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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启宇一撇嘴,翻了个身背对着潘启洋咕哝:“切,果然是为了他……不过看你也没多重视他嘛,拖了这么久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发觉他不对劲了会第一时间冲回来呢。”
“我也是要上班的好吗?分分钟冲过来,你以为拍电影啊?”潘启洋刚说完,潘启宇就迫不及待地点破他的谎言:“可是今天你不休息吧?怎么不周一才来?”
潘启洋一顿,咬牙切齿地想,还不是因为樊诺那个坑货。不过实话自然不能说出口,他找了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谁知道你周一在不在,好了别岔开话题,你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恢复过来,他也有工作,难道你想让他赖我一辈子?”
“你不乐意被他赖了?”潘启宇一脸兴奋地坐起来,“没想到我这么做还有意外之喜,你讨厌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你什么时候让他恢复?”
“恩,我得想想,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绕了半天,潘启宇还是死不松口,潘启洋彻底烦了,抓住他衣领把人提了起来,“你到底想怎样?能不能爽快点潘启宇?!”
潘启宇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家弟弟连名带姓称呼自己,他眯起眼睛思索了阵,坏坏笑道:“先在家陪我吃晚饭,吃完了我再告诉你答案。”
“你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身为兄长,潘启宇好不要脸理直气壮地说:“必须有,我得把这些年给补回来。”
“你真是没救了。”潘启洋没有松开他,反而把人拽了起来,嘴角一扬露出比哥哥更张扬的笑容来,“你以为这样我就治不了你了?”
白日做梦!
潘启宇被拽了个踉跄,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袜子一滑,膝盖径直命中了壁橱。潘启宇疼得飙泪,反抓住潘启洋的衣服拉扯起来,“你干什么?”
潘启洋嘴角的笑容越发恶质起来,张口就是犀利如刀的发言:“潘启洋就是个傻子,居然还想跟你讲道理,要我说对你来硬的才对。”
“樊诺?!”潘启宇瞬间变了脸,恶狠狠地说,“你出来干嘛?这没你的事。”
“我不出来,鬼知道你还要把潘启洋当狗逗到什么时候,别废话,跟我走。”樊诺又是一拽,跟教训不听话的宠物似的下了狠劲。潘启宇连轴转了三天两夜刚刚吃了顿饱饭,现在正困得两眼发直,根本顶不住樊诺的暴力行径,进屋聊天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门就打开了,母亲甩着手上的水珠跑出来一看究竟,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就愣住了。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母亲忙不迭凑上来,抬手迟疑了会儿,没有擅自介入,“启洋,你干什么呢?你哥的衣服都快被拉坏了。”
樊诺看了母亲一眼,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说:“他扔给我个烂摊子,现在要找他回去收拾,你放心,晚饭之前我会放他回家的。”
母亲的嘴哑然地一张一合,没过一会儿表情又变得微妙的古怪,语气也添了几分畏惧,“你……是……”
樊诺没有继续刺激母亲的神经,略一点头后继续生拉硬拽把潘启宇拖走了。母亲僵着手完全没有动作,望着敞开的大门她打了个寒颤,不住叹了口气:“唉,消停不了三秒又闹上了,这对兄弟哦……”前世一定是冤家。
回程没有坐地铁,而是直接叫了车。出租车开到两人面前时,潘启宇还在负隅顽抗,被潘启宇一拳打趴下了,双眼朦胧地被扔上了车。出租车司机看得目瞪口呆,连手机接单都忘记了。潘启洋没给他问东问西的机会,直接报出家门。司机也很利落,口述了行车路线后立马踩油门出发,二十分钟不到就把两人送到了家。下了车,出租车已最快速度绝尘而去,潘启洋撇了撇嘴,抓着潘启宇直接回家。
博洋正在家里收拾,一边拖地一边想象着潘启洋回来时惊喜的表情,想着想着画面里就多出了污糟糟的东西,博洋非但没有打住,反而乐呵呵地淌下了口水,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他擦了擦嘴,满心欢喜地打开了门,“你回来……”看到潘启洋还抓着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家伙,博洋雀跃的声音顿时变成了降调,“他是谁?”
“潘启洋的哥哥。”
“你哥?你怎么……”说到这儿,博洋恍然大悟,躲避瘟疫似的后退了好几步,瞪着眼睛无辜地说,“樊诺?怎么是你?”
