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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第五章:
      为探劫匪上崆峒
      孔布、冯嫽与护婚大队行走的是两个方向,一个向西,一个向东,所以他们跟本不知道公主那里发生的情况。
      两人为了能够追赶上徐信,一路并不耽搁,纵马奔驰。
      等到他们到达辟邪山庄的时候,那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只见整个山庄成了一片废墟,虽然已无火无烟,但不时还能闻到一丝丝焦糊的味道。
      两人围着废墟绕了一圈,想找一个人问一下,却没有人可以问信。而辟邪山庄又是依山而建,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所以问起情况来就更加困难了。
      孔布与冯嫽只好走到离辟邪山庄有三里地远近的一条大路上,再找人问一下,他们想,这是一条必经要道,只要是徐信他们都经过这里,必然会有人看见的。
      路边有一个极小的村落,仅有十来户人家,因是在大路的边上,因此还有一家供应茶与酒的小店。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时节,路旁的大棚下正好喝茶。两人找一处地方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一盘羊杂,掏出了自己备下的馕,边吃边向店主问道:“店家,请问辟邪山庄的庄主,人称紫髯公徐信的,他们全家人到哪里去啦?”
      店家是一个中年妇女,是个快语快言的人,她言道:“你们是问那个徐庄主啊,过去他们家多威风啊,这次可遭了大难了,房子被烧,人也被杀了不少,听说是无处可去了,还有那个小儿子,都逗人喜欢啊,才那么点子大,怪可怜的——”
      “我们想问他们去哪里了。”
      要是不打断这个女人的话,她还会扯闲篇的,不知何时扯到正题上来。
      “噢,最早是徐庄主去追公主的辇驾,可是不知何故,没几天,他又跑回来了。又过了两天,便和他老婆,那个叫玉面狐周菀萍的,你们知道吧,人长得漂亮,就是有点儿骚气,他们一家,还有不少的庄里的人,都一起向东去了。”
      “向东,他们向东去干啥?”
      “咦,你们不知道啊,他们家在茂陵,也就是当今皇上修皇陵的地方,有一处别墅哩,听说哪里还有个什么亲戚,所以往那里去了。哎呀对了,当时他们经过我这里的时候,还交待我几句话哩。”
      “什么话?”
      这个妇女这时候才知道噤嘴:“不说了,不说了,他叫咱不说了。”
      “什么不说了?”孔布问道。
      结果这个妇女还是忍不住,说道:“他关照我,说要是有人打听他们的去向,要我不许说,不许说,你看,我把它忘记了,就说了。我想你们俩都不是坏人吧,不是吧?说、说了也没关系的吧?”
      冯嫽道:“谢谢,没关系,我们是徐庄主的朋友。想去帮助他的。”
      这个妇人还在那里唠叨,但是孔布与冯嫽不再关心她说的废话了,两人匆匆吃罢饭,喝足了水,即刻上路,向着东边的方向奔去。
      茂陵,是当今皇帝汉武帝刘彻的陵墓。位于长安市西北八十余里的兴平县城东北南位乡的茂陵村。汉武帝继位的第二年是修他的坟墓,到这时也才刚刚峻工而已,但是他不断迁居关中与长安的人到茂陵居住,这时已经有十数万人口了。
      从岐山到茂陵,还有六七十里的路程,所以两人又是一路风尘,直到傍晚时分,才进入茂陵县内。
      这样,只好到第二天才能去拜访徐庄主了。
      徐信在茂陵的别墅,靠城的西头,房屋其实并不大,若是住他一家人家,绰绰有余。但是他还有不少的手下,要是都安排下来,那可是拥挤不堪,再加上未烧毁的东西、地下埋藏的东西都搬了来,因此屋内几无插足之地。
      家丁向他报告:“庄主,有一个孔侍卫和一个冯姑娘要见您。”
      徐信一听,板起了脸来,“我已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来干什么?要不是他们,我还不会受如此羞辱呢?不见!”
      正当这名家丁要回禀两人之际,孔布与冯嫽一步跨进了院落。
      “徐庄主,我等远道专程来此,不见恐怕不好吧?”
