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所谓敞开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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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永城还是没能逛成。
禹半夏问了哪儿有口碑较好的医馆，拎着医箱就一头扎进了医馆的工作当中，让宗珞难得的一腔好客之情全打了水漂。
看着医馆里少年忙碌的身影，宗珞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还是这么巴巴凑上去往别人边儿上倒贴，实在是有点不大像自己一贯的作风。
按理来说，他带着少年来到天下第一楼，照着他们之间那个帮忙包扎了手臂之恩，其实做的已经差不多够了，他完全可以在少年的事情交代妥当之后就与他分道扬镳，但是说不清为什么，宗珞觉得自己有点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那就继续缠着小大夫吧。
他本来就是个非常随心所欲的人。
他已经模模糊糊摸到了点这异样情绪产生的原因。
可看了看小大夫一本正经忙碌的样子，还是觉得自己的路好像还很漫长。
于是为了不让小大夫逐渐淡忘自己——看他的性格这件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宗珞开始努力在禹半夏面前刷爆了存在感，每天变着花样换装出现在禹半夏的面前。
对此，禹半夏的表情和态度是这样的：“……”
看着面前颤颤巍巍连拐杖都撑不好的老大爷，禹半夏沉默了半天，提笔写了几行字。
“小大夫，你看都没看我是什么病，怎么就开药方了呢？”
禹半夏面无表情地把处方交给了老大爷。
看了处方的老大爷：“这、这是……”
“强力泻药，最佳使用方式是吃饭的时候撒点儿。”禹半夏真诚地看着老大爷，“我觉得你真的是太闲了，给你找点事做。”
老大爷：“……”
都被人认出来了，那继续装也没意思，关节处开始发出毛骨悚然地咔咔声，原本佝偻的背部逐渐挺直，在禹半夏的目光之下老人一点一点恢复了男人原本该有的身形，原来的衣服崩不住，索性自带了一套，拿了出来草草穿好，坐在了禹半夏的旁边，懒懒撑着下颚看着他诊治下一个病人。
等到禹半夏空闲出来时间，才开口询问：“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是我的？”
禹半夏奇怪地看了宗珞一眼，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之前说了啊，我记住了你的气息。”
宗珞兴起：“我当时以为你只是在敷衍，没想到你还真能光凭气息分辨人？”
禹半夏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有点难解释：“总之，每个人的气息都不一样的。我就是能够分辨出来。”
宗珞追问：“那我的气息是怎么样的？”
“荡漾得让人讨厌。”
“……要不要这么直接？”经过一连串耿直男孩·禹半夏的直言直语，宗珞觉得他面对禹半夏无言以对的次数在逐渐减少，真不知道应该算好事还是应该算坏事。
“不过，”禹半夏沉吟，“有一点，寂寞得想要归巢的味道。”
“想找个人好好陪着就明说嘛，这么别扭干什么？”
宗珞心里狠狠一颤，一时不知如何面对禹半夏这样突如其来的形容。
他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只接了小大第二句话：“要知道有时候不是你不别扭，就能如愿以偿的。”
禹半夏老实道：“不明白。”
语罢，禹半夏很干脆地拿着自己开好的处方去找人拿药。
而被留在原地的宗珞回味过来之后，单手捂着脸，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医馆里的人都被这笑声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大笑不止的男人，其中一人凑到了禹半夏耳边悄悄问：“这位公子是怎么了？”
禹半夏慢慢捣着药，回答说：“不知道，也许忘了吃药吧。”
事情还是照常要做的，为了打发等待千山雪莲的下落，禹半夏干脆就找了个医馆，他对于宗珞说的永城美食一类兴趣并不大，他爱好不多，对医术可以说是为数不多执着的东西，倒不是说他对医术有多热爱，只是在被禹宗主捡回去之前，为了温饱和不流浪所以求着那村里大夫收留自己，大夫虽然对自己苛责，不会教给自己什么东西，毕竟养大徒弟饿死师傅，但他还是比较感激这个大夫的，也明白自己不会被收留太久，所以尽力学了学包扎的手段，没等他自己做下一步的打算，他就被禹宗主看中，带回了禹山。
后来选择继续钻研医术，一是觉得习武太累，再怎么努力估计也赶不上天赋卓绝的大师兄和哥哥，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想在习武这一块被大师兄压着打，二来便是医术是个深奥的东西，他在山上闲着也是闲着，有一技之长傍身总是好的，而他不缺时间不缺耐心，完全能够学进去，三来也蛮有趣的，正好他感兴趣，师父和师祖又说他有这个天分，就学了下来。
因为这么多年都潜心在这上面，本来就木讷迟钝还是个家里蹲的性格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禹半夏停下配药的手，朝着脑袋搭在药桌上的宗珞问：“你难道没事吗？”
“有啊，负责你的事情。”
“……又青姑娘不是已经在帮我打听了吗？”
“但是还需要整理。”宗珞忽悠。
“那有消息了吗？”