“潘启洋效率太差了,只能我亲子动手了。”樊诺牵制住潘启宇,把人扔到了沙发上,博洋头皮发紧,正想落跑刚转身也被樊诺逮了个正着,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博洋转过头来可怜兮兮地说,“壮士……求放过……”
樊诺被逗乐了,刮了下他的鼻子说:“没想到,变幼稚的你也有好玩的时候。好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帮你恢复记忆。”
博洋刹那安静了下来,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屁股只挨了小半边。潘启宇还在跟樊诺吵架,或许说吵架并不准确,是樊诺单方面揍潘启宇才对,潘启宇嘴很贱,总是不肯配合工作,樊诺对付他的方法也直截了当,揍一顿了事,潘启宇的嘴角都青了,越被揍越来劲,博洋看着这幅画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看潘启宇的样子,好似还有些享受?
“喂,”博洋情不自禁地问,“你该不会是个M吧?”
潘启宇略有些上翘的嘴角立刻挂了下来,恶狠狠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让你失忆一辈子!”
博洋完全不在乎他的威胁:“我是无所谓,反正启洋也不会把我赶出家门,我赖定他就是了。”
潘启宇愣了下,擦了擦嘴角说:“行了,别打了,我让他恢复记忆就是了。”
樊诺顿了下,古怪地笑了笑,“怎么突然想通了?”
潘启宇咧了咧嘴,即使一脸狼狈愣是摆出高姿态来说:“我要跟你约法三章,你和这家伙的事我不搀和,但是你得把潘启洋还给我。”
樊诺还是坏笑:“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你给启洋留言,他肯定听你的。”潘启宇不情愿地补充,“有时候你真的比他还像主人格。”
“行吧,我……”
“不行!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博洋急急忙忙地吼了句,脖子也粗了。樊诺瞥了他眼,淡淡地说:“手脚麻利点儿,别给我搞出后遗症。”
“用不着你废话!”潘启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还想跟他弟弟相亲相爱的好吗,虽然……是他单方面调教。
见两人完全不听自己的意见,博洋莫名感觉到一阵悲哀,他倏地跳起来准备逃离现场,奈何樊诺眼疾手快,把他重新按进了沙发里,胳膊铁链似的箍住他的胳膊和胸膛,让他动弹不得。博洋挣扎了几下忽然停下了,他冷笑着说:“你们等着,你们会后悔的……”
无论是樊诺还是潘启宇都不以为然,只要他恢复了记忆,再把这短短两周的记忆锁起来,单凭潘启洋那个懒家伙,什么问题都不会出现。潘启宇不再犹豫,利落地几个手势收拢住博洋的注意力,然后他打了个响指,“梦该醒了,告诉我,你心里的人是谁。”
博洋的眼神是涣散的,眼珠却跟着潘启宇的动作左右游移,听到潘启宇的疑问,他安静了会儿,梦呓似的回答:“是樊诺。”
樊诺不自觉扬起嘴角,一边放松手上的力道一边蹭着博洋的鬓角,落下一串细细的轻吻。潘启宇嫌弃地瘪了瘪嘴,又打了个响指说:“记住,潘启洋只是你恋人的另外一重人格,除此以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倒数三个数,三、二、一……”
“啪——”
一切,回归原点。
周一,博洋没事儿人似的跑到公司销假上班,筋骨懒散了一周的下属们不约而同露出惊疑的表情,齐齐探头张望然后交头接耳。博洋一如既往谈笑风生,甚至破天荒的和下属们打起招呼,“早,上个礼拜过的开心吧?”
下属冷不丁收紧骨头,开玩笑,怎么敢说开心,狗腿的立刻接口:“哪儿能啊,我们都殷切期盼你的回归~”
博洋送了他一个白眼,“少来,我什么脾气我自己不知道么,你们这些家伙什么德行我更清楚!”
下属腆着脸傻笑:“嘿嘿嘿,话说老大你没事吧?你朋友帮你请了整整两周的假诶。”
看着下属一脸"求八卦"的表情,博洋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把你手上的工作整理一下,半小时后到我办公室汇报。”
“半小时?!”
“怎么,有意见?”
“我马上去……”
下属灰溜溜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斜着眼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他什么坏话,博洋早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了,他一撩刘海云淡风轻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感觉……不真实也不踏实。他有两周没有上班,原因似乎是他病了,照顾他的一直是樊诺,他们两人的感情也在这段时间里突飞猛进,对他而言,这大概是唯一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