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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我们回到卧室,窝在床上看早间新闻。
      九月一日,肯辛顿宫门前的花束卡片只有增多的份,白金汉宫也难以幸免,人民不断地从英国各地涌来,皇室尚未发表任何评论,天气很差,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我躺在床上,突然想,国内报纸不知如何报道戴安娜事件,是不是也有饱含情感的头条,大大一排字: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不,恐怕不会,戴安娜对于英国的意义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国内报纸此刻恐怕在追踪报道即将召开的十五大。
      之谦道:“如你所说,一九七六年那会儿,全世界也很少有人理解全中国上下那种悲恸的,周总理或许,但……”
      我们没有再讨论下去,那一段历史不要说在一九九七年无人说的清楚,二零零七年,乃至二零七七年都不一定有人说得清楚。
      然与其不同,在这里显得微妙的是,戴安娜本身不是政治人物,英国皇室在某种程度上和政治并不相关,却又藕断丝连——单这件事,就可以出动一窝政治家、评论家、社会学家、公众关系学家……等等,唇枪舌剑,抽丝剥茧,去寻找这所谓的真相。
      SKY的新闻频道每十五分钟重复一次,渐渐耳熟能详,电视里的声音似是远去了,变成一种背景里的嘈杂,更加衬出屋里的静来。
      之谦还盯着电视上戴安娜王妃那些神采飞扬的照片,脸上渐渐露出一种因怜悯而显得落寞的神色。
      我便想起还在读书的时候,那时候人最怕寂寞,偏偏又最容易寂寞,往往也是这样开着电视,却觉得尘世间纷杂与我无干,满屋都是孤独,巨大的孤独。
      我摸一摸他的耳朵。
      这是我们之间亲昵的小动作,不足为外人道,用来传达一些近乎宠溺的情感。
      之谦朝我笑笑。
      那种自私的念头又浮了上来,我想,世界间和平与战争与我何干呢,英国皇室丑闻政局动荡与我何干呢,我依然能够坐在床上与我的恋人相依,默契以无言,这就是我的幸福了。
      或许有人会笑我像个小媳妇。但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会期盼安定的生活,有些人渴盼结婚,便结了,我们比较散漫,也就只能渴盼可以一直这样相依到老。
      抚一下胸口,我想我是真的老了。老到摇一摇,内里都会化成灰哗啦哗啦掉下来的地步。
      之谦打量着我的神情:“在想什么?这么深沉。”
      “人生大事,”我回答,“结婚生子。”
      之谦微怔,随即笑起来,并不放肆的笑声,意味深长,末了斜眼瞧着我:“你生,还是我生?”
      他那一笑将我胸口郁气笑掉一半,这么一说更是提醒了我,于是干脆翻身压上去:“嗯,看看谁生的出来,现在就来试试,你还欠我三次——”
      “喂喂,外面就要闹革命了,你身为新闻工作者就没有一点觉悟?”
      话虽这么说着,之谦却还是笑嘻嘻地反手抱住我,丝毫不觉得这大白天的有什么不妥。
      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之谦。毫不扭捏,也没有什么时刻需要挂在心上的重担大义,我们两个,说得难听点是俗人,其实贪图的不过是那份潇洒悠闲。
      我伸手把电视关掉,又扯下他的衬衫,长时间暴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带了些夏末的凉意。
      之谦眯着眼睛任由我掌握主导权,唇边带了一个弧,被触碰到敏感处时便会再扬高一点,神情舒适,我俯下身,轻声对他耳语几句。
      他拖了长长的带笑的鼻音:“嗯——。”
      简直性感得要命。
      我自觉在恋人面前一没有形象二没有自持力,便露出禽兽本性直接扑上去,玩笑地露出一口森白尖牙,咬住他的下唇。
      电话铃骤然响起来。
      我们就着一个及其怪异的姿势大眼瞪小眼。
      “靠!”我最终无奈起身,舔舔唇,“这是不想让我们有孩子了!”
      之谦翻个身闷在枕头里大笑起来,浑身抖得厉害。
      我不知该怒还是该乐,一面抚着他的背,一面没好气地接起电话:“谁?”
      “报告老板,”年轻的声音中气十足,“司令部请求后勤支援!”
      这么不伦不类的话,也只有奥斯卡那混小子说得出来。
      若在平日,他是铁定撞在枪口上了要倒霉的,但今天不同,被这么一搅合我的心情反而变好了起来,便只是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奥斯卡,你知道为什么司令部的前辈们让你来打这个电话吗?”
