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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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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逸祁护住叶琤儿,是完全没有经过思想斗争的行动。是他朗逸祁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死,想留下他妈一个人先走么?… 肯定不是。还是他朗逸祁酩酊大醉分不清东南西北,想躲到刀结果偏偏撞到刀口上?… 那也不是。更不是为了江湖兄弟义气,叶琤儿这个圈子除了有夏半这么个实心眼的人愿意为他朋友两肋插刀,其余的,不过是能动嘴决不动手。
这一刀,不深不浅,没有伤筋动骨,但却足足留下了一道15公分的伤口。朗逸祁的血就像流水一样往下淌,叶琤儿想抬头看看他,却被朗逸祁用下巴抵在头上,另一边没受伤的胳膊环住叶琤儿,不让他乱动。然后,不急不慢的说:“夏哥,我不能离开这,就麻烦你解决了吧。”
刚才想护住叶琤儿的不仅朗逸祁还有夏半,只不过是朗逸祁更紧张更快而已。不用他自己交代,夏半也不打算让他再过来打了。
四周血的味道越来越浓,有点像生锈的味道,还真是挺新鲜的,叶琤儿有点疯狂的想着。
头埋在朗逸祁的胸膛里,旁边的战斗成了什么样,叶琤儿也不知道,反正这才没有几分钟,但是他明显感受到朗逸祁又闷哼了几声,就连胸膛都传来他又被飞来的不知什么东西给砸到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叶琤儿心思格外的活络。他使劲推开朗逸祁,猛不防的就推开了。入目的是煞白的脸,失血过多就连嘴唇的颜色都淡了些。叶琤儿有些不忍心看了,拿出手机拨打110报案再打120叫救护车。他现在管不上什么头条新闻了,大不了就是让别人传一阵闲言闲语,反正他都要去香港见奶奶然后回英国上学了。过了十年,谁还会记得他今天做了什么?
饶是他叶家和夏家都有头有脸,叶琤儿和夏半也不是什么事都爱动用私人关系的人。那个年代,世家和富豪的作风不一样,富豪和土豪的作风又不一样。这是阶级的尊严,是叶琤儿和夏半的底线和坚守。
叶琤儿报警之前没人报警?是的,真的没有。在夜总会内部的人报警之前,张太子刚刚给老板通过气了,所以负责的值班经理把电话线都给拔了,而手机并不是那么普及的东西,在这工作的人更是用不上。叶琤儿那群人更是不知道出了事要找警察,一个个的先给自个的爹妈打电话。再加上公安局长的儿子在这,他们也没想到夏半竟然都没叫人来。而叶琤儿带来的那些女生更是吓得不知道躲去哪里了,可能是女厕所也有可能是员工休息室。
打完电话,叶琤儿依旧脸色不善。他拉着朗逸祁,想给他找个地方先止血。朗逸祁,看着他,不动,怎么拉都不走。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朗逸祁摸了摸叶琤儿头,温柔的说:“乖,你先找个地方躲躲,我去帮夏哥。”说完就想转身走,叶琤儿实在没办法,从后抱住了他的腰,咬咬牙说:“你敢去!夏半不用你操心。”
夏半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打的吃力,不过该装的还是要装装。一边收拾着这些小喽啰,一边朝朗逸祁竖起大拇指,心里默默敬佩着他,英雄救美再加苦肉计,效果显著啊,还是爱情的力量厉害。
叶琤儿看见夏半的小动作,还以为他是看见自己搂住朗逸祁,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有些炸了,咬牙切齿的说:“夏半,关门打狗,你会吧?不用顾忌了,这里有几个算几个,全送进医院。你爸那,我给你求情。”
夏半一听,叶琤儿是真的急了,还担心朗逸祁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又看了看地上那一滩血,难免怒从中起,也不想继续逗弄这些人玩了,手下的力加了些,动作也阴狠霸道了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光头看见夏半有两把刷子,就叫吃了亏的小弟们下去,换自己和他过过招。夏半也不含糊,连连重拳出击,光头见上面不占优势猛攻下盘,哪知道夏半是个底盘更稳的人,一个空档,夏半一个扫腿一个重拳组合轻松战胜,连任务里的四分之一的水准都没拿出。光头皮开肉绽,倒地不起。
这时,张太子爷喝住了想要向前给光头报仇的小弟,点了一根烟,吐着烟雾,压着嗓子说:“不合规矩,都滚出去,丢人。”原本这场架,也不是什么必须要打的。张太子爷对这群手下也没什么期待,只是他们想打自己不拦而已,不上心罢了。就是想来喝个小酒听个小曲泡个小妞,张太子爷胸无大志也不会主动仗势欺人。
之所以喝住小喽啰让他们出去,一个是看出来夏半是真的能打还会打,只是不出狠手;二是,刚才警局的关系打来电话,说是叶大少爷亲自报警,出动的警察还真不少。强龙不压地头蛇,张太子懂,更别说这不是地头蛇,而是龙母的孩子。
张太子若无其事的看了一下叶少爷,虽年纪尚浅却气势汹汹。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拍拍衣服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叶琤儿绝对没工夫管他们走不走逃不逃,因为朗逸祁已经晕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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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走廊里,
叶琤儿站在急诊室门外等着朗逸祁消毒缝针出来。
夏半拿着医生开好的药回来的时候,看到叶琤儿表情有些狰狞纠结。夏半后脊梁骨冷飕飕的,汗毛都自觉立了起来。夏半一看就懂,这叶琤儿又和自己杠上了,想进去看人又抹不开面儿。
青春期的感情本不该这样,不该由别人推好几把还不敢上前,而该自己大胆的追求和把握。
可是叶琤儿不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有些过分。
有时候让人搞不清究竟是源于自卑,还是源于缺乏家庭里的关怀。
夏半可不会给叶琤儿胡思乱想的机会,直接拉着人进去。刚好看见朗逸祁正要穿衣服,但是一只胳膊的伤连到后背,被纱布缠的有些可怕。夏半戳了叶琤儿一下,说:“你救命恩人穿衣服不方便,你也不管管?光看?”