宗珞如实回答：“都是些很琐碎的蛛丝马迹，但是都没有特别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又青这几天来信说有了点眉目，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了。”
禹半夏听了便不再担心。
“来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起码相识一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大夫这是不认我了？”语气立马幽怨委屈了起来，禹半夏不慎碰倒了一个杯子。
“……”
“我挺喜欢你这个人，所以想要好好了解下你，我都把我跟肖翎那家伙之间的关系都告诉你了，这可是连楼里都没多少人知道的事情，你总该跟我说说你自己吧？”
“可我并没有兴趣知道你跟肖翎楼主之间的孽缘。”
“我乐意告诉你啊。”宗珞无辜地看着禹半夏。
“……”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查不出来，不过有些人我还是希望能够亲自了解，我们做消息买卖的还要自己四处奔波打探消息呢，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上麻烦，引祸上身，都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讨生计，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哪，我还是觉着亲自了解是对你的尊重。”
宗珞虽然没了点下限，没了点节操，但是行为处事一方面却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有些人他到底如何好不好，并不是几张纸就能够勾画出来的，这也因人而异，像那些一看就是个典型白脸人物的也就没必要顾着他们什么，就比如现在在宗珞看来，禹半夏就是很好的他承认的那一类，他不愿不问本人的意愿就私自去探别人的隐私，自己了解远比差遣人去调查要来得吸引人得多。
“所以最初你跑我房里是因为惹了麻烦了？”
“你要知道像干我们这行干到这个地步的，仇家太多了，并不是说天下第一楼威名在那儿我们去打探别人如何干了什么就不会有阻碍，人心哪，总有一部分是见不得光的，为了一己私欲杀人灭口是常有的事情。”
宗珞无所谓地笑了笑。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感慨的，上次他大意落到网里，是他技不如人，不过还好他跑得快，受伤也不怎么严重。
“我看第一次你给我敷的药不是凡品，但我又没怎么见过，那是你自己研制的吗？”
禹半夏点头。
“看来你也是师从名医，只不过我细细想了想江湖里排得上名号的大夫，他们似乎都没有符合你这样的形象的徒弟。”
“是我师祖教我的。”
“你师祖？”
“嗯。”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能跟你聊这么多。”
禹半夏面不改色地接话：“要是你说话不要老是弯弯绕绕就好了。”
宗珞一愣。
“你说话总是弯弯绕绕的，我听了觉得很累，就懒得动脑子想话里的意思。”
这话虽然没头没脑，但是宗珞却是明白了禹半夏的意思。
禹半夏其实一直看的挺分明的，有那么点大智若愚的味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谁有恶意谁抱善意他清清楚楚，只是大多数时候他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研究医学上，也就没有将精力放在人情世故里，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瓜。
之前禹宗主还担心他出山会不会被人骗但是禹以墨和白苍厝却不这么认为，都说禹半夏他看着呆头呆脑不知变通，可心里头就跟个明镜儿似的，很多时候他不说那是因为禹半夏不想计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师门里小五小六会帮着他计较，他也就再懒得花那个心思去吃透世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世上他所需要所在意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和那么快地儿，其他的实在是没有那个吸引力去夺取他的注意力。
宗珞笑了出来，不顾禹半夏的抗议狠狠把他搂紧怀里揉了一把。
“好，我以后想什么就跟你明说。绝对不会拐弯抹角。”
“走，我带你去逛永城。”
“都说了我没兴趣。”
“那怎么行？生活就要有点盼头有点乐趣，你整天泡在医馆里面你也不嫌会发霉？走走走，别像个老头子似的就知道书书书，永城里也有好玩的。多出去看看才能开眼界。”
“永城有家包子铺……”
“鲜香猪肉包最好吃。”
“……”
“那枫林巷子里那家面馆……”
“老板娘包的云吞香飘十里。”
“………”
“我小时候都来过，师祖最喜欢带我大街小巷地逛。”
“……………”
“哦对了，看你蛮喜欢喝酒，城门根儿下有家酿酒铺子叫来仪，竹叶青是一绝。”
“…………………”
遇见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真的心好累啊。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所谓敞开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