      那小子虽混,却也不笨,对答如流:“因为我年轻,我冲前锋,我是敢死队的。”
      我不由得龙心大悦,道:“说得好,有什么要求,提吧。”
      奥斯卡大声报告:“空心粉吃完了。”
      “……”
      我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装出君子风度:“嗯,我过来时会再带点来。”
      “不不,不够,”没想到那小子得寸进尺,居然趾高气扬地开始下达命令,“卡洛斯要苏格兰薄饼,安东尼想吃约克郡派,彼得说他想吃新鲜椰丝面包,女人们都想要甜品,还有我,最好能有咖喱饭——”
      “上帝!”我实在忍无可忍,暴喝一声,“到底谁是老板!?”
      隐约听见办公室里一阵哄笑,奥斯卡把电话挂了。
      我的嘴角一阵抽搐,之谦刚顺过气,看见我这幅表情,又笑起来。
      我不由得大声抱怨:“谁都能骑到我头上,这老板做着太难了,告诉我,哪里可以辞职?”
      之谦翻个身也压上来,还是扬着唇角,我更加愁眉苦脸:“看看,看看,连你也欺负我。”
      见他笑而不答,我勾勾手指。
      他装傻:“干嘛?”
      “完了,”我郁卒地说,“连想和男朋友接个吻都必须大声提出要求了,我的人生终于失败到这个地步了么?”
      我们在床上东倒西歪。
      谁说情人间气氛一定要浪漫暧昧激情,如此搞笑二人组一般的胡搅蛮缠一样能使我们觉得心情畅快,而在这个阴雨连绵的城市,好心情才是最最重要的。
      我照例拖着之谦去超市。
      老板被差使当了外卖小生,老板所能差使的那个伙计自然免不了也跑一趟腿,我便指使着他:“苏格兰薄饼,左边,便宜的那种就好;约克郡派,后面冰柜里,冻的就行,反正他吃不出差别——”
      之谦说:“迟早有一天我把你剥削员工的真相公布天下。”
      “我剥削员工?”我瞪着眼睛指着自己鼻子,又前后推动手里的购物车,句子里的问号简直掷地有声,“我?剥削?他们?”
      之谦要狠命咬着指节才没再次笑出声来。
      我起初用混着哀怨的鄙视目光打量着他,渐渐化成一种单纯的快乐,凑过去将他的手拉开,吻上去。
      之谦在我的唇边轻轻说:“你好像很喜欢在超市里发情。”
      “怎么,”我也轻笑,“我就是喜欢昭告天下…”
      话说了一半,却发现有些不对,周一早晨,按理说超市里应该有两三上班族拿着咖啡面包匆匆而过,此刻却空无一人,冷清得很。
      之谦嘲笑我:“本想大隐隐于市,可惜此市非彼市。”
      我并不计较,一指,态度傲慢,“去,替朕取两只新鲜椰丝面包来。”
      之谦走到面包架前,我推车后面跟着,伸手扯个塑料袋,碰一碰那些面包,咦一声:“都冷了。”
      “不光冷了,还硬了,”之谦捏起一只羊角面包,落下一架的碎末,“恐怕是昨天的东西。”
      “诶,找经理去,真该投诉。”
      话刚说完,一位黑人警卫从架子后面穿过来,朝我们笑笑,打个招呼,道:“面包是昨天的,别买了。”
      “这家超市,”我慢慢说,“向来口碑很好,东西新鲜,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
      只见那警卫摊一摊手,神色间于怜悯与好笑之间,答:“烤面包的人统统告假了,有什么办法?”
      我和之谦相视一眼,挑起了眉毛。
      连烤面包的人都告假了,超市里的常客也不见了,收银台的营业员和警卫各一,看上去真是冷清至极。
      他们都去了哪里?
      白金汉宫门前人山人海。
      “天,”我对之谦说,“真难以相信英国人会为了游行示威之外的理由如此自发地聚集在皇宫门前。”
      铁门两边的道路被已经栏杆围住,警察撑着无力的双手拦着那些流连不去的民众,不停地有人前去献花,就连那锡箔纸包的花束和卡片都已经堆积了好几米,像是小河一样,似乎铁门一打开就会流动起来。
      所有想得到名字的电视台都有记者在周围:BBC,ITV,Channel 5,SKY,乃至国外媒体CNN和FOX,到处除了人头就是摄影机,随便拉一个就开始采访,却不见乱,他们只是伤心,却还没有到乱的地步。
      有人拉之谦的袖子,他转过头去,一杆麦克风已经伸到他的脸前:“这位先生,请对这件事情和如此的场面说两句吧。”
      噫,这倒好,前几日我们采访人家,这几日人家采访我们。
      之谦轻轻不知说了句什么,记者小姐点了点头,接着问:“先生是中国人?日本人?”
