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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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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把她拉进房,他容忍已久的怒气终于如火山般爆发开来。
她想怎么样?她只想睡觉啊。难道演员都不用休息的吗?怎么他看来如此精神?她可没精力再陪他演下去,虽说自己对他有点好感,可是此时在她眼里睡觉最大。哎?床呢?哈,终于给她找着了,在她前面不远处不就有一张床吗?她哈欠连连地向床走去。
“站住!”他厉声一喝,“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敢对她咆哮,要不是她现在精神不济,一定会上前跟他对喝,比个高下。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她戏中的相公么,有什么资格管她,真是,睡个觉他也婆婆妈妈。原本对他的好印象登时消失不见。
“废话,你说我想怎么样?没看见我要上床吗?”啊!没想到他的视力也有问题,看来这男人除了脸够看外,缺点还真是一大堆。
恩,老天还是公平的。
“搞了半天,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真没料到这女人现在竟豪放到如此程度,勾引他上床还脸不红气不喘,大刺刺地就说出她的目的,说到底,不就是要他负起作为丈夫的责任么,可惜呀,被他识破了,看她还怎么演下去。
“当然。”要不她往床边走去干什么,没看见早就困的一塌糊涂了么,还在旁边碎碎念,像蚊子一样,吵死了。啊!终于碰着床了,她一头栽进被子里,连鞋也懒得脱就忙着找周公去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配合你?”狐疑地看着她埋首于棉被中的小小头颅,想看清她的脸颊,但是,无功而获。她不会是在害羞吧?
刚才不还豪言壮语的?抑或,她又想玩新花招?好极了,看她能变出什么招数,他等着接就是了。
然而,左等右等,她却什么动静也没有。怪了,这女人不是要出招吗?怎么迟迟不见动作?他悄悄地走近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埋首于棉被中的她翻转过来,而这一翻,却也让他看见她早已熟睡的小脸。顿时,他迷惘了,怎么情况跟他预期的差那么大?
※ ※ ※ ※ ※ ※ ※
是什么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扰她清梦。
“二少奶奶,该起床了,二少奶奶......”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唔,这是哪里,怎么眼前的一切令她如此陌生?
“二少奶奶,一会儿就要用午膳了,让小玫替您梳洗打扮吧。”
天啊!难不成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现在真的在演戏?但她从来没想过拍戏啊,还真是够玄乎的,她现在除了知道自己在剧中叫什么“二少奶奶”,有一位老公和母亲外,其他什么也不知,甚至连自己要拍什么都不清楚......
“二少奶奶,让小玫为您更衣吧。”看她躺着不肯起床的样子,让她这做奴才的还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二少爷催她务必在午时之前叫醒二少奶奶,另一边二少奶奶是她的主子,主子不愿起床,做奴才的哪敢有话说。哎!为难啊。
又要开始排练了吗?她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任由小玫替她更衣,虽然她不是很适应让人服侍,但一想到这可能是训练的内容之一,也就不去在意了。
换完衣服,小玫扶着她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她拍了几下自己尚不大清醒的大脑,睁大眼睛,想尽快清醒过来,这是她常做的动作,因为她很嗜睡,常常一睡就不知今日是何日,甚至醒来后还是一塌糊涂。
“二少奶奶,您知道吗,昨天您差点把小玫吓死了。”一想到昨天此时她病重不治而亡,就让她胆战心惊。
“呃,什么?”不对劲,怎么镜子里有一张陌生的脸孔,是她还没清醒么?她看看左右,没人啊,那镜子里的人是谁?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又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咦?怎么镜子里的人也跟她做同样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谢天谢地,终于让您从鬼门关回来了。我就知道,二少奶奶福大命大,老天一定不......”
从鬼门关回来?恩,应该没错,她是掉进水里去了,这么说,是他们救了她咯?
“二少奶奶,看,这是小玫前几天学到的新发式哦,听说是当今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呢。”小玫高兴地向主子介绍着,她知道,主子最喜欢流行的东西了。
“什......什么?皇后娘娘?”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她都给弄糊涂了。她看着镜中全然陌生的自己,一股恐惧由然而生,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一觉醒来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身边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为何总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如果是在演戏,那么她的对白呢?她到现在终于猛然惊觉,自己一直既没看到剧本,又没看到导演,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根本不象在拍戏,天哪!谁能告诉她,她现在置身于什么状况中......
