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驾西行记》王颖1942

10、第 10 章

　　“原有三百余，经辟邪山庄一战，只剩了二百余，并且三当家的受了重伤，几成废人，而四当家的被徐夫人刺死。”
　　“即使如此，实力也不可小觑，孔侍卫那里只是三人，冯嫽也只能来几下花拳绣腿，当不得大任。我们这里除了保护公主之外，最多也只能抽出三四个人来，要这样七八个人去攻打二百余人，岂非是以卵击石？”
　　寇景荣不像孔布，从没有见识过冯嫽的武功，所以如此说。另外，他虽然骄横，目空一切，但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却又会变得特别较真起来，那都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士所必须具备的品质。
　　常天庆听到他小看自己的师姐，想要说几句驳斥的话，但这个想头也只是一闪即过，心想何苦在此时说呢？再说自己身为草野，而人家则是宫廷一等侍卫，又是保护公主的首领。因此按下了想要冲出嘴的话。
　　常天庆道：“届时我父亲所带三百余人，也会前来作正面迎敌。”
　　“那也不成，你父亲的那些兵，只会来几下长矛盾牌，哪里是悍匪的对手。”
　　常天庆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他即使与他人的意见相左，也不轻易说出，去驳那人的面子。
　　“那依寇首领的意思该如何办为好？”
　　“这个——”其实寇景荣只是有个习惯，常常是先不同意对方的意见，但要他拿出切行的办法，他又没了主见。
　　这时田大人说话了：“保护公主侍卫也就是七八个人，再抽出人去，公主这里就不安全了，要是寡妇谷的人再来，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是啊，是啊，公主这里万一出了危险，更不好交待，现在怎么办，人手都不够。”
　　公主言道：“本宫这里无须多人，我想寡妇谷的人抢了壮丁，一时还不会回来，倒是夺回嫁妆与财物是重要的，没有了嫁妆，如何到乌孙国去？”
　　这些人翻来复去研究，却是拿不出一个可行的主见来，而时间却在飞快地过去。
　　这让等信的常天庆发急了。
　　“田大人，邢大人，寇首领，请你们快些拿出个主意来，我还得去找我父亲一趟，如果你们不能形成意见，而孔侍卫与冯师姐那里又上了山，而我父亲的兵马又未行，岂不是情况更糟？”
　　“确是如此，要不，冒险一下，说不定能够成功。”寇景荣如此说道。
　　田大人：“万万使不得，你们这一去，倘若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不，我说是如果。我们这里又失去了保卫力量，那岂非是两失之局？”
　　邢牧野也说道：“就是就是，一着不慎，全局皆输，我看或者请请朝廷在车师国附近屯兵的部队，快些前来支援。”
　　寇景荣说道：“那怎么行，这一个来回，也起码得二十余天，岂不是黄花菜都凉啦。”
　　众人如此一说，又转回到了原点，等于是什么主意也没有说出来。
　　常天庆有些无奈，他站起身来凑近公主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公主点了点头。
　　常天庆挺直了身子，说道：“田、邢二位大人，寇首领，冯师姐与孔侍卫的意见，虽然冒险，但是可行。你们再这样议论来议论去，误了时机就是最大的失着。刚才我请示了公主，公主说就照冯嫽她们的方案办，成败得失，就此一举！现在我走了，去调动我父亲的部队了，诸位再见！”
　　说着，他竟不等他们议论结束，就走出了营帐。
　　“这，这，你看你看这个少年，毛手毛脚，还没等我们拿出意见来——”田大人脸现无奈之情。
　　公主说道：“寇首领。”
　　“下官在！”
　　“就按常少侠所介绍的孔侍卫与冯丫头的意见准备吧，卫队留下少数的人就可以了。”
　　公主也再无兴趣听他们争论，起身回自己人的营帐中去了。
　　田大人与邢大人大感无趣，但既然他们两人都拿不出办法，只得悻悻然返回自己的营帐。
　　崆峒山属六盘山支脉,山上森林密布。其间峰峦雄峙,危崖耸立,似鬼斧神工；林海浩瀚,烟笼雾锁,如缥缈仙境；还有高峡平湖,水天一色。山上有七十二处石府洞天,俱被连云飞的匪徒占据。据传说，当年的轩辕黄帝亲自登临崆峒山,向智者广成子请教治国之道和养生之术。而秦始皇、汉武帝均因"慕黄帝事"、"好神仙"而效法黄帝西登崆峒。
　　正是由于群峰耸峙，山体广大，因此冯嫽她们上山之时，专门请了一个山中和樵夫作为向导，从北面的山坡上悄悄上爬，接近主峰。
　　由于他们走的是一条羊肠小道，一路之上竟然没有碰到一个守卫的匪兵。
　　其实是他们碰上了好运气。
　　连云飞抢劫得手，兴高彩烈，宣布山上要大醉三天，以示庆祝，孔布与冯嫽他们上山已是第四日，但匪徒都因宿醉未醒，因此能让他们三人得逞。
