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威）止回》猫皮

5、5

　　接下来一周，威震天继续在环流的指导下学习上流社会的礼仪文化。休息时候，环流也放下老师的架子，呱啦呱啦地跟他八卦议员们，虽然主要目的是让男孩熟悉各位议员的个性为人，不过显然他对聊这些很开心。从他对议员们的评价，威震天觉得他是个正直的人——他推崇那些真心为民众的议员，反感只重私利的。

　　“你对这些可真了解。”威震天说。礼仪老师在上课时很严格，但休息时就变得随和了，他们相处愉快。

　　环流嘻嘻笑起来，说:“你家主子可是议会卫队的首领啊，这些公开的不公开的八卦，他基本都知道。”

　　“他知道是他的事啊？”

　　“怎么，他没告诉你？我也曾经是他的情人，两年前分手的。”

　　男孩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他们有这么一层关系。他揉了揉脸，说:“听起来他好像是个很风流的人。”

　　“没错，花心大萝卜一根。”环流赞同说，“大概是因为他从来不曾认真过吧，跟谁都只是玩玩。不过，还没有哪个前任跟他闹过，基本都是好聚好散的。”

　　脑门上贴着某人下任情人预备役标签的男孩想了想，试探地问:“他是个……怎样的情人？”

　　“他会很尊重你，对你很温柔、很照顾，有时候也很霸道。他是个好情人，但你感觉不到他的真心，就像你们只是纯炮友而已。不过，我想他应该相当喜欢你，否则不会把你留下。他有的是办法‘公正’地处理一个被变卖的未成年人。”

　　威震天垂下头，这些他也有所觉察，御天敌对他很好，一起睡的时候也不会跟他过分亲昵，但确实有种疏离感。环流拍拍他，说:“别担心，他不会强迫你的。”

　　男孩又抬起头，望着老师，说:“我没有担心那个。被卖给他的时候，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没有伤害我，还让我坐在他腿上，听我念书。我以为我能在他身上找到父亲的影子，但他显然并不想让我把他当父亲看待。”

　　环流摸了摸下巴，思索一下，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等你成年之类？”

　　男孩犹豫一下，说:“有。”

　　年长者用手指推推他额头，说:“那就是了，他对你有兴趣。”

　　“那……你觉得，”威震天迟疑着，还是说了出来，“他说会给我一个家庭，是会替我找个可靠的伴侣的意思吗？”

　　这回轮到环流震惊了，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好一阵子，才调整一下表情，嘴角憋不住地抽搐。他轻轻拍拍男孩的脸，说:“不，这是他在向你求婚——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够我耻笑他好几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笑得形象全无的礼仪老师，威震天默默抬头望天。

　　……真是求婚吗？

　　他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沮丧，又好像都不是。算了，现在想这些还太早，就当没这回事吧……

　　最高议会的每月例会为期一到三天，讨论当前的事，顺利的话一天就全部敲定，不顺利就延期。例会期间，每天晚上都有宴会，轮流在铁堡的议员家中举行，或者在议会的宴会厅，实际上也是方便议员们交流，以便推进会议议程。

　　这期例会重点是凯恩城未成年人买卖及强迫他们卖//身的案件，早先的行动中，因为消息准确动作及时，主犯从犯基本都已落网，移交最高法院审理，并专门成立一个临时机构，负责妥善安排被解救的少年儿童们，送回家或送孤儿院，或安排给有意愿的家庭收养。蝙蝠精等三位议员主动出资，安全部队负责落实，震荡波、顶天者两位议员监督。列席会议的最高执政官逆天劫领袖提到御天敌在报告上提到的男孩，询问为何不送回家，御天敌直言他是被亲生母亲贩卖的，送回去恐怕难逃再次的厄运，自己愿意负责他的生活和教育，直到他成年。于是大家就不再质疑了。

　　这件事花的时间长了点，有部分议题延到第二天。当天的晚宴在首席议员家中举行，执政官一般不会参与。御天敌全程跟随，讲议员们安全送达。

　　依照安排，晚宴快开始时，热标就把威震天送到普罗图斯的庄园了。御天敌讲议员们都护送到位后，就去接了他到宴会厅。是舞会形式的，大厅四周摆满食品酒水，有主食有点心有水果。议员们可以坐在桌边用餐，也可以在舞池里交谈，有侍者端着酒水点心穿行其间。

　　卫队指挥带着的小个子首先引起了门口附近的震荡波和顶天者的注意——他们政见相合，交情很好。震荡波主动招手让他们过来，弯下腰，把手放在男孩肩上，笑容满面地说:“哎呀，真是少见的客人呢！介绍一下呗？”

　　“这就是我在报告中提到的，我在凯恩城解救的那名少年，他叫威震天。威震天，这是震荡波议员；顶天者议员。”

　　男孩礼貌地向两位议员问好。震荡波笑得更加灿烂，疼爱地揉揉他脑袋，说:“真是个好孩子啊！这么懂事。御天敌，早叫你提升下审美你不信，你看你把人家好端端这么可爱的孩子打扮成什么样子了？”