“对啊!就是杨贵妃娘娘啊!”怎么二少奶奶连当今皇后是谁都忘了?
“小玫,你告诉我,现在是唐朝吗?”如果她脑子还没糊涂,她记得杨贵妃是唐朝没错。
“当然是啊,二少奶奶,您是不是哪不舒服,是头疼吗?”不得了,二少奶奶好象病的脑子都糊涂了,竟然这些都不知道。
“轰”的一声,她的脑子像被雷劈了一下,天!这种玄乎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不是落水了么,怎么会掉到另一个朝代来而且还“改头换面”?这究竟是上天跟她开的玩笑还是一次新生的机会......
“二少奶奶,该用午膳了。”一名奴仆在门外通报。
“二少奶奶?”小玫看着主子无动于衷的脸孔,不禁担心起来,看来主子的脑子确实糊涂了,哎......
“呃,怎么了?”沉浸在思绪中的叶离回过神,充满疑惑地看着她。
“到用膳的时间了。”
“哦。”还真有点饿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入“朝”随俗吧。
※ ※ ※ ※ ※ ※
“兰儿,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杞菊蒸鱼,很补身体的。”
“娘......娘,不,不要了。”呃,她一直都不太喜欢吃鱼,可也不好推脱妇人的一片好意。
“这是莲子银耳羹,清心静气,有助于身体康复。”
天啊!这碗里的还未吃完,又来一碗,她实在有点......无能为力,可是一看到妇人那慈祥的脸和关切的眼神,又不好意思拒绝,OK,既然都是补身体的,那么多吃点又何妨。况且这副身体的主人一点也不胖,完全没有唐朝女子应有的肥美,帮她补胖点,说不定将来这副身体的主人还会感谢她呢。
“兰儿呀,身体还有没感觉不舒服的?”坐在对面的一位颇有气势的老者开口询问。
忙着吃菜的叶离乍一听这陌生却声如洪钟的声音,呛了好几下,连忙抬起头,却看到一张戏噱的脸,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好象在等待她看她会有什么回应。
她认得这张脸,昨晚那个自称是她相公,哦不,是这副身体相公的人就是他。他的注目凝视让她不好意思地转移视线,看到坐在他旁边的慈祥老者,是他在问她么?
“兰儿,身体不舒服就说出来,现在煜儿回来了,该是他负起责任的时候了,你说是吧,煜儿?”老者看向身旁的儿子。
“呃,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吃的好睡的香,呵呵,挺好的。”看着两人间肃杀的气氛,她连忙出来圆场。
“听见了?这是她说的哦。”
“少跟我打哈哈,你知道什么意思,休想再逃避责任,放你在外头逍遥了三年,也该倦鸟归巢了吧?”
“如果我说不呢?”他无聊地转着手中的竹筷,凉凉地问。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的死对头在暗中搞鬼吧?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向上奏请,而上头好象对他们的提议很感兴趣,如果让他们得逞,你认为我们还有利可图吗?”甫进门的贵公子不疾不徐地问道。
“所以,我应该留下来,和你们站在同一战线,对付他们是吗?”他嗤了一声,不敢苟同。
“搞清楚,现在不是窝里反的时候,少划分的那么清楚,该你拿钱的时候,可没少你一个子儿,你早已是这条船上的人,现在船遇险,每个船员都要尽自己的一分力,而不是想着自己怎么脱险,不管他人死活。”
啧!此番高论还真是感动人,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好意思将他一个贬成冷血动物。
“他们准备在哪方面下手?”反正船翻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有利就图,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因为不愿与此人共事就跟钱过不去。
“主要是税务方面。他们打算大大增加某些产品的税收,像瓷器及丝绸将是重点征收对象,你想我们还会赚到什么?”
