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傻树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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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生波，袅袅不可见前路。
寒乞一步一顿，目光直直，似透过那片迷雾，已见到远方。脑海中的低语已经消逝一空，清明到冷寂的思绪波澜不起。
小道消失在不远，衔接的是腐枝败叶堆垒无人问津的迷路。寒乞踏上去，枝丫嘎嘎作响，软绵的烂叶看似温和地包裹着他的每一次落脚，却急速消耗着他的体力。有时看似饱满的地方，却可以陷下去，里头是腐烂成潭的死水，等拔起脚来，肌肤被划出道道血痕，湿漉漉的恶臭。他用才才掉落的叶积攒的露水清了清脚上的腐水，折了一支树枝当拐杖，扶着树向着内心所向的目标行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出了那片古林，他却见到一棵苍天巨木亘在路边，连新叶都较他脸大。
这树看着了不得的样子啊。
寒乞心里暗自忖到，又仔仔细细观详着那巨木，也不知怎么才能过去，总不能爬过去吧？他嘀咕着就上手摸一把。
“你摸我干什么！”一个软绵绵的声音突兀出现，很有气愤的味道在里头。
寒乞吓得抖了一下，又四周琢磨着哪里来的声音，最后将怀疑的眼神定在了树上：“是你在说话吗，小朋友？”
“叫什么小朋友！”那棵树忿忿道，“你才是小朋友，人类！”
寒乞一撇嘴，道：“你多少岁了？你们这一族有多少寿命？”
那棵树有些得瑟道：“哼，我可已经二十岁了，你个人类。”
“……”虽然那树没有回答寒乞它们这一族有多少岁，但是这个二十岁……寒乞瞄了瞄那比他脸都大的嫩叶，不由感慨造物的神奇。
“你的长辈在哪里啊？”寒乞换了个话题，“知道怎么去那屋子里吗？”
那树没说话，枝叶向寒乞抖了抖，很有一股审视的味道里头：“哟呵，人类，你就是新来的啊？”那树枝又很暖暖姝姝地晃了晃：“你这破技术就得了吧，肯定没用的，怎么可能走到最后。”
寒乞没理会那树的得瑟，继续坚持问：“那我怎么走下去呢？”
那树哎哟了一句，哼道：“你走不下去的。”
“走不下去是什么意思？客观的走不下去？”
那树噎了一下，嘟嘟囔囔道：“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怎么可能走下去，而且看着就不是很厉害。”
“你应该会告诉我怎么走吧？”
树噗噗两声，放起风凉话：“反正你自己找线索喽。”
寒乞默默无语地盯着树，道：“我本以为你是很厉害的呢。”
树顿时怒不可遏：“可笑！人类！你这个蠢人类！说我废物？哼，你就自己找线索吧你！”
寒乞也没有再理会树，他历来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性子，所以就把树搁在一旁，径直四处探寻起来线索来。
在过林地时，寒乞如绷紧的弓时时紧张，此时遇到一个可以沟通的，精神倒是松了几分，整个人严肃的表情也随意了点点，此刻他观察四周，惊讶地发现了到处长满的奇植，这让他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他从腰间一抽，从历来没有拿下过的触脊兽皮带里抽出了一把小小铲子，利落地蹲下，一插就撬起了那株开着小黄花的绿植。
他把小绿植举高仔细辨认了，雀跃道：“这应该是朴地黄吧？”他环顾一下，见并没有能作为容器的东西，不由泄了一口气，闷闷想，自己看到这朴地黄一时喜上眉梢，脑子发热就把这给挖了出来，这朴地黄半小时不用功效就没了，可不是浪费？他心里疼得发紧，蹲在那里唉声叹气，责怪自己的不冷静。
那棵树探枝探叶凑过来，啧啧道：“你挖这个做什么啊？这个吃了你就肯定死了，真是浪费，你这人类啊，可怜。”
寒乞烦躁地把那厌人的枝叶打开，道：“要是给我个容器，我能浪费了它么？”
那树不由讥讽：“给了你容器你能弄出个花来？得了吧你。”
“你能给我容器？”寒乞瞬间晶晶眼看着那树，完全没理睬那树一直嘲笑自己的事实。
那树沉吟一句，虚伪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个吧，我这可是为了嘲笑你啊，等你弄不出来，你就死定了。”说着一根树枝就往树后头掏了几下，居然掏出了个大大的盆子出来。那盆子全体素色，凹进了一个小口子，却几乎可以装进整个寒乞。
寒乞上前摸了摸盆子，点点头：“不错，是瓷胎，勉强够用。”他再次抽出一柄笔状小刀，打了个花刀，游刃有余地三刀就将那朴地黄裁成几段，须尾全离。他一手从原先朴地黄长处剪下几株鲜绿小草，碾成细末，眼也不抬问：“给我三百毫克水。”
那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偷瞄着的一小株枝叶抖了抖，飞速窜回了去，就听某树没底气地唧唧歪歪：“什么三百毫克，本大仙才算不出来，喏，给你这么多，自己称去。”
寒乞接过水，洒在盆里，将草末洒进去，缓缓加热，那草汁本是黑黄黑黄，在加热到一个温度时，如魔术般切成了鲜蓝色，就在一刹那，一直等候的寒乞将手中朴地黄的花置入其中，急迅的泡沫开始如爆炸般逸散，有鲜甜的味道弥散开来。
那树的一根枝条又偷偷摸摸地沿着地面攀到了寒乞背后，瑟瑟缩缩瞧着，很是专注的样子，只是那比寒乞脸还大的叶片还是暴露了它自己。
“天啊！”那树猛地爆发出惊呼，“你做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傻树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