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织画卷》展四

20、第 20 章

　　“阿初，你盯着我好半天了。”钟羽生拿了半个馒头，停在半空，侧头看沐初。
　　“骚气!”沐初伸脖子又缩回来，闷声道。
　　“你骂我作甚”钟羽生不高兴了，“我都没讲你花痴嘞!”
　　沐初不理他，又朝钟羽生眼角处瞄。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多了颗妖异的朱砂，像极了当初盛开的彼岸，尤其是钟羽生这种本来就嬉皮笑脸，痞气十足的，如今再多了这么一颗。唉！沐初重重叹了口气。
　　“你最近是越来越自怨自艾了!”钟羽生说。
　　“你不懂，”沐初趴在桌上，“我在想怎么克制。”
　　“听不懂!”钟羽生摇头，轻扣桌子，“阿初，上次你那个黑盒，我拿回来了。”钟羽生摆出个盒子就是沐初百宝袋里的那个，手扒拉了下锁，“里头装了什么宝贝啊！”
　　沐初注视黑盒子，暗暗惊叹，她对这盒子是没多大印象，大致记得是青衍给的，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夜冥可怕的恶作剧。不过这盒子的纹路和季临渊的盒子一模一样，简直是惊人的巧合。还是，沐初没有再往下想，她愣住了，在她还在看盒子的时候，钟羽生已经打开了黑盒子。盒子里的，简直了。沐初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白花花装了一个满盒子的银子。赚大钱了，不用招摇撞骗了，沐初激动地扑过去。咣当一声，钟羽生摔下了盖子，“你干嘛!”沐初不满，打开盖子，傻眼了，空空荡荡，啥也没有。沐初看向一旁，钟羽生也用惊奇的目光看向她，
　　刚刚的银子，莫非是错觉
　　“我觉得……”
　　“你觉得……”两人同时开口，手安放在盒子上，相互对视，见眼中有相同的意思，
　　“一二三”
　　把盒子一把关上，又猛的打开，盒子里顿时重新装满了盒子。
　　随后又是一关，乍一打开，空空荡荡。
　　一开一合，一开一合，黑盒子被玩的不亦乐乎。
　　“妙啊！妙啊！”钟羽生合不上嘴，找到这么个宝贝。
　　“这简直是比空城计还空城计啊！”沐初咬着牙，夜冥给的，果然不是什么水货，害得她，一来就要过上谋生之路。看来，
　　是时候给大伯打个小报告了，沐初心里头想着。
　　过了些日子，沐初明显感觉到衙门府的人，越来越不把他们当客人招待了，比如说。
　　“沐初姑娘，出去逛的时候，顺手带点鱼鸭回来，大娘给你们做好吃的。不要像上次一样，被人卖了臭的，长点心眼。”
　　“沐姑娘啊，没米了，扛点回来，要正宗的香米啊，钱，你上次还没还，这次就给付了吧。”
　　“帮我把留在裁缝店的衣裳，顺道带回来吧，反正你闲，我正忙着呢!”
　　沐初斜着眼，撇嘴，我只是出去遛个弯，为什么要干这么多事，再说，再说，我是客人，客人!沐初心里呐喊。
　　“噗”
　　沐初猛瞪捂着脸偷笑的钟羽生，“笑什么笑!你也没好到哪去。”
　　“没有啊，”钟羽生敛了敛，正色道，“起码，没让叫去市场，裁缝店什么的。我啊，”钟羽生故作神秘，“就是帮这个姐姐带点胭脂，那个妹妹带点香糕罢了。你怎么这个表情？”钟羽生被沐初古怪的表情，不说话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世道不公。”买胭脂水粉，甜品糕点的，不应该让她来干。毕竟，她，是一个女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说扛米，买鸭的。“明天就走，”沐初愤然，“在这么下去，和小厮没什么区别了!”
　　“可以啊!”钟羽生点头，“这地方，我待着也有些腻了。换换也好。”钟羽生眸中说不出的向往。
　　沐初也不知道钟羽生在向往什么，只是在心中计划，计划行程。她现在算的上是有大事要做的，必须早些找到鬼珠，或者百鬼台碎片。想到这，沐初抬头看钟羽生，这人，无疑是最好的线索。发生在钟羽生身上的事，还有冥殿的提醒。她似乎是想明白了点。
　　“你又偷瞄我!”钟羽生想发现钱一样，这个发现简直是不得了，“抓着了吧！”
　　“切！”沐初撇过头，“你还和我一起去巫山吗？”
　　“当然，两个人上路多有意思啊！”钟羽生一脸向往，“再说……”
　　再说，钟羽生停住了，也不再开口，他看见沐初快要不见的背影，再说，他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沐初的陪伴，真是一个可怕的习惯。
　　“愣着干嘛，快跟上啊！”沐初在不远处的桥上招手，阳光映着她的脸颊，看到钟羽生有些晃眼，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沐初跟季临渊提出辞行，结果季临渊没有表现出沐初预想的挽留。沐初心里还是有点小小失落。两人也没带什么，轻装上阵了。
　　“等一下!”
