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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所谓天下第一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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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城天下第一楼。
这是一个非常简洁的大楼，除了地处偏僻之外，看上去似乎就是一个生意还马马虎虎的茶楼，却别有洞天，里面形形色色都是打探消息的人，已经换了一身正常服饰的宗珞领着禹半夏走进去，径直穿过人群，禹半夏瞧了瞧周围，最后在宗珞的催促之下，踏进了一扇通往茶楼内部的大门。
穿过长长的走廊，眼前豁然一亮，茶楼内部呈环形，中间部位中了一棵苍天大树，开着白色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树旁是一池小塘，养着艳红的鲤鱼，禹半夏在池塘边站了一会儿，才跟上宗珞的步伐。
“怎么从一进门就看你磨磨蹭蹭的？”
禹半夏犹豫了一下，凑过去悄悄问他：“那池子里的鱼看上去很好吃。”
宗珞：“……我劝你最好把这个想法打消掉。”
禹半夏失望地哦了一声，安安静静地跟在宗珞身后。
“不多时，有一位青衣水袖的女子迎了上来，朝宗珞款款行礼，对宗珞道：“头儿，你终于回来了。”
“肖翎那家伙呢？”
“楼主在接待客人。”
“谁？”
女子看了一眼宗珞身后的禹半夏，禹半夏见此，没等宗珞表态，就非常有眼力地走到了一边，女子这才低声对宗珞道：“皇商。”
宗珞闻言不再说话，转而笑眯眯地招呼在一边又把注意力放在池子里的鲤鱼的禹半夏：“来来来，小大夫。”
“他叫禹半夏，想要打听千山雪莲的下落，他的生意我就交给你做了，你办事素来稳妥，我放心。”
女子这下是实实在在地惊讶了。
之前看见头儿破天荒带着一个小少年回来，还亲自给他介绍门路？
做消息买卖这一行的，别的虽然不行，但是脑洞和脑补之类的技能是一样不缺，并且绝对不输任何人，哪怕给他们一句话的信息都能被他们脑补一堆阴谋诡计前因后果，此时向来看着玩世不恭一点儿也不正经的头儿，居然一脸郑重地为少年指派人手？
女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
尽管心中痒痒想要知道头儿与少年的关系，却也没忘了放才宗珞交代她的事情。
“千山雪莲？”女子沉吟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头儿，这个东西说珍贵不珍贵，说好不珍贵但是也有很多人觊觎，而且算是不亚于《名剑录》的稀奇物儿，要真打探这个的下落，怕是要引得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了。”
千山雪莲虽然记载少，但是也不妨碍在江湖人心中尤其是修毒修医之人心中的地位，虽然难找，但也不是没可能找不到，只不过过程会很麻烦，就算现在看上去千山雪莲没什么人提起来，一旦有所行动肯定是会不便的。
毕竟能解百毒百蛊的东西，谁会不愿意手里多条保命的依仗呢？
宗珞摇摇头：“没事，千山雪莲要找也要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就算请我们天下第一楼，要出的价格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高价，更何况——”他沉吟，才慢慢道：“更何况，胡人一统，如今野心庞大，大庆又到了夺嫡的时候，朝堂的事情虽说与江湖无关，但是也能够看出江湖里一些势力因着朝局变化在游走了，所以今儿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加上江湖里因为《名剑录》一事的风波，已经不太平了。你常年在外奔走，也看得出来游奕那一对回武林盟和浑天谷的次数多了起来吗？我看浑天谷和武林盟这么快结束一场拼杀，除了武林盟的齐家起了异心，怕是浑天谷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样不太平的局面之下人人自危，谁会关心一个药引子的下落？”
女子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会尽力一试。”
禹半夏听到了肯定的回答，眼睛微微一亮，忙道：“我曾经在我师门里查阅过，千山雪莲可能生长的范围在西北边境极寒之地，但是具体在哪里却不得而知，只希望你们能够在那一带搜寻一些蛛丝马迹，我也不指望能够知道什么具体位置，哪怕是一点线索，我自己亲自去查实都是可以的。”
少年虽然面部表情不多，但是眼神赤诚透亮，看得女子心头一软，又忍不住逗他：“你要知道，天下第一楼内请我来打探消息，可是很贵的。”
禹半夏点头，指着宗珞道：“我听他说了。”
“所以你打算给我多少报酬呢？”
禹半夏：“我没钱。”
女子：“……啥？”
宗珞惊讶：“你要找天下第一楼，我还以为你自己准备好足够的报酬了呢。”
