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瘿供春》藏器

7、树瘿供春与忠诚

　　（七）
　　老者讲，他祖上于清朝年间是制作供春壶名家，被一位同样喜爱供春姓银的官员请到府邸专门烧制供春。春去秋来，岁月在沉淀泥沙、小炉焙烧中度过。盘龙供春、鱼化龙供春、南瓜供春、灵芝供春……如此反复无有满意之作。直到祖上无意中漫步到官员小姐的银杏苑，望见绣楼下的银杏树上接结着囊状的瘤子，他才如醍醐灌顶领会到传说中树瘿供春的灵感。匆匆回转，他准备将突获的灵感赶快运用到制作上去，却未成想回去的路间撞见了令他一生再也无法躲开的人。绣楼主人银杏小姐从寺庙上香回还，两人在九曲回廊期然相遇。
　　以后的故事也许都能猜到一二，耐人把玩的仿树瘿供春由此诞生，银杏小姐与制作树瘿供春的陶艺名家一见钟情，只是故事的发展并没按通常进行时延伸。尽管由于仿树瘿供春的成功，其他试焙的供春也同样身价百倍，然而古代社会的封建礼数门当户对，使这对原本彼此倾慕的男女痛不欲生，青年被官员逐出府邸，永不可踏入半步。几经阻挠，银杏小姐终向家人妥协，答应家人为她选中的夫婿，只待择选良辰吉日迎婚嫁娶。这个决定她无颜告诉青年，苦苦饱尝相思之苦的青年仍在望穿秋水。终于一日，青年费尽心机避开银杏小姐家家丁的耳目，潜入府内准备带走自己心爱的女子，银杏小姐万不得以，只得将真相告诉青年。青年闻听此讯肝肠寸断几度哀痛啼血，银杏小姐劝慰他事已至此，不如认命了罢！临别，她只有一桩心事，希望青年将树瘿供春留与她作纪念，好令她睹物思人漫解相思。青年从怀中拿出供春捧于银杏小姐手中，二人叹息相望泪水千行，情浓时间欲软玉相拥，不料家丁楼下嘈杂脚步声步步逼近。紧迫时刻，青年无奈纵身跳下绣楼外落入滔滔江水……
　　青年纵身跳下绣楼后，从银杏小姐绣榻帷幔深处转出一人。来人一把抄过银杏小姐掌上供春如获至宝爱不释手。观赏片刻，来人与银杏小姐不约而同的开怀畅笑。来人正是那位最初请青年来府中制作供春的官员，银杏小姐的父亲。原来，银杏小姐养尊处优多年，怎可能与一介草民真结连理布衣荆钗，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银杏小姐父亲使的计谋。原来青年被逐出府邸时，将最得意的树瘿供春随身带走，银杏小姐的父亲得知后，懊悔不已，才有了以上一幕。
　　故事讲到这里，听得弓莼冷汗不止毛骨悚然，她常常反复做的那个梦几乎与这个故事不差毫分。梦境里她一直愿意认为，银杏小姐与青年是彼此忠诚的。
　　涟涟江水似有神灵，故事并未就此结束。青年跳下绣楼，内心辗转抵御不了对银杏小姐的思念，所以便潜在绣楼之下不曾离去，小心翼翼等待机会，希望能带银杏小姐远走高飞。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腔热情原来只是银杏小姐指尖的一只飞蛾，轻轻巧巧便葬送于虚伪的灯火。得知真相，青年按耐怒火在江水中潜伏，终于将那把树瘿供春重新盗来。不幸的是家丁们发现了他，一番围追堵截终被他奋力抗争侥幸逃脱。逃脱虽然逃脱了，他却被家丁们殴打的奄奄一息，青年回去家中早已气若游丝。临终前，青年告诫家中其他人：永不制供春，世代不与银家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