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威）止回》猫皮

13、13

　　自从那次在首席议员家吃到酒心巧克力，貌似醉酒了一场之后，这段时间，威震天明显感觉到自己未来伴侣在避开自己——根据统计数据，这两个月，他加班的频率增加了220%，回家过夜的频率减少到正常水平的三分之二左右。因为他会定时去安全部队训练，对御天敌的行程安排还是比较了解，并没有比往年同期更多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件。除此之外，在他们相处的时候，御天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碰触他，而是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小心地保持一个亲近而不轻佻的距离。甚至，有时候他们不在一起睡觉了。

　　他把这个变化告诉了自己最知心的朋友，环流。后者笑着摸他的头——就像他还是自己的年幼学生时那样——告诉他不用担心，说这代表某Alpha已经逐渐无法抵御来自爱人的诱惑了，为了不擦枪走火而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在谈情说爱方面没有丝毫经验的少年对此将信将疑，不过也接受了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所以，你们都没有约会过？比如在他的假期带你出来玩？”环流问。

　　“他说有你带我玩他很放心。”银发少年诚实地回答。今天他们就出来玩了。

　　“带你到最高级的饭店享受双人浪漫套餐？”

　　“热标会帮我们准备烛光晚餐。”

　　“带你去置办一套最新流行款的礼服？”

　　“议员们包办了我所有的服装和配饰……”威震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今天跟环流出来逛游乐园，穿着方便运动的休闲套+运动鞋，当然也都是议员们赠送的。尽管他已经长大，不再像儿童时期那样穿各种各样的服装都不违和，议员们仍喜欢打扮他，让他尝试不同的着装风格，包括正式场合的礼服和日常的装束。有的议员喜欢给他制服款式的，觉得这样最能彰显他接近军人的英气，也有的致力于打造一个邻家阳光少年的形象，还有一两个将设计出强壮少年也能穿出韵味的女装当做一项挑战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御天敌最近在考虑拿一个空房间改造成他专用的衣橱。

　　他的同伴左右看了看。他们现在在游乐园一处休息区，买了冰饮坐在靠里的桌子上，附近没什么人。民品凑向他，低声问：“包括……贴身的？”

　　威震天默默点头。某位连订婚戒指都替他们包办了的议员送这些东西更是毫不手软，见御天敌坦然接受，还兴致勃勃地让他试穿，他也只好把这是否合适的疑惑藏进心底。偶尔，他不免怀疑，对方对御天敌，到底是什么心态呢？肯定不是长辈对晚辈，但在私下相处的时候，他们之间又确实没有过于亲昵的举动或言辞。

　　也许只是当着他的面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威震天忽然觉得满嘴不是滋味。他舀了一大勺冰激凌放进嘴里，却品尝不到之前的甜美。

　　环流扶住额，吐槽了议员们几句，说：“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外人插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最迟等你们结婚，你一定要拒绝你伴侣之外的人给你这些。”

　　“我会的。”少年满口答应。他犹豫一下，问：“御天敌……他一般是怎么对待他的情人们的？”

　　“就我刚才说的那些，约会，购物，用餐，最后滚床。他并不是很浪漫的男人，但算得上温柔体贴。不过我想，他可能是已经把你当家人了，所以没有额外的举动。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就直接去问他好了。只要你提要求，他应该都会满足你。”

　　威震天连忙摇头，说：“既然他决意保护我，不想在我成年前越界，我也应该尊重他，避免增加他的压力。”

　　环流点了点头，盯着坐在身边的少年看了几秒，又叹口气，说：“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其实，他在那个位置上，能干得这么好……”他又迟疑了一阵子，摇摇头，拿起杯子吸了口冰镇的饮料，才继续说：“他表面功夫可能做得非常好，但他很少真正去关心、在乎什么人。”

　　出乎他意料，少年并没有露出意外或惊讶什么的，只轻轻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

　　想起他经常跟议员们在一起，环流靠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说：“但我相信，他对你一定是真心的。他从未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少年回抱了他一下，说：“我们是出来玩的，就不要谈费脑子的事了嘛。”

　　“说的也是！话说我上次在某个小巷里发现一家小吃店不错的，等下带你去尝尝鲜。”

　　威震天笑着应了。在他看来，环流是这么好一个人，御天敌其他的情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多少听说过一些绯闻，其中不乏优秀的人。他忍不住想，自己有哪点是能吸引御天敌的？

　　有些事，你没注意到的时候完全不会带来困扰，但一旦开始想，就很难停下来忽略掉。几周后，在环流的追问下，威震天终于向早就发现自己有心事了的人吐露了心声。

　　“我以前也想过一些，在他跟我一起睡的时候，在他向我求婚的时候。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释怀。我很在意他跟……别人的关系，我很在意他对我的想法，我很在意……他。我开始期待他的关注，他的陪伴，他的拥抱，想要……更加亲密。”