禹半夏哦了一声：“我没钱。”
宗珞：“……”
女子：“……”
紧接着，禹半夏又道：“可是我救了你，你的命应该能够抵得上寻千山雪莲的下落的钱吧？”
宗珞：“………”
“我看你好像在天下第一楼的地位不低，你不是说了要报答我吗？那你现在就报答我吧。”
宗珞：“…………”
他的确说过要报答，以身相许嘛！他又不是真的在开玩笑，以身相许不行吗！小大夫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禹半夏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一脸“你才无情你才冷酷你才无理取闹”的嫌弃表情道：“你真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我又不蠢，没钱还来找事，而且说好的帮我找天下第一楼帮忙，你还真的帮我找到了就撒手不管了？救命之恩哪里是这样随随便便一笔勾销的？既然你不替我付钱，那比起拿你做抵押报酬，简直比以身相许有用多了好吗！”
宗珞：“……………”
为什么他觉得他的心好痛，他没有想赖掉啊，他就是想看看小大夫的反应，没想到遭到了这样的谴责。
女子：“……………”
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会不会被灭口？
“噗——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啊，阿珞。”
低沉的男声从楼上响起，只见一个穿着玄衣的高大看上去又危险的男子从房间里出来，玩味地盯着禹半夏，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英俊不凡眉宇之间尽显霸气的男人。
“肖翎，别说了。”
宗珞扶额，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捡了块宝啊。一路上欢乐不少。
“这位——”
“我叫禹半夏。”
“我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肖翎。”肖翎微微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你好。”
不过，既然是肖翎做楼主，但看宗珞的做派一点也不像是跟肖翎是上下属关系啊，看上去，更像是朋友，但是对于天下第一楼宗珞似乎也有很大的权力来调配天下第一楼里的人力资源。
仿佛看出了禹半夏的疑惑，肖翎笑了笑：“关于我跟阿珞之间的问题，就让阿珞来解释吧，我还要送客。“
“另外关于报酬的问题，看在你救了阿珞的份儿上，又青替你办事的报酬就免了吧。”肖翎淡淡笑了笑，一锤定音，转而招呼身后的客人。
“孟公子，请。”
被称为孟公子的男人微微点头，深深看了一眼楼下的禹半夏，若有所思，等到下了楼，他忽然对不远处的禹半夏道：“你说话的方式很像一个人。”
禹半夏愣住，没等他思索这话里所包涵的信息量，那位孟公子已经转身离开了内院。
宗珞忽然握住了禹半夏的手。
禹半夏：“？？？”
“怎么了？”
宗珞盯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眼里蕴着莫名的墨黑雾气，他淡淡瞥了一眼肖翎，见友人摇摇头，便不再说话，半晌，才笑嘻嘻地弯腰凑到了禹半夏的面前：“没什么，我才发现小大夫的手真是又滑又嫩，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禹半夏：“……”
果然严肃正经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个麻烦精身上的。
“……放手。”
“不要，小大夫不是之前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我现在又没有心仪的姑娘，倒是蛮心仪小大夫你的，你又不是个女人，就不要在意摸手这件事情了。”
禹半夏：“……”
“事情交给又青去做没问题，你放心吧，只不过西北边境太遥远，等消息起码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禹半夏听罢皱眉。
“怎么？”
“没什么。”
“走吧，我带你好好逛逛永城。”
“……问你个问题。”
“我跟肖翎之间的事情逛街的时候跟你细说。”
“池子里的鱼真的不能吃吗？”
“……”
好吧敢情你根本不关心这个。
“除非你想被肖翎揍得鼻青脸肿倒吊在楼门口被人当猴儿看。”
“……”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肖翎那家伙看上去人摸狗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他真的干的出来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你被他这样对待过？”
“……闭嘴。”
“你真可怜，但是我觉得他干得真是漂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