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秦戏（APH牡丹莲）》古月凝弦

4、第四章

　　深秋一过，天气立刻冷得即使呆在屋里也受不了。
　　过冬的储备已经完成，不用打猎耕作的男人们变得清闲了下来。
　　他学着庆都和其他妇女那样缝缝剪剪了两三天，终于做出了一件有模有样的毛皮小袍子。此时，睡觉的时间渐渐少些的王莲小嘴里已经开始会伊伊呀呀的念叨了。
　　“好了！怎么样？”穿好小袍子，他颇有成就感的将王莲抱了起来，举过头顶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逗得这个长得越发像自己的小家伙抓着自己的头发“咯咯”直笑……
　　王耀望着温暖明亮的火苗里出神，手中缝缝补补的针线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喂。”身后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王耀周身一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人？”王耀谨慎地抬起手肘，象征性的撞了身后的人一下，心中暗怪自己大意，可又实在是想不出会有谁闯进来。
　　身后低沉的嗓音笑出了声来，那人胳膊一使劲儿，王耀的双脚马上离了地。王耀的脑海中反复的回响着那一声笑，嗅到了那男人身上传来的那种他最熟悉的气味。
　　“跟那想什么呢！”“刚到陈丰氏部落的那会儿，你只有这么大一点点的时候，多可爱啊……”被吊在半空的王耀伸手比划了一下，努力的想要将自己带回刚才那种美好的感觉中。
　　“以及怎么变成这现在副样子。”失败之后，王耀无奈的放下手，转而拍打王莲，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早知道我就不长了，那到现在还是半截高。看你急不急！”王莲一脸坏小子得逞看热闹的笑容，弯腰把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王耀放到了地上。让王耀转身一抬头就能看到了自己那一张和他有五六分相似已经长出小胡茬的脸。
　　不过真要说起来，王耀不得不承认——同是带着一股斯文气，相比起看上去不男不女的自己，王莲的长相从小就不乏阳刚之气。如今长成了不折不扣的大男人，那线条变得愈发刚直有力，从头到脚勾勒出一个俊朗英气的男子汉。
　　“呵，你乐意矮小猥琐与老子何干？到时候娶不着媳妇儿是你自己的事儿。”心中也算欢喜了的王耀不紧不慢的回嘴。
　　“嘿嘿……我跟你说啊。”眼看着自己说不过，王莲也只好认了那句“姜还是老的辣”，压着王耀坐下来，欣喜地想要转移话题。
　　“怎么？看上谁家姑娘了？”王耀见这大小伙子笑得跟什么似的，顺嘴一说，半是期待半是调笑——毕竟到来年夏天的时候，王莲就要满十九岁了。
　　“拉倒吧！没见个中看的……”王莲一撇嘴，嘟囔着把手伸进王耀的大氅里一搂，缠在王耀身上把冻得鼻尖发凉的脸埋进了王耀温热的颈窝。
　　虽然知道儿子从小就乐得缠着自己亲近，王耀对此一向也是十分欢喜的。不过就算自己的年岁面貌和当年相比变化不大，王莲也不再是那时的小孩子了——面前的男人，相貌上多少还能看出点儿时的影子，可是整体上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尽管不想这样，王耀心中还是不由得别扭起来。
　　“呵！人家姑娘们不嫌弃你没眼力也就不错了，你倒是比人家还会挑剔！”王耀又好气又好笑，说着把这个感觉上有些暧昧不明的大男人从身上扒拉了下来。
　　“这不是随你吗？”王莲即刻又缠了回去，讨好的笼住了王耀那双总是有点发凉的比自己小了一大圈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捂暖。
　　“随我？”望着包住自己双手的大手，王耀眉峰一挑。
　　“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再娶一个。”脸埋在王耀的颈窝里，王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你想要个后妈了？”王耀的音调有些上提，似乎有点疑惑不过更多的是惊讶。
　　王莲噤了声，丝毫没有察觉到别扭用力将王耀往怀里塞了塞，鼻尖贪婪的嗅着那股令他思念至极的体香，蹭得王耀颈侧痒酥酥的。
　　“是啊……你也大了，不需要。”王耀心中别扭到了极点，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叹口气开始没话找话。
　　“这次见到丹朱，小家伙都会叫人了。”王耀犹豫了一下，还是故作镇定的抚上了王莲的头发，口气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欣喜和淡淡的艳羡，不知是在羡慕别人还是在羡慕当年的自己。
　　王莲依旧沉默着。
　　“好了好了，看你这脸啊！我不过随口一说……就当爹没提过，随你心意就好。”王耀一见，顿了顿，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这次在外差不多半年才回来，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日夜挂念的宝贝儿子，他可不想刚一见面就坏了爷俩的兴致。
　　王莲倒也伶俐的顺坡下台阶，滚到王耀怀里绕弄着他的垂下来的发辫说起了最近储备的事情。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善打洞。”
　　作为当年被人们称作“猎王”的人的儿子，如今长大的王莲虽说年轻，但也是部落里数一数二出色的猎手。
　　其实，王莲还是部落里人人心照不宣的领袖人物。尽管王耀不允许他参与征战讨伐一类的武力冲突，但是由于事务繁忙在家的时间很少，也根本管不住王莲瞒着他去战场上追逐享受他身为一个身体强健头脑灵光的优秀雄性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战斗与征服的欲望。况且这种事情，大家都乐意帮王莲在他的面前掩饰，包括私下里他的干儿子兼徒弟——原本受封于陶唐之地，一年多前登上天子之位被人们称作“唐尧”的放勋。
　　王耀也并非真的不晓此事，可也无奈，只好找人打了一副好铠甲装作是朋友赠送的礼物用不上，闲置在家里。
　　也正是有王耀每次耳提面命的不准许，王莲和其他人每次也是多加小心，怕有个闪失被父亲知道了。为了保密，每次庆功宴上，大家都会十分配合的不去向王莲敬酒，和人说起战时的事情也绝口不提王莲，更不会记载。
　　“耀大人！”一个被毛皮袄子包裹得圆滚滚脸颊红彤彤的孩子摇摇晃晃的跑了进来。
　　“哟！是丹朱啊！”王莲赶快从王耀身上爬起来，王耀早已是喜笑颜开的招呼着伸手接住那孩子把他抱到了膝头。
　　“丹朱，你只看见耀大人，没看见我啊？”刚刚恢复大人模样的王莲伸手戳了戳丹朱鼓鼓的脸颊。
　　“莲叔叔！”丹朱抱着王耀的脖子，转头甜甜的叫了一声。
　　“真乖！”王莲做了个鬼脸，丹朱“咯咯”的笑了起来。
　　“呀呀！公子啊……大人。”看孩子的婢女见了王耀，意识到身份卑微的自己光顾着找小主子鲁莽了，连忙低头问礼。
　　“进来吧，外边冷。”王耀和善的喊她进来。
　　“本是要一起来的，我一转眼，公子就自己跑了。”婢女放松了神情，走到火堆旁烤了烤手。
　　“是不是啊，丹朱？跑的这么快。”王耀看向丹朱，“嘿嘿！”丹朱腼腆的笑了，贴着王耀的光滑脸庞撒娇。
　　“有事吗？”王莲见那婢女欲言又止，问道。
　　“莲大人……”“爹爹说，叫耀大人晚上去和那些首领伯伯们聚一聚。”伸着小手玩儿王耀头发的丹朱打岔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