      这个问题太经典,我已经猜到接下来她会问什么,果然,对方继续道:“作为一个外国人,你对戴安娜王妃的辞世也感到悲恸吗?”
      之谦淡淡道:“戴安娜的美与善良无国界,悼念她的悲伤便也无国界。”
      那记者小姐连连点头,却又一转身,将麦克风塞到我的地方,问:“那么这位先生对英国皇室现今做出的反应有何看法?”
      话锋转得如此之快,我几乎招架不及,眨了眨眼,方才慢慢地说:“皇室拒绝公开发言一举必会引起众多不满,但是,恐怕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等那记者小姐满意地转移目标,之谦也转向我:“你现在也圆滑了,一碗水端得四平八稳。”
      “你为何不直接说我讲的都是废话,”我悠悠答。
      之谦伸出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似是鼓励又似是安慰地捏一捏,然后,我们像周围许多情侣所做的那样在吊唁的人群中拥抱。
      戴安娜曾经象征逃出禁锢的爱情。于是在这里,无数恋人便用自己的爱情去悼念她的爱情。
      这样的一种姿态,完全是自然流露,令这位传奇女性的辞世更加蒙上了一些浪漫色彩。
      我忽然察觉这样的插入角度反而比较新颖,至少比起现今报纸铺天盖地指责皇室之沉默的做法要好,转头看之谦,他却早已拿着照相机开始拍特写。
      我不由朝着自己微笑:平时虽然不挂在口上,但这一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
      天空依旧是那种洗得发白的阴蒙颜色。
      这简直不像个一贯舒适的夏天,整个伦敦都在以一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姿态在前行。
      拍完特写,我们从人群里穿出来,拐过几条街,渐渐四周人少了,却热闹起来,有人在车站低语,商店里的电视也在播放新闻,这才觉得回到了正常的轨道,同时也明白过来:皇宫前之所以悲伤压抑,是因为大家尽数沉默。
      英国人虽本性内敛好静,但如此沉默,只能给人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不祥之感。
      我们回到报社大楼。
      电梯门刚打开,便听到一阵阵嘈杂,哗,走在事件最前端的新闻工作者们一个个活蹦乱跳,与他们报道的简直两个世界。
      奥斯卡正站在影印机旁,看见我们走进,举起双臂欢呼一声:“老板和伙计手拉手来上工了!”
      如此有活力,可见众人情况还不太糟,我便放他一马,径自推开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简直惨不忍睹。
      前几日买来的零食此刻摊得到处都是,卡洛斯拿笔敲着桌大发牢骚,安东尼像一阵风一样卷过去又卷过来,莱拉边看稿件边用高跟鞋无意识地点地,传真机在响,电话也在响,满地的稿纸,猪窝一样。
      之谦感叹:“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办公环境。”
      我自知不是什么整洁的人,此刻却也叹为观止,立在原地半晌不能动弹,直到卡洛斯一抬头,发现我们的存在,才听见一句大呼:“来了,终于来了,老板不急不忙,底下员工却饿死无数!”
      一群人闻言呼啦围上来,瞬间抢了我和之谦手里的购物袋,将食物瓜分了,又回座位坐好,该牢骚的牢骚,该敲桌的敲桌,动作之快之齐整,犹如蝗虫过境。
      我哭笑不得,伸手抓住正要擦身而过的安东尼,“怎么样了?”
      他侧头看着我,两眼布满血丝,似是听不懂我的话,反问一句:“克林顿发言了,安南讲话了,女王呢,女王在干嘛?”
