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生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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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昏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在空中翻滚，压得很低，直压倒屋顶，似乎只要抬手就能够触碰到。层层叠叠的云朵间蜿蜒着青色的电流，像是龙蛇一样游荡，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把雨滴撒下。
走在路边的斑抬手，落下的一滴水珠打湿了他的手套。他抬头，正巧一滴混杂着沙尘的雨水滴进他的眼里，因为突然的刺痛感他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
“斑？怎么了？”走在他旁边的柱间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到他揉着眼，眼里似乎含有泪光，不由一惊，焦急地问。他拉下斑的手，一手捧着斑的脸颊，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紧闭的眼皮，仔细查看着发红的眼睛:“是什么东西进眼睛了么？进了东西不要揉啊，会痛的，你看你都哭了。”
“谁会哭啊！只是生理性的眼泪而已。”被说成哭了的斑不满地伸出手指在柱间腰间桶了一下。
柱间身子缩了缩，但是手依旧纹丝不动:“别闹，我在帮你看眼睛呢。本来今天不让我们出来散步了，要是这一趟回去你眼睛伤势又恶化了泉奈肯定不会再让我们出来了。”
斑不动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你这个老大粗只会用查克拉疗伤，眼睛进沙子这么细微的事情你能搞定？”
“好歹我也是医疗部队的队长啊，虽然我在细微的操作上的确没有桃华那么好，但是对象是斑啊，只要有斑在我身边，我就总能够发挥到最好。”柱间放缓了呼吸轻柔地把斑眼里的沙子吹掉，他丝毫不在意斑语气里的刺，看着斑说，“斑眼睛的重要性我是知道的，之前因为蓬莱山的事情你瞳力消耗过度，虽然调养了一年，但是后遗症还是有点的，一年期限还没到，你更要注意你的眼睛。我说还是换上田岛大人的眼睛比较好。”
“……嘁，你不说我也知道。”斑转了转眼珠，感觉已经不痛了，看到柱间温柔的表情，很不自在地扭开头，“不过我是不会用父亲的眼睛的，我的眼睛不打紧，父亲的眼睛还是留给泉奈比较好。”
柱间笑了下，这一年他不止一次劝说过斑眼，但是斑死活不肯。
他用大拇指抹掉斑眼角之前流下的泪水，打趣地说道:“既然斑不肯那就算了，不过这一年都留在木叶养伤没用过眼睛，你会不会都不会用了？”
“只不过是一年而已，别小看我，信不信之后我就把你揍趴下？”斑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拍开柱间的手，大步走向一旁装修古朴的糕点店里，“要下雨了，我没带伞，先在这里躲一下吧。”
柱间耸肩，抬步跟着斑走了进去。
糕点店里扮做古时侍女样的店员看到他们这个时候过来有些惊讶，但是看到外面骤然落下的滂沱大雨便了然，堆起满脸的笑迎了上来:“欢迎光临，斑大人，柱间大人，还是和以往一样么？”
斑一言不发地走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沉默地点头。
柱间苦恼地看着店员:“我的那份……”
店员笑了下:“不要糖，撒盐是么，我知道的。”
“麻烦你了。”
现在是中午，还不到吃甜点的最佳时间，又因为不佳的天气，所以店里的人很少，竟然只有斑和柱间这一桌客人。
斑在凳子上坐下之后就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着外面。
斗大的雨点像是被天上仙人倾倒下的黄豆一样砸下，砸在屋顶上，砸在街道上，砸在路上行人的头上，把视线里的一切都砸得看不清楚，满目都是雨滴和雨溅起的水花。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让不少行人都猝不及防，抬手挡着脑袋匆匆躲进路旁边商店的屋檐下，也有些人像斑他们一样进了店，顺便吃些东西打发时间，不过没人进这个店——因为这里糕点的要价实在是太高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那样有这个财力可以有空没空就来这里消费的。
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嘈杂无续的声音，玻璃上的水痕把外面的场景全都遮掩起来，看到的世界仿佛被扭曲一般模糊不明了。
这样的场景让斑不由地想起来一年前万花筒使用过度差点失明的时候，耳边大雨落下的声音更是让他心烦意乱，皱起眉不悦地把窗帘拉上，眼不见为净。
柱间注意到了斑的不高兴，问道:“要不要换一个位置。”
“不用了，懒得换。”斑无精打采地回答。
每次下雨的时候斑的心情都不好，柱间也就随他去了。
他抬手朝着店内屏风里招了招手，从屏风后露出半张擦得苍白的艺妓的脸，低眉顺目朝他们盈盈一拜，推开屏风，扶正怀里的三味线，轻轻地弹奏了起来。
这糕点店贵就贵在它的高端——制作糕点的厨师是从厨之国请来的，里面的所有装潢都是从传承了千年的一国大名府里搬出来的，更有从花街赎回的顶级艺妓的三味线表演，真可谓是风雅。