还真是巧,全是他们着重经营的项目,而对方显然是针对他们下手,敢挡他的财路,活的不耐烦了。
“那就拭目以待,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把戏。”他无谓地挑挑眉,手中竹筷飞出,正中盘中的一个鹌鹑蛋。
“啊!”听的一头雾水的叶离被他突然射蛋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的她目瞪口呆。
“这样就吓着了?”夏煜好笑地欣赏着她被吓呆的样子,真是傻得可爱。
“煜,她是你妻子,我想你该知道自己的责任,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我想目的肯定是抓住你这个做丈夫的心,对她好点,惩罚了她三年,也该收手了吧?”
他的心隐隐一抽,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中扩散,向来冷硬的心裂开了一小块缝,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预示,意味着他以后将不来能再如之前一样洒脱无牵挂,去!不该有的情绪,他怎么如同女人般爱胡思乱想起了,真是,他是吃饱没事做了么,有这等工夫,不如,找个地方消化消化去吧!
懒得搭理对方提出的问题,他抬起腿,向门外迈去。
目中无人的态度,看呆了叶离,气坏了老妈,急坏了老头子,唯一面无表情的,是坐在一旁优哉优哉的贵公子。
“兰儿,别介意,他就是这性子,这小子,从小就......”老头子急忙解释,生怕一不小心又气病了媳妇。
“呵呵,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不过她倒对那位“相公”为何要惩罚他妻子比较感兴趣。
“兰儿,要不你跟娘一起回家呆一段日子吧?”许久未出声的妇人开口问道,实在看不惯女婿对她女儿的态度,可不能再让女儿在此受罪了。
“不行,至少她目前不能回去。”未等叶离回答,一旁的贵公子已替她接话。
“是啊,这样回去的确不太好。”老头子也上来掺一脚。
“你没看见你妹妹在这只有受欺负的份吗?”不肖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如果就这么回去,你想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两家?丈夫刚从外地回来,妻子就马上回娘家,且兰儿大病初愈,于情于理,做丈夫的都应好生照顾,如果接她回去,不是摆明了他们夫妻不和,两家出现裂痕,届时,会导致什么结果,大家心里有数。”
“是啊是啊!就让兰儿留下吧。那个臭小子,我会好好教育教育他,保证不会让兰儿受到欺负。”
“那......好吧,兰儿啊,好好照顾身子,恩?娘就先回府了,如果过的不好随时回家,娘一定......”
真受不了,旁边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一起离开。留下“母女”情深的两人,含泪凝视。他们又怎会晓得,叶离的眼泪是由于被突来的母爱关怀而感动的缘故呢。
※ ※ ※ ※ ※ ※
午后的阳光轻柔地撒在闲闲躺在睡椅上的娇小人儿身上,她舒服地仰躺着,痴迷地凝望着蔚蓝清新的天空,任温暖的和风吹散她一头柔顺的乌丝,零散地垂落在椅后,水蓝的丝质衣裳若隐若现着她白皙的肌肤,那不识人间烟火的表情,就像误闯入尘世的精灵,迷茫却带点小小好奇。
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呢?为什么会在即将离开人世时阴错阳差地跑到这个朝代来,还进入了他人的身体,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这样的戏剧性改变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是该感谢上苍给她一个新的生命,还是该嘲弄自己的命途多舛,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被命运戏弄?