      我拍拍他的肩,“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是一个好标题。”
      安东尼应一声,呼地又去了。
      这大男人一米八六的大个子,性子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又喜欢穿宽松的衣服,走到哪里衣袂便带起纸张便扑啦啦乱响,办公场地原本不算特别宽敞,此刻更是有如台风过境,简直连开风扇的钱都替我省下了。
      诶,又是蝗虫,又是台风,好好一个办公室,弄得和受灾地区无异。
      我心下虽这么想着,却不觉得烦躁,可能和猪的本性有关,反而像是找回大学时代的感觉,交论文前一刻的紧张匆忙,却又甘之如饴,在这种状况下工作,无论什么成就都有双倍的满足感。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
      之谦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很是无奈地看我一眼,跨过地上摊得巨大的一张海报,钻进暗室。
      我哼着小调回到座位。
      电脑开着,WORD文档依旧在闪,上面一串杂乱无章的字母,原因是太多的资料稿件压在了键盘上,我一一将它们搬开,往地上一扔,泡杯茶,继续工作。
      无论多么兵荒马乱,喝茶总是必须的,咖啡能提神,茶却能让人静下来,此刻我便需要这种镇静。
      草草翻了下今日报纸的头条,总是煽情的偏多,大幅照片配上有肯定语气的词语:The Saddest Homecoming,最悲哀的归程,抑或直接写上:戴安娜,1961-1997,极具冲击力,根本难以忽略。再看内容,普遍充满对布莱尔的称赞,用来对照大众对皇室沉默的不满——连平时作为保守党坚强后盾的每日邮报也流露除了对这位新上台的工党首相的支持。
      之谦又钻了出来,我叫住他:“快来看,国之将亡,妖孽尽出,连每日邮报都转性了,如今面对皇室的真是暗流汹涌,险象环生……”
      他轻笑:“试着翻译这句话作为头条。”
      我撇撇嘴,胡言乱语一通,将椅子转到一边,翘起脚放在桌上。
      之谦说:“显影液和定影液都快用完了,我去买点。”
      我头也不抬:“嗯嗯,不过没准卖药水的也在皇宫前献花呢,早去早回。”
      他一路踩过地上的十八道障碍,消失在门口。
      电视的声音突然地大了起来,我将头靠在椅背上,心里一阵感叹:市中心的办公楼向来寸土寸金,我们原本便是非赢利式的小报,只租得巴掌大块地,有时候真不方便,噪音指数绝对超标。
      想着想着,却有一两句话飘进了耳朵,SKY金牌女主播的声音:“……花束阻塞大门,举世闻名的白金汉宫换岗仪式也将受到影响,卫兵们已经被调派到北门……”
      我张大了嘴,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个笑话,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
      卡洛斯一边摇头一边说:“疯了,这世界疯了。”
      呵真是疯了,连换岗这样不断吸引全世界游客前来观看的仪式——雷打不动的仪式——也受到影响,这算是什么?
      连唐宁街十号和皇室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此事的严重性,新的决定接二连三。
      SKY和BBC几乎是同时播出breaking news:“最新消息,经过多方商议,戴安娜王妃的葬礼将会在周六公开举行,地点为西敏寺教堂——”
      “公开?”有人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不是一直咬得死死地要私下办么?”
      这个问题其实不算是个问题,大家互望一眼,各人皆是心知肚明。
      不光是各报社和电视台的人心知肚明,整个英国都心如明镜:英国人不怕别的,但怕大量聚集的民众,他们称之为“mob”,只要一向随和的民众觉得被触犯底线,联合起来抗议,那么原本就光吃粮不做事的英国皇室便会更加岌岌可危。
      公开的葬礼,只是皇室无可奈何之下的一步妥协。
      办公室有那么一会儿曾静下来,直到安东尼哑着嗓子说:“不,不够,女王全家还在巴拉莫尔,她们一日不从苏格兰下来,白金汉宫前就一日不得安宁。”(注)
      大家都没有出声,心里都在思考他所说的话。
      女王,呵是,伊丽莎白二世,这个女王一九五三年登基至今,英国众人皆知她外交手段强硬,私底下恐怕也很有点倔强脾气,她有自己的原则,这一步妥协恐怕已是极限。
      只是接下来会发展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好。
      电话铃又响起来。
      众人散开去,照例无人接听,办公室不成文的规定,若真有什么事各人拨打各人手机,工作忙起来,那台问题和建议热线电话简直形同虚设。
      就平常,对方见无人接听也就放弃了,可是今天不知是谁有如此毅力,电话铃响了又响,又恰好在我案边的地上,弄得我烦躁不已,只好弯腰去接听:“你好。”
      “是以然.柯?”
      那头的人一口浓重法国口音,语气不甚恭敬,我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是的,请问您是…?”
      “警方。”那人顿了顿,补充了句,“法国警方。”
      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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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巴拉莫尔:Balmoral,英国皇室在苏格兰的度假城堡。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伦敦啦^^ 这两天修生养息,还要写论文,不过,为了补偿大家这些天的等待,这一章比较长哦。谢谢所有愿意蹲坑的朋友们。
    最近发现,在群里和朋友们聊天,比写文更有乐趣,哈哈哈。真高兴认识了大家。
    所以,我是不会加VIP的,我有自己的原则,特此声明 >_<~
    --- 恶搞一下:
    以然:喂,怎么总是不让我们做到最后,关键时刻电话打扰,这样对身体不好的知道吗?
    默颜:是你自己的错……
    以然:怎么是我的错了,不是强强互攻么,我要讨回来也没错啊?
    默颜:谁和你说这个,谁让你说要看谁生得出孩子这种话,我就忙不迭地卡了啊,男男生子我雷嘛。
    以然:……(吐血三千升,飘然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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