　　主峰上有一个大殿，估计为连云飞他们匪首盘据，当冯嫽他们成功抵近此处，埋伏下来的时候，已花去了半晌的时间。
　　他们是从山的东北侧上山的，时还没有得到寇首领他们从西冯侧上山的消息，他们只得只了些干粮，喝了一些水，悄悄地等待着。
　　此时，石阶山道上奔上来一名匪徒，向着大殿内跑了进去，由于三人离得较远，那大殿墙壁又是用山上的石块所建，所以听不到什么动静。
　　不一会儿，出来了六七个人，有一个虬髯大汉居中行走，孔布他们估计此人便是连云飞，他们的旁边走着的几个，其中一个与连云飞说话最多，他们估计他可能就是二当家的蓝于淳。
　　那连云飞把话说得山响：“啊哈，他们还派了一支军队，来拜山，蓝贤弟，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嫁妆是我们劫的啊”
　　对话的那个人个头高大，眼睛发蓝，而且长着一个鹰勾鼻，他答道：“不可能，我们是穿着匈奴人的衣服动的手，而且行动极快，只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们哪里有顺风耳，千里眼啊？我估计着他们一是来试探我们，二是想请我们帮助他们去寻找公主的嫁妆吧？”
　　“那也不在情理之中，官家素知我们山头与朝廷对立，此次何以能够邀请我们呢？”
　　“他们是急得没有办法了吧，公主失却了嫁妆寸步难行，到乌孙国的事肯定得吹灯拔蜡。喂，他们来了个啥人？”
　　“常惠，听说他是与那个张骞去匈奴那里办过皇差，是个干员。”
　　“干员更好，等会儿我向他提出来，要他去告诉皇帝老儿，干脆取消这次行动，把公主留下嫁给我得了。”
　　“哈哈哈哈”连云飞身后的随员们发出了一阵□□的笑声。
　　“咦，你去劫嫁妆之时，见到公主模样了没有？”
　　蓝于淳道：“没有，她的营帐都没有进，那些个期门武士还都不是吃素的，速度极快就封住了帐门，咱也是怕纠缠下去会露出破绽，抢了些财物就撤回来了。”
　　“不错，不错，不过，要是能留下公主来，咱就天天看她，你说，看得够还是看不够？”
　　“看得够，你看够了让在下看呗！”
　　又是一阵笑声。
　　一行人走到了山门前，冯嫽她们看见，从山门处出现了一队官兵，为头的那个人她认得，正是常惠常校尉。
　　因为路远，他们都看不清楚了，不一会儿，两拔人开始往大殿走，渐渐又走得近了。
　　按照原先的设计，常惠他们并非是攻山而是拜山来的，如果说要开打，他的士兵就会被拦阻在半山。根本到不了山门，更接近不了大殿。现在冯嫽他们看到，连云飞的手下提溜着不少的礼品，而且常惠与连云飞谈笑甚欢，可见常惠是说了许多好话巧话，掩饰了上山的目的，骗过了连云飞。
　　而他们再一看，常惠也只带得十余名士兵，其余的士兵是否带了来，也不知晓。
　　至于常惠与连云飞的谈话，冯嫽她们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常惠好像是说，由于汉家军队路途遥远，无法调动到这里来集中，想借崆峒山的江湖人士一用，如果能够追回财物，连云飞他们过去的作为一概不问，朝廷还可以封连云飞与蓝于淳待一个武将当当。
　　连云飞与蓝于淳把常惠以及那十来个兵卒都让进了大殿。
　　连云飞与蓝于淳还是坐在他们那主位上，估计在崆峒山上有六七位当家的，因为台阶上有着六个位置，第三四个位置都空着。而常惠则坐在阶下的一侧，那些士兵都站在他的身后。
　　“常惠常大人，久仰久仰，我们听得你的名声在西域一带甚是响亮。你方才在路上说什么来着？”这是连云飞的开场白。
　　常惠站起身来，再行一礼：“方才我已将来意同寨主讲清楚了，公主在寡妇谷这里遇劫两次，一次是寡妇谷的人，第二次是匈奴人。虽然匈奴人居无定所，但我们估计这部分匈奴人距此不远，而公主一行即将启程，无法在此滞留，所以烦请连寨主助我打听一下这部分匈奴人的去向，如果能将财物夺回，自然更好。朝廷因见其功，会对连大侠论功行赏的。”
　　连云飞答道：“方才在路上连某已言明过，连某一向是不卖朝廷的账，还数次劫持过朝廷的货物，我想不到朝廷反而来求援于我，常大人，你倒说说这是什么道理？莫不是朝廷派你来剿灭于我的吧？”
　　“连大人说笑了，至于连大人为何于朝廷作对，别人不清楚，常某是再清楚不过的，当初寨主在戾太子手下干，戾太子反出长安，又不幸丢掉性命，连寨主当然只得占山为王，与朝廷为敌。今天当今皇上早与不把这往事当成一回事，而且还在湖县建立了思子宫，以说明他们父子情深，难道朝廷还会计较连寨主追随戾太子之罪不成？所以如果今天连寨主能为朝廷立功，朝廷当然会重赏连寨主了。”
　　“哈哈，当初朝廷将我追杀，到处逃生，现在想不到朝廷还会来求我了。不过，我连某的要价可不低。”
　　“请连寨主开出条件来，一切都都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