脑袋的隐隐发疼让她停止了飘飞的思绪,她轻轻地揉捏着眉心,对于最近经常出现的头晕不明所以,这也完全与她以前的病发症状不同,好怪,为什么她走到哪里病痛就缠到哪里,想做一个健康正常的人怎么这么难,她真的搞不懂。在从父母双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后,她变的更独立坚强,努力让自己过的快乐,可是,老天总是在她刚抚平旧伤口时又给她添加新的伤口,让她措不及防地面对另一个新的打击,‘呵呵,没关系’,她总是在自己失意时悄悄地鼓励自己,这算不了什么,否极泰来,总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的,她是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这个梦想,却在某一天,被突来的打击震的支离破碎,她编织的美好梦想,在一夕间成了可笑的痴想,才豁然明白,原来自己是不该幻想,冀求那遥远却平常的幸福的,为什么呢,她只是想追求一种平淡的幸福啊,好象总是阻碍重重哦,呵呵,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飘忽而凄迷,惹人怜惜。
“你很享受嘛!”柳树下飘然出现的俊逸身影让闭目养神的她吃了一惊,猛然睁开尚且迷蒙的双眼,忙着坐正自己的身子。
“还......还好啦。”这个叫“紫竹轩”地方的确满不错的,整个王府她都逛遍了,虽说装饰得富丽堂皇,可她总觉得只有这个地方最令她喜爱,种满了各式花草,听小玫说,有很多是从外邦引进的呢,像什么郁金香、紫罗兰之类的。她一直很喜欢养花,与花草为伴,因为与它们在一起,没有压力,不必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这种感觉,远远比与人相处来得快乐多了。
“将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很让人惬意吧?”夏煜优闲地倚在树干旁,眼眸却是冷冽地逼视着那道蓝色身影。
什么叽里呱啦的,怎么她都听不懂,却强烈地感受到了他的愤怒,那冷然的视线有如火般,灼烧得她无所遁形。咦?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得承受他无礼的瞪视,甚至兴起一种逃离他的举动,呵,她在害怕什么,在对手眼前投降向来不是她的作风,她从来不是软弱可欺的,这点她很清楚,可心里隐隐出现的那股危险感却
拉扯着她向来坚强的斗志,让她被迫重新审视眼前颇感压力的“对手”,她不知作为妻子的这么形容自己的丈夫对不对,但,他给她的感觉,好象一直是讨厌她的,对她相敬如“冰”的态度,也不得不让她怀疑,这根本不象是丈夫对妻子该有的态度,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冷漠疏离得不象话,甚至有如豹般充满危险的气息,而他本身,也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凶猛黑豹,等着猎物的落网。她无来由地感到一阵瑟缩,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强劲,是她从未遇见过的类型,第六感告诉她要远离他,可是一股想了解他的欲望却又无端升起,直觉地想知道他如此讨厌她的原因,其实也不能说讨厌她,毕竟她占据的只是他妻子的身体,她的灵魂不是“她”,所以,他讨厌的,应该、肯定是“她”没错,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好奇地想知道真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想到你现在连装傻的工夫都练的如此炉火纯青。”说谎不但脸不红气不喘,还摆出一脸迷惑相,呿,骗谁呀。
没错,她现在是如意了,但,谁说,主动权就在她手中,他还没出手,谁是如来手心的孙悟空,还未定论呢。
“你夹枪带棍的讽刺也不赖啊!”
“请问我有‘夹枪带棍’么?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直接才对啊,怎么老有人往自己脸上贴金,搞不懂状况?”
他故作不解地用手支起下巴,邪魅的眼毫无顾忌地欣赏着她被气得微微泛红的双颊,挑衅地对上她愠怒的眼神。
“恕我愚昧,听不懂您的话,如果想找茬,那么不好意思,我没空奉陪,况且我也不欠你什么,请以后别再用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任意羞辱人,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出气筒,麻烦你反省一下对待妻子该有的态度...对不起,我要去休息了。”真是,本来轻微的头痛,在忍受他刻薄的讽刺后,几近于崩裂,麻麻的让她昏昏欲睡。
拖起沉重的身体,她缓缓地往寝室的方向挪去,本来不算长的路程此时在她眼里却好象有千步之遥。
须臾,身体忽然轻轻飘了起来,是什么东西,轻轻地托住了她,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全然放松地倚向那个有着温热体温的港湾,贪婪地享受着被保护的滋味,多久了,那股已然陌生的归属感好象突然回到了她身上,是妈妈的怀抱吗?
不,不是,她的怀抱没有这样强有力;爸爸,也不是,他几乎很少抱她,那么,是谁,能让她如此信赖甚至想一直依偎在他的胸膛,她想睁开双眸看看是谁,但是,上眼皮却好象在跟她作对,迫不及待地要亲吻下眼皮。好吧好吧,她暂且不去管这个问题,反正她迟早会弄清的,现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头脑一片混乱,迫切需要休息,再胡思乱想下去,恐怕头壳要坏掉了。而且,这个人的胸膛好象比床要舒服百倍,让她忍不住更紧紧偎着他,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夏煜傻眼地看着适才还伶牙利嘴的她转眼间变成温顺的小猫,柔弱地靠在他怀里,原本被她激起的怒气顿消,他爱怜地看着她娇弱的容颜,仿佛如细柳般随时有折断的危险,这是她吗?在他的记忆中,她不是一直都那么骄纵、活泼,而且永远都充满着生机的吗?