      见来人到了近前,徐信当然不能再说狠话。而且面前的来人一个是宫廷的侍卫,另一个是公主身边的侍女,他纵是富甲一方的大贾,也仅是一介草民,当然不敢得罪他们,但他的话里却是含着“骨头”:“唔,是你们二位啊,草民正在整理陋室,无暇接待二位,恕罪恕罪。”
      冯嫽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笑着说道:“那个田大人我们叫他‘板板先生’,他对庄主如何说话,我们并不惊奇,但是我们也很替庄主打抱不平。此事我禀报了公主,公主听了也十分不快,当面把这位‘板板先生’说了个通体透,也够他田大人受的了。公主听说徐庄主来过她的营帐,竟然没有让她知晓,十分地不满意,立即修书一封,命我与孔侍卫马不停蹄,赶来见庄主。庄主可以不买我们的面子,但公主的信是否能看一看呢?”
      那冯嫽专捡好听的话说,其实公主并没有那样批评田大人,但这一顿说词,却让徐信的心气顺了一些,把整个面色调整了一下,说道:“我的庄子已经烧毁,你们不必再叫草民庄主了,既然有公主来信,那就是懿旨到了,等草民叫齐了家人,洗净了手,再来接旨。”
      既然徐信把公主的信说得这样重要,冯嫽也由着他,等他叫来了周菀萍、儿子以及庄丁,一齐在院中垂首,冯嫽便打开信笺,宣读起来。
      其时,还没有蔡伦的纸张出现,公主的懿旨是写于素绢之上的。
      冯嫽朗声读道:“惊闻辟邪山庄因本宫驻跸而遭暴徒袭击,山庄毁于大火,人员与财物损失甚巨,本宫深感不安,并向徐庄主、徐夫人及全庄人等表示慰问。凡此损失,本宫将记于心中,并会逐次赔偿。对于徐庄主追随本宫之愿意,本宫甚为嘉喜,其田大人之意见,并非是本宫的态度也。祈望徐庄主处理完诸事之后,来与本宫一见。本宫必当不负徐庄主跟随本宫之心,将来为将为贾,听其自便;其富贵之愿,必会得偿。解忧寄此,乃性情中言,望徐庄主夫妇决断。”
      冯嫽念毕,看着徐信,观察着他的态度。
      此信是公主与冯嫽两人互相讨论而落笔的。至于如说田大人不是的话,公主本不想写上,却是冯嫽要坚持的,认为这样才能让徐信心情舒畅,回心转意,公主于是也听从了冯嫽的意见。
      你想如此诚恳的一封信,当然会感动徐信,而那个周菀萍更是激动,所以一齐高呼“公主千岁千千岁。”
      冯嫽趁此言道:“徐庄主,公主有三策请徐庄主决断,不过,你这里太乱,不是说话处,是否找个地方进言?”
      “是,是,刚入此屋中,连坐凳都没有,不要说举火做饭了,还是到城中去找一家馆子,我请二位边吃边谈吧?”
      “也好,那就请夫人也一起去吧!”
      四人来到城中,找了一个最大的饭馆,挑了一个包间,那徐信吩咐店家道:“店家,你店中有什么招牌菜,尽管做了端上来,今天老夫要与贵客共醉。”
      “小妹不善饮酒,还是请孔侍卫陪庄主多饮几杯。”
      周菀萍道:“哎呀,想不到冯嫽姑娘长得如此可人,而且武功如此高强,却不会饮酒啊?那可不成,店家,你给男人上烧锅子,给我们上一瓶西域的葡萄酒。”
      趁店家下去准备之时的空当儿,冯嫽开始说话了。
      “徐庄主,徐夫人,这事我与孔侍卫也有不当之处,我等劝说庄主跟随公主,回去后就应先向公主说清,再请公主去同那位田大人谈,结果,是先找了田大人了,因此才弄巧成拙——”
      徐信一摆手:“前事既然有公主亲笔信来,已经明朗,不必再谈,草民只想听一听公主有何安排?”
      “唔,公主详细与我谈到,对于庄主与夫人,她有三策请庄主选择。”
      “哪三策?”