　　环流让他坐下，这样才能自然地用手指梳理他额边的银发。柔顺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过，犹如与其同色的贵金属般闪亮。他将一些碎发拢到少年耳后，说：“知道吗？威震天，其实我很高兴你会有这种转变，产生这些思绪。这就是恋爱的心情啊，你在乎，是因为你喜欢。”

　　少年点了点头。自从发现自己会在意御天敌和普罗图斯的关系，他就开始顺着这个方向思考了，并且不再像以前那样浅尝辄止。他虽然没有实际经验，但他有看过不少爱情小说和散文诗歌，隐约也想到这个结论，只是从信任的老师及朋友口里说出来，他能确认和安心。这些年的亲密相处，说跟御天敌没感情是自欺欺人，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这感情究竟能被定义成何种性质——直到现在。

　　“这是好事。”环流继续说，“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是不是被他控制了感情才与他结合，而能够衷心地祝福一对相爱的伴侣。”

　　“谢谢你。”威震天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爱，用拥抱表达自己的感激。

　　确定自己的感情后，威震天发现，想要同未来的伴侣亲近似乎成了一种本能，总是不自觉地凑过去。现在他能理解御天敌花了多大力气来跟自己保持距离，也努力忍耐着，等待自己成年的那一天。环流开始给他普及一些生理知识和注意事项，以避免他俩意外走火时他因不知所措而受伤，或者自助解决正常的生理需求。

　　威震天吞吞吐吐地告诉环流，自己还未有过冲动。环流感到惊奇，因为从外表看，这个高大结实的军品少年发育得相当不错，已经有了自己的魅力，能看出他日后的强壮身姿，理论上来说也该成熟了。他安慰少年说没关系，应该很快就会有的，晚点成熟也好嘛，可以少面对生理问题，而且都还没到16岁，算不上不正常，只要身体健康就不必担心。

　　银发少年应着。其实虽然还没过生日，但时间上而言他已经迈入16岁的门槛了。法律规定18岁正式成年可以结婚主要是考虑民品发育较晚，不过无论军品还是军品，到了16岁都应该已经完成基本教育，形成了独立的是非观念，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发育成熟的话也可以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结交床丨伴了。

　　他又安稳地度过几周，为了不让自己多想，他更加认真地学习和训练。普罗图斯暗示过他，希望他能成为帮得上御天敌的人，他也以此为目标努力着。

　　这天，威震天从上午开始就感到有少许不适，下午去训练时，成绩有所下滑。负责他训练的教官问他怎么了，他也回答不上来，就只是觉得没精神，没力气。于是得到过首领吩咐的教官让他提早回家休息，回头又把这事报告上去。

　　御天敌知道后，有些着急，可今天正好是议会例会，他必须负责议会的安全，不能提早离开，还要护送议员去晚宴，直到他们都安全回家才能下班。期间，他抽空打了几个电话回家，管家说小主人确实有点不舒服，微微有点发烧，但并不严重，询问他是否照常将小主人送去晚宴，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听说威震天身体不适不能来晚宴了，议员们都很失望，让卫队指挥随时关注吉祥物的身体情况，如有必要立即送医。御天敌谢过议员们的关心，转头望向自己主子，首席议员只对他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后来普罗图斯找借口提早离开了。震荡波见御天敌似乎有点焦虑，也招呼朋友们离开，临走大声祝愿威震天早日康复。反正留下来也只是玩而已，其他议员也陆续离开，晚宴比平时早结束。御天敌一完成任务，就立刻飞速赶回家。

　　“威震天怎么样了？”他进门就问。

　　热标回答：“小主人胃口不太好，晚餐稍微吃了点东西，就上床休息去了。”

　　御天敌立刻急匆匆来到卧室，哐的一声把门推开。只见大床上威震天睡的那边，床单被子都有些乱，被子中间鼓起一团，显然把自己连头带脚裹在里面的人挣扎过。他的心一抽，更加担心焦急，连忙冲过去，拍了拍被团最高的地方，问：“威震天？你还好吗？”

　　被团蠕动了一下，隐约传出一声含混的呻丨吟，听不太清。御天敌扒开了被子，正要问里面的人是否需要去看医生，猛地被一阵扑面而来的味道熏个正着——那股芬芳，甜腻而又诱人的强烈气味直接烧断了他的理智，点燃的他的身体，压抑多时的渴望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猛烈地迸发出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昏头昏脑的，思维仿佛断线，身体却非常忠实于本能地行动了，扯开还有一半盖在银发少年身上的被子，像饿狼一样扑上去，压住那具自己渴求已久的躯体，欲丨望的烈焰将他们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