　　威震天眨着眼睛看着议员。他今天是往天真可爱款打扮的，御天敌事先吩咐他表现得土气点傻点都没关系，自然点别太聪明就行。他今天的衣服是第二次去定制的，料子柔软舒服，据说是流行款，但他觉得配色和式样都颇俗气。

　　卫队指挥陪着笑说:“我们这种只会动粗的武官哪懂什么搭配啊？您的眼光一向非常好，给点建议吧？”

　　热心的议员一点也没跟他客气，说:“他的头发是这么闪亮的银色，所以不需要太亮眼的颜色做主体，浅色一点比较好。他有点瘦，款式的选择很多样，以合身舒适为主，不要太繁琐华丽。小孩子嘛，装饰也不要太多，有一两个高档配饰体现品味就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当场就给小朋友设计了一套颜色朴素样式高雅的小礼服，然后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不已，拉着威震天一定要他答应让自己给他做这套衣服得到应允后又高兴地像个小孩子。顶天者也跟威震天聊了几句，问他过得怎么样。威震天望望自己的监护人，说:“先生对我很好我很感激。”

　　比较稳重的议员叹口气，摸摸他头发，说:“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们哦。”

　　从环流口中得知他是位正直善良的议员，威震天猜想他可能是对自己的身份不太认同，但似乎也接受了现实。他笑笑，说:“先生是好人，我很幸运。”

　　“你开心就好。”

　　与他们聊完后，御天敌又带威震天去拿点心吃。看着他们的背影，顶天者略埋怨地说:“你啊，一碰到服饰相关就激动了。”

　　震荡波笑了笑，说:“放心吧，那孩子眼神明亮，笑容自然，确实没说违心话。哎呀，难得有个可以随便我打扮的小娃娃，真是太开心了，不小心就忘形了。”

　　他的朋友摇头叹气，说:“不过，那孩子倒确实不错呢，虽然还有点拘束，但看起来家教良好。希望他能幸福吧。”

　　御天敌正给自己带着的小孩介绍各种点心，蝙蝠精议员端着酒杯走过来，问:“这就是你买回来那个小家伙啊？长得还不赖嘛。”

　　“是我收留的。”御天敌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同时将男孩拦在自己身后。

　　“不介绍给我认识吗？”

　　御天敌勉为其难地为他们做了相互介绍，在蝙蝠精想摸小家伙头的时候又把男孩拉开了。蝙蝠精看起来也没生气，说:“这么小心干嘛啦？我又不会吃了他。”

　　“是，您只会把他卖掉而已啦。”御天敌态度恭谦，口气却不怎么好。

　　蝙蝠精打着哈哈说:“怎么会呢？我可是很尊重大家的私产的。”他放下酒杯，从隔壁桌子端了盘樱桃过来，捻起一颗逗小朋友，说:“乖宝宝，来尝尝？这个好吃又营养呢！你正需要养身体。”

　　御天敌戒备地看着他，威震天倒是很好奇的样子，大方地接过樱桃，小心地咬了一口，然后露出开心的笑:“真的很好吃呢！谢谢议员！”

　　蝙蝠精被那灿烂的笑晃了一下眼，得到认可，仿佛自己也咬了一口糖，白天会议上被迫“自愿”破财的坏心情都变淡了一点。他把盘子递过去，说:“喜欢就多吃点！”

　　“好~”

　　见他应了，御天敌也就接过盘子，礼节性向议员道个谢。蝙蝠精说了句客套话，就走开了。

　　接下来，威震天又认识了其他议员。大部分对他还只是礼节上的问候，有几个表达了对他的喜爱，还有几个像震荡波那样很在意着装的也批评了御天敌的品味，御天敌也请他们给建议，结果每人都送了套衣服给威震天，说会直接送府上，要他下次穿来看。

　　宴会结束后，御天敌又把议员们安全送回去，才回家里。先一步由他下属送回来的威震天已经洗完澡，在床上躺着了。他靠过去，说:“今天表现很好。要奖励你一个吻吗？”

　　威震天眨眨眼，指指额头，说:“在这里的就要。”

　　御天敌失笑，在他指的地方亲一口，说:“晚安。”

　　他转身准备去洗澡时，听到男孩在身后问:“先生，蝙蝠精议员……是你上次调查那事的幕后之一？你这么不给他面子没关系吗？”

　　“没事，我那样他才能放心，相信我是真不会再拿这件事要挟他。”

　　“不能让他们受到惩罚吗？”

　　御天敌回到床边，又吻吻他额头，说:“三个议员的垮台会引起权力的动荡，那不是议会愿意看到的。至少不是现在。”

　　“我觉得……这不太好……”

　　“你有兴趣可以慢慢学，但在你有实力改变什么之前，不要跟议员谈政治。为了你好，在他们那你最好只是个小可爱。”

　　男孩看起来不是很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