      “一是直接参加公主之卫队;二是此次西行,还有一位常惠常大人率领一支部队打前站,所以也可参加常大人的前卫部队;三是由徐庄主与夫人自由行动。”
      “什么叫自由行动呀?”周菀萍快嘴快语。
      “那就是既不受田明亮田大人制约,也不参加常惠常大人的部队,你们从从容容把家安顿妥当,再去追随公主,伴驾也好,远远跟随也好,听凭自便,到得乌孙国之后,留住为贾亦好,归还山庄亦好。留住,公主将赠给你们土地与马匹,回来,公主也会配齐你们的商队,一切听凭你们自由行动。”
      徐信说道:“草民实在感谢公主为草民想得如此周到细仔,不过,要在下再在田大人手下节制,草民却不愿再看他的脸色,我看还是到常惠常大人那里去吧!草民听说那常惠常大人是个有见地能够宽厚待人的长者。”
      “此点小妹同意,回去会向公主提出的。”
      “不过,在下一时还不能动身,你们也看见了,我把剩余的家当搬到这里,还没有安置,要出发,起码也得半月之后。”
      “不急,不急,徐庄主可以从容安排,等你把家安置停当之后再出发不迟。”说到此,冯嫽又问周菀萍:“大嫂,你儿子怎么办?要不,你就别去了,在家带着儿子如何,半年之后,徐大哥封妻荫子,到时候再来接你。”
      “那怎么行?之前每次到波斯国去经商,都是我们夫妻同时出征,有难一起当,有福一起享,这次比前番更加凶险,我怎能让夫君一人去承当。儿子我会寄托的亲戚家中,他们就住在茂陵。”
      冯嫽当然还不知道,那徐信一部美髯,人长得既帅,武功又好,周菀萍是不放心让徐信一人在外,怕他花了心。
      大家说话之际,酒菜也逐渐端了上来,于是大家边说边谈,不时还发出了阵阵笑声。
      正当此时,只听包间的门被撞开,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话随人至:“师姐在这里,让师弟好找。”
      冯嫽扭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小师弟常天庆到了。
      她站起身来:“师弟,快来坐,我替你介绍这岐山辟邪山庄的庄主夫妻。”
      礼数周到,却让人感到他急冲冲的有些儿毛燥。“见过徐庄主,见过夫人,见过孔侍卫。”
      孔布与他是在太白山的山路上见过的。而徐庄主与他却是初识。
      周菀萍就是那样一个人,看到了美貌年轻的男子,马上就显出了风情万种:“哎呀,这是从哪里来的翩翩美少年啊?师弟,你是冯姑娘的师弟?”
      冯嫽介绍道:方才徐庄主不是说要去常惠常大人的队伍嘛?这位就是常大人的公子常天庆。”
      “噢,失敬失敬!”
      “师弟,一路劳顿,一定很饿了,还是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谁知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却做出了令人吃惊的举动,他见到桌上的一盘馒头,竟然用手抓了几个放在自己的兜里,说道:“师姐,来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谈!”
      他这话让冯嫽与孔布都大吃了一惊,“什么来不及了,难道公主那里出事了?”
      “对,你们走后,公主暂歇寡妇谷,遭了一次抢劫,丢失了几十个男丁;紧接着,又遭到了冒充匈奴武士的袭击,财物与嫁妆损失大半。”
      孔布问道:“公主如何?”
      “公主还算安然,但是已无法前行。田大人与邢大人都不知如何办才好!一时失却了主张。”
      那徐信心头的火气似还未消,说道:“要是田大人当初能够接纳我们,一起守卫,何止于有这些损失。”
      “徐庄主说得对,不过,这次损失却与庄主有关联。”
      “什么,难道是草民的人?不会啊!”
      常天庆连忙补充:“我不是说是庄主的人,而是抢劫之人却是庄主的仇人。”
      “你是说——”
      “在下私下里打听到了,夜袭辟邪山庄的就是崆峒山上的悍匪连云飞,而此次,连云飞又化装成匈奴人,抢动了公主的财物。”
      说到此,常天庆道:“孔侍卫,师姐,你再带点馒头,我们三人快些出发,不然,恐怕是真是来不及了。”
      孔布与冯嫽霍地站起身来就要走,那徐信也拍桌而起,“原来就是这个贼子,今日得知,岂能放过他,孔侍卫、冯姑娘,草民与你们一起去,此仇不报,心恨难消。”
      “那正儿怎么办?”
