　　“说了你也不懂，女娃娃，你告诉他。”牛大叔指着沐初说，对苏北完全是一脸嫌弃。
　　“人家小姑娘懂什么，”苏北刚想接话，觉得牛大叔就是在找借口，来自文人的硬气又出来了，只可惜被沐初打断了。
　　“你在救他。”沐初沉凝道，蹲下身，运气于那人周身，“否则，他的魂就没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不错呀！”牛大叔摸着下巴的胡子渣称赞，“懂挺多的。那”牛大叔拉着腔儿，“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夺魂吗？”
　　“不知，”沐初摇头看向牛大叔，这个人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却仅仅是一个凡人。
　　牛大叔抿嘴一笑，却给沐初一种看见冥殿的错觉，沐初潜意识就觉得，这人是不会告诉他为什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守城官兵叫嚷走来，“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走！”
　　“官爷，我是本地人呀，刚回来的，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牛大叔将一个荷包悄悄塞进一个官兵的手里。
　　“这个，”那官兵似乎有些动容，沐初想着估计是要成了，哪想这官兵立马板起脸，把钱包塞回去，“没门。”
　　几人傻眼了，这是几个意思？
　　牛大叔估摸是给少了，又摸出一个钱袋，忍痛把两个都递过去，“就这么多了，让我们进吧！”
　　“说了不要了。”那官兵噔的把钱包扔在地上，跳的老远，像是看到洪水猛兽避开，“快点走。”
　　牛大叔也懵了，心说这孩子是缺心眼儿，还是怎么了，到手的钱都不要，捡起地上的钱袋，拍拍尘土，塞进衣袖，你不要，我要。转头，看见憋的一脸发红的三个人，“要笑就笑，大叔我老了，感觉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哈哈哈”顿时爆发出哄笑，牛大叔弓着背，喟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