原本只在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客人众多时才会开始表演的艺妓此刻仅为了两位贵宾演奏，可见斑和柱间的面子之大。
虽然平常只在花街青楼出没的艺妓出现在这种地方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在进食美味的甜品同时聆听着优美的乐声，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只要客人觉得舒服，这种怪异可以忽略不计。
耳边抑扬顿挫的清脆弦乐声掩盖过了窗外烦人的雨声，斑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心情好了不少，也有了打趣柱间的闲情逸致:“吃甜品竟然撒盐，也就只有你这个奇葩了，吃撒盐的东西就不怕在你伤口上撒盐了？我可不会再把手臂借给你咬了。”
他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的食指像是无意地敲打着手臂，但实则是在暗示着这里曾经差点被柱间咬下一块肉。
一年前，蓬莱山的两位仙人暴走，木叶出动了不少强者才把她们镇压下来，宇智波田岛和千手佛间也为了拖住暴走的仙人而阵亡，斑和柱间也因为父亲的死受了不少打击，为了不让他们的牺牲白费，用尽全力制止了两位仙人，但他们一个万花筒使用过度差点失明，一个木属性查克拉使用透支导致身体差点树木化变成植物人。
在两位蓬莱山仙人恢复神智后，斑和柱间也因为伤势过重只能在木叶休养生息，直到现在。
柱间在三个月后就恢复了大半，作为咸党的他三个月没吃到喜欢吃的东西嘴里都淡出了鸟，但是扉间盯着他不让他吃东西，最后实在没忍住的柱间竟然挖了勺盐吃下去了！
柱间刚才植物人状态恢复过来，体内的内脏还有伤，所以那一勺盐撒下去，展现了真·心头上撒盐，啧啧啧，当时他惨叫的声音整个木叶都听得到。
柱间偷吃盐的时候斑也在偷吃糖，所以斑就被柱间条件反射地一口咬住了，然后继柱间之后，众人又听到了斑的惨叫和怒骂。
柱间闻言脸上一僵，眼神游离起来，故作豪爽道:“斑你不是也说过么，你是甜党，不能离开甜食，我是咸党，所以不能离开咸的啊，撒点盐顺便杀毒消菌。”
斑冷哼一声，不作任何评价。
柱间缩了缩脖子，瘪着嘴捻起店员送上来的梅干往嘴里丢，等着甜品上来。
往嘴里丢了好几个之后，柱间才想起来一些事情，刚想说话，就发现嘴里还含着不少梅干，要是说话就全给喷出来了，嚼了几下便全都咽了下去，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可以把人牙齿给酸掉的味道，他把斑的手拉过来把袖子撩上去，摩挲着他手臂上的皮肤:“对了，疤还有么？”
斑被摸得有点痒，缩了下没缩回来，拍掉柱间一言不合就瞎摸的手，自己把光洁的手臂露出来:“早就没了，都那么久了，天阙叔的药剂很有效。”
顿了顿，他接着说:“不过要是你再狠点把肉给彻底咬掉的话就说不定了。”
“……明明是我的查克拉好用。”当时看到斑鲜血淋漓的手臂愧疚得不得了不顾自己查克拉透支的刺痛经络强行提取出查克拉给斑疗伤的柱间委屈地说。
“是是是，你的查克拉最好用。”斑好笑地说道。
“那当然！”柱间得意地说。
然后两人都没说话了，斑半闭着眼倾听着艺妓的演奏，柱间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丢小梅干，静谧安逸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流淌，让人不忍去打搅他们。
一旁有一扇门被打开，里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黑色的柔顺长发一直都是湿润沾满水汽的，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像是没擦干净头发般的邋遢，她有着一双很漂亮的蛇眼，看到斑和柱间这两个店里唯二的客人后，金色的眼睛眸光一闪，流动过几分尴尬和愧疚，然后又转为坚定，在斑视线扫过来之前，她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只留给斑一个黑发的发尾。
柱间疑惑地转头:“斑？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斑收回视线，波澜不惊地回答，好像没有看到那人一样。
“又是她？”
“嗯哼。”斑从鼻子里发出两音节，不置可否。
过了半晌，店员端着两个装着精致甜食的盘子走了过来，放到他们面前恭敬地说:“这是你们的点餐，请慢用。”
店员退开后没立刻离开，扭头看看躲在自己时候磨磨蹭蹭不敢出来的自家店长，恨其不争地抿起嘴，把濡女给自己推到了前面来:“想要做什么就去做，现在磨叽了？平时你不是很雷厉风行的嘛，不用担心，上！”
被推得一个踉跄的濡女差点撞上桌子，她小心翼翼地稳住手里的碗没让它洒出任何一点，站稳之后松了口气，斥责着自己的店员:“不要推我啦，要是洒了怎么办！”
“对不起！”店员很干脆的道歉了，然后潇洒地转身就走，背对着她挥手，“努力吧，店长大人。”
斑和柱间对视一眼，看看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濡女，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个意思——她终于肯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生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