      周菀萍说的是她们的儿子徐正。
      “我先行,你简单安排一下,按先前说的,正儿寄养在亲戚家中,你随后把余下的镖师庄丁都带上,一起到崆峒山或者寡妇谷来会我。”
      一路上,常天庆才有机会说出来,原来他单人独马,在暗处侦察情况,待他看到公主营地一片狼籍后,便独自一人悄悄地追赶那股抢劫的马队。
      翻过了一座山后,匪徒们虽然已经不见了,但撒落的衣物却是不少,而他们甩掉的都是匈奴人的服饰。
      常天庆判断他们撤退的方向,继续追赶,又见他们向着崆峒山的方向而去。他还远远听到他们的谈话,也都是夸他们的帮主如何神机妙算,扮成匈奴人骗过了公主卫队,还说:“让那帮侍卫去瞎猜瞎找吧。他们一辈子也弄不清楚这个跟斗是怎么栽的。”
      常天庆知道此事的真相之后,他也不去公主的宫地了,就直接找到茂陵来寻找师姐报告情况。
      四马四人奔跑到了崆峒山下,藏在一座树林子里,吃了点东西,讨论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以他们四人之力,跟本就不是匪徒们的对手,即使再加上寇景荣那一些人,仍然难有作为,而寄望周菀萍再带辟邪山庄的人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于是冯嫽说道:“徐庄主,孔大哥,依小妹的意见是,请常惠常大人回师,正面上山去见连云飞,是谈是战看情况决定。同时通知寇头领,让他们留下守卫公主的力量之后,派出几个人来,作为一路,我们是第二路,两路从背后偷袭崆峒山。即便如此,小妹心里也没有底,因为寇头领那里留下保护公主的力量之后,就没有什么人了,我们这里常师弟走后,也只三人,所以此仗能否打赢,实在是没有什么把握。”
      孔布言道:“难道只许他连云飞耍诈,不许我们耍诈呀。要我说,我们三人也扮成匈奴人,从后山爬将上去,若是没有被人发现,就潜伏在那里,等寇大哥他们到了再行动。一同就直捣连云飞的主巢。不过,我们最好是定准时间,三路人马一齐发动,这样敌人便会乱了阵脚,不知道去支援哪一路。”
      徐信当然也是一个主帅的材料,不然他如何独当一面久走丝绸之路呢。他言道:“三方面的行动是很难协调的,必需有一个信号,不如由我们定下来放一堆烟火。烟火就是行动的号令。另外,兵力不足之时,当多设疑阵,我想是让几个士兵,拿着常大人营中的大鼓,在烟火起时同时擂响,这样就扰乱了连云飞的指挥,更容易获胜。”
      那常天庆听着,也不禁暗自佩服,认为大家说得有理,他于是自告奋勇,去通知父亲的兵队与公主的卫队。

      常天庆的到来,才使公主的护婚队伍结束了像没头苍蝇嗡嗡转的状态。
      倚云向公主报告,帐外有一个翩翩少年要求见公主,说是有急事禀报。
      这少年长得既好,又像是很有修为,所以倚云也显得特别殷勤卖力。
      公主命来人进帐,来人向公主行礼道:“在下常天庆,向公主姑姑问好。”
      公主听得有些奇怪,他怎么叫起公主姑姑来,难道与她有什么渊源?
      “常——天庆,你难道是与——”
      “是,在下的父亲就是常惠。”
      “噢,那就快快请坐,倚云,给常——侄儿上茶。”公主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你是从你父亲那儿来?”
      “不是,在下是从冯师姐那里赶来的。”
      “冯师姐?你与冯丫头是同门师兄弟?”
      “是,我与她都是在太白山的‘重阳人’那里学艺。”
      “是不是我小时候曾经见过的那个人?”
      “是,因冯师姐到太白山上去,请求师父要暗中派人保护公主,师父命我下山了。”
      “这个‘重阳人’难道与我家有什么渊源吗,肯热心保护本宫。”
      “他认识公主的祖父与父亲,而且、而且他也姓刘。”
      “噢,原来如此。”
      “公主姑姑,这些琐事以后再叙,在下赶来是有急事要向公主禀报的。”
      “是关于匪徒行窃之事吗?”
      “是的。”
      “那,我请田大人与邢大人都来听一听?”
      “好。”
      “倚云,快快去请两位护婚使大人与众侍卫。”
      “嗯,就去。”临走时她还多看了常天庆一眼。
      等田大人、邢大人与寇景荣等来齐之后,常天庆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倒了出来。并且他还说到冯嫽、孔布与徐庄主他们商定的攻打崆峒山的方案。
      公主问道:“那就是说,徐庄主答应了本宫的要求。”
      “是,本来他们还要晚些时候启程,但是一听到公主的行旅遭劫,就立即赶来了,他的夫人答应将孩子安排妥当之后再来。”
      常天庆说完了意见,寇景荣便问道:“你真的确认抢劫我们财物的是崆峒山上的匪徒,而不是匈奴人。”
      “正是。”他将暗中侦察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崆峒山上有多少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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