　　两人止步，回头，林子牧带着个包袱朝他们跑来，这是想和他们上路的节奏吗？
　　“季大人，是辞退你了吗？”沐初问。
　　“啊？”林子牧愣住，看了眼自己包袱，恍然大悟，“不是，钟大哥说自己没有换洗的衣物，正好我还要一套旧的”说着将包袱递给钟羽生，钟羽生接过道了声谢，拍了下林子牧，“好兄弟，回头还你。”
　　“不用。”林子牧皱着脸，揉着被拍疼的胸口，“帮我扔了就行！”
　　沐初看了这番景象，也满怀期待朝门里瞅去，自己平日交情也不错，应该是有人来送的。
　　果然，门里出现了一个庞大体躯，晃晃悠悠的荡出来，沐初心中一暖，这不是厨房大娘嘛！
　　虽然，在后院一直使唤自己，叫她扛米买菜的。
　　可是，现在她要走，只有她记得，这是怎样的深情啊！
　　“阿初，还能再扛一袋米不!”大娘抖着大胸脯，显然是跑急了。
　　沐初不觉流出两行清泪，好想走啊！
　　最后，沐初还是帮大娘扛完了米，才起的程。
　　“你说，我是女的不!”沐初揉着肩，不知道那大娘为什么要盯着，害得她都不敢用法力了。
　　“是!”钟羽生点头附和，“但是可以当男的使。”
　　沐初眯缝起眼，危险地看着钟羽生，钟羽生忙改口，“我这不是夸你厉害嘛！”
　　“少废话，我问你件事!”
　　钟羽生挑眉看了过来。
　　“你和百鬼台什么关系，为什么那碎片会认主!”虽说沐初自己心中已有了想法，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至于钟羽生说不说，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钟羽生没想到沐初会这么问，其实之前在树林里，钟羽生就想过摊牌，但后面的事也是他所料未及的，索性一次性说清，省的日后猜疑，谁让他已经打好主意了。
　　“怎么说呢？”钟羽生琢磨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找它是为了天下苍生。”钟羽生眼里放着光，似乎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
　　“呵呵，”沐初瘫着脸看钟羽生，“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唉，就知道你不信，”钟羽生耷下脑袋，又很快精神起来，“但你不能质疑每一个想做英雄的人。”
　　“我不质疑别人，就质疑你一个!”沐初有些无辜，扬着眉道。
　　“好吧，好吧。”钟羽生也没辙了，“其实真没啥关系，就是，我这体质特殊，你也知道。”
　　沐初点头，极阴体质，先开始发现这么纯阴的，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百鬼台所需的就是这样的养分，而我需要的却是它的能量。”钟羽生道，却发现一旁的沐初懵了一脸，“我讲这么直白，你还不懂!!”钟羽生提高了几分分贝。
　　沐初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一个巴掌就过来，“少拿你那脑子想我，我是在想问题，思考!”沐初吼着，冷静下来，沐初又道，“你能重铸百鬼台？”
　　钟羽生掏掏被沐初快吼聋的耳朵，垮着脸，“都说，女人的脸如六月，说变就变。我看你这是演绎到精髓。”
　　沐初眯缝起眼睛，大有你再不说就打死你之意。
　　“我是谁!”钟羽生语气有些得意，“流离人间的鬼怪都要找寻的大人啊！”
　　“就一天有用!”沐初补充。
　　“那是以前，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钟羽生语噎，立马反驳，“当然可以重铸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百鬼台？”沐初问。
　　“知道啊，就是知道，我才会出现在鬼林里的。”
　　“你知道”沐初皱起了眉，“你怎么会知道!”
　　“别着急呀！”钟羽生看沐初这样子，有点想要灭口的意思，拿捏着小命，钟羽生安抚，“就是沧澜君，沧澜君知道吧？”
　　沐初点头，“就他透露点消息给我，现在估计还在被我大伯追杀。”说起来这老仙君也够倒霉的，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钟羽生见沐初冷静下来，就卖起了关子，“就是那老家伙叫我去鬼林等你的。只是你迟迟不出来，我就想着抓只噬鬼妖，给我家儿子玩，”讲到一半，钟羽生猛的觉得不对劲，四下张望，大叫，“我儿子呢？”
　　“不知道!”沐初摇头，她一直没瞧到咕噜，本来想问一句的，只可惜，钟羽生这一路气定神闲的，再加上咕噜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就
　　沐初有些同情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钟羽生，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又不见了。
　　“你没事吧，要找找吗？”
　　钟羽生没反应，沐初打算让他静一静。
　　倏地，钟羽生一把从地上窜起来，吓了沐初一个激灵，“算了，算了，不找了，玩够了，让它自己来找我!”
　　一惊一乍，判若两人，沐初不得不在心里头佩服钟羽生的调节能力，还有钟羽生的先见之明，把咕噜训练地和追踪器一样。
　　“你刚刚说是沧澜君叫你出来等我的”沐初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想不明白这老头此举有何目的。“那老头要干嘛!”
　　“不知道，”钟羽生耸肩一摊手，“他碰到我，说我是机遇，然后奇奇怪怪的问我去哪，我说想去巫山看看，古里古怪的嘀咕，最后还问我要什么，我说不要一个人，然后，”钟羽生正眼看沐初，眼中似乎在说，没错，就把你弄过来了。
　　“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钟羽生又加了一句。
　　“我觉得我的脑子，才是让驴给踹了!”沐初是怒火中烧，她就说嘛，沧澜君无缘无故背着她大伯告诉她这些辛秘干什么。原来在这儿。本来还是同情他一下的，
　　现在，哼，别让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