朗逸祁抬起眸子,盯着叶琤儿。四目相对,不知不觉有些东西在发生着变化。朗逸祁明显看出叶琤儿还防着他,主动说:“我刚才就是脑子一热,如果是夏哥冲过去,就不会弄的这么惨。早知道就让夏哥上了。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三百万买一刀挺值。”
犹豫了一下,叶琤儿还是上前一步,拿走朗逸祁的衬衫,给他递了床边的病号服,说:“今天的事,谢谢你。我跟阿姨打过电话说明情况了,如果不是我,今天你也不会去那。等你好了,我再去你家道歉。今晚,你住这儿,屋给你备好了,一会儿护士送你过去。夏半,你把药的用法给他说说,我门口等你。”说完,叶琤儿就出了门等着。
医院的灯,太过明亮,有些刺眼。
隔间里,夏半看朗逸祁在叶琤儿一出门时失落的眼神就全明白了。放下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说:“还看?人都出去了!他在这儿的时候你低着头不看,等人走了盯着门口,你这么虐|待自己干啥?给哥说个实话,喜欢吗?”
朗逸祁眼神闪了闪,有些难过的说:“不知道。夏哥,我刚才脑子一片空白,就那么冲上去了。我看见你有动作,你来得及,可我就是想替他挡。我管不住自己。想忘,但是难受。我也弄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离不开他。看见他和你亲,我心里嫉妒。我希望他眼里只有我,我知道我疯了。我不想说这些,说出口就觉得更难受。这算是喜欢么?”
夏半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朗逸祁的手机却响了。
接了电话没说几句,朗逸祁就冲一样的跑出门,叶琤儿被突然的大动静给吓了一跳。看了看跟着出来的夏半,不解的用眼神询问原因。夏半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可是看见朗逸祁包好的伤口又开始向外渗血而且步子有些飘,叶琤儿也没多想连忙追过去。
叶琤儿一把抓住朗逸祁没受伤的胳膊,生气的说:“你跑什么跑?回来!”朗逸祁也觉得着急,话赶话,语气很重的说:“叶琤儿,你算谁啊?别管我。咱俩两清了。”叶琤儿的好心却没得着好话,一个恼怒:“你敢走!我拆了你全家!”
一听到拆家,加上方雅在电话里说有混子去他家的饭店砸场,朗逸祁怒发冲冠,想要挣开叶琤儿,但是医院的地有些滑,他竟然把叶琤儿摔了出去。坐在地上,叶琤儿有些不敢相信的抬了一下头,眼里全是委屈和愤怒,抿着嘴不说话。夏半看着这两个冤家竟然动起手来,立马过来扶叶琤儿,大吼:“朗逸祁,你这是干什么?叶琤儿是你能这么摔的人么?”
朗逸祁这才镇静了,声音有些颤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人去砸竹间坊,我妈在那,我不放心,我想回去看看。我……”声音越来越颤,叶琤儿也不看他了,慢慢蹭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对夏半说:“你和他去吧,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忙完你回家,过来找我。走吧。”
夏半知道叶琤儿心里憋屈,也知道朗逸祁情况紧急,所以听了叶琤儿的话,拉着朗逸祁往外走,也不管朗逸祁是不是想过去看看叶琤儿。
要是他们还继续留在医院,他们一定都能看见叶琤儿蜷起身子哭的跟孩子一样。没人知道叶琤儿爱钻牛角尖,这种时候他就会想:每次做好心事,却总惹大家都不高兴;父母是因为他做了不好的事才让他出国上学,而且父母感情变淡也是因为他;除了夏半人心宽愿意和他做朋友,他都找不到个正常朋友。
‘竹间坊’那边,来闹事的人正是在夜总会里出现的一个上海本地富二代带来的。碰巧里面有人知道朗逸祁家里是开饭店的,而且夏半还在台上喊过他的名字。
等到夏半和朗逸祁到的时候,混乱解决的差不多了,叶父也在现场。夏半只当他是叶琤儿叫来的,没多想。而出夏半意料的是,他爸竟然也来了,忽然觉得叶琤儿才是他爸妈生的。可是他却不知道,叶琤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快到了,而叫来局长的人正是早就在这的叶父。
后续清理场子的事一直忙到凌晨一点。等到大家忙完,方雅才发现自己儿子伤的不轻,又重新送回了医院。回的还是刚才去的那家,进的还是急诊室。
可是进诊室外已经没有叶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