不对劲,从他一回来就不对劲,向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好象远比他想象中来的复杂,却又找不出那原因是什么;或许,是他误会了她?他低头瞅着她安然熟睡而略显苍白的脸,一抹诡谲的笑痕浮现,如果是这样,那么,谜底,即将揭开。
※ ※ ※ ※ ※ ※
“不要...别走,别...唔...不要...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妈咪,我...好想你,求你,别离开...回来,您真的...不要小离了吗?呜...我会很听话的,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断断续续的话语伴随着浓重的哭音从床内尚未清醒的人儿身上传来,她好象是作了噩梦,纤细的双手胡乱地挥舞,眼角边残留着未干而又新增的泪痕,而她逐渐大声的呓语让甫进房的他听得一头雾水,他冷然的双眼疑惑地在她的脸上梭巡,似乎想看出些许端倪,然而,这并不能使他满足,蓦地,他伸出自己强健有力的双掌,紧紧地包握住那没有方向感像要抓住某件物体的柔荑,然后,腾出一只手,用着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轻柔举动,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双颊,想叫醒沉睡的她。
他不解自己为何会对她突然心生怜惜,总之,他下意识地不想去伤害这样柔弱的她,即使她曾经那样无情地伤害过自己。
“二少爷,您...您这样做是没用的,根本叫不醒二少奶奶,她最近总...总是如此,好象自从上回生病以后,她...就有些,呃...是很大的变化,整个人好象变了一样,完全不象之前的二少奶奶。”呼,一面对二少爷,她的胆子就莫名的小,小玫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总算没有很结巴,要不然又要挨骂了。哎,可怜的她呀,自从跟了二少奶奶后她这个做奴才的也连带地被二少爷讨厌,甚至还被他当众教训过几次,他那冷然的脸,让她一想到就忍不住哆嗦。
“是吗?”这点他也早已有所发觉,如今,她的贴身奴仆都看出来了,那么,这其中必有蹊跷。
“是的,少爷,自从二少奶奶上回生病后,头脑好象就有些糊涂,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性格也与之前南辕北辙,奴婢猜测这可能是......是......”
“有话就直说,少吞吞吐吐的。”他没那个耐性去与一个结巴穷耗。
“是...奴婢猜想二少奶奶可能...呃头壳烧坏了。”嘘,总算把集结在心底多时的话说出来了,小玫终于松了一口气,或许她的主子有救了,这些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忍受病痛的折磨却无能为力,她倍感内疚。
“立刻去找个郎中来。”他不想听到无谓的猜测,只想知道结果。
“是,奴婢这就去。”小玫如获大赦般地,一溜烟就不见了。
※ ※ ※ ※ ※ ※
“令夫人真是福大命大,奇迹、奇迹!”老郎中捋着胡须,连连感叹。
“怎么讲?”夏煜无聊地翻了下眼皮,又来一个马屁精,真不晓得他们嘴里还能不能说出点有创意的词来。
“由夫人的脉象来看,老夫推测夫人前不久应该得了急病,此病照理说若医治不及时,耽误一时半会都有可能发生生命危险,而夫人的脉象也显示曾经发生过危险,而夫人竟然毫发无损,真是奇迹,老夫从医几十年,还真未遇到如此令人费解之事,至于夫人头疼之事,只是得此急病的后遗症,再加上夫人感染风寒,身体虚弱,只要吃几副中药即可。”
“是吗?这么说,她得急病是确有其事了?”一闪而逝的诧异划过他的心,在他平静的心湖留下一丝波纹,悄悄地激打着他的心。
“老夫敢以项上人头作保,千真万确。”
“好了,你先下去吧。”
“老郎中,请这边走。”小玫见机行事,忙不迭地送老郎中出门,留下一脸深思的夏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