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误》孤寡孤寡

10、天已向晚

　　眼中有些重影，下意识摇了摇头，无果，他不由张大眼睛，迷茫的看着前方。

　　夏启就那么看着他，眼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痛。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好像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吧。哦，对了，他记起来了。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个不受宠的透明小皇子，萧诚呢？夏启眯了眯眼，恩，那个时候的萧诚还是和现在一样的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那时候的萧诚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偏偏做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想着，夏启不由勾起唇角。是了，他记起来了，那时候他父皇点他背书，他没有背出来，萧诚却背的滚瓜烂熟，是那个时候就把这个人记住了吧？

　　如果，如果……能如果什么呢？夏启冷笑，他不想去想那些如果……也不会去理会那些如果。

　　“陛下？”萧诚虽然是问的，但是语气却是很肯定，也很冷淡，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夏启脸色一沉，几步走到萧诚面前，一只手捏住萧诚的脖子，“你就那么想死？……就那么不在乎你的妹妹？”

　　萧诚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但是他眼里只有一片黑暗，连开始出现的重影都不见了。一望无际的黑暗莫名的给了他心安，看不见就看不见吧，看不见也很好。

　　夏启看他这样，心里有些慌乱更多的确实暴躁，“我告诉你，要是你死了，我，我，我要你全家给你陪葬！我要这天下给你陪葬！”

　　“呵呵，陛下。”萧诚偏了偏头想要扭开脸，却被夏启捏得更紧，“咳咳，陛下未免太幼稚了吧？陛下，臣……我活的已经很累了，你放了我吧。”

　　“我不，我不放。我不准你死！”夏启眼睛充血，他立刻很用力的抱紧萧诚，像是要融入骨肉里一样，“我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来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你不要死好不好？……陪着我好不好？”

　　萧诚就那么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夏启。

　　一时间，房间里像是失去了时间一样。

　　“陛下，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对我有恩，我要报答你，不论这过程多么的辛苦。我还记得最开始，是你告诉我众生皆苦的。”像是陷入回忆，萧诚沉默了一会，“陛下，我替你守了这么久的江山，现在我还瞎了。你我两清了。”

　　夏启浑身颤抖。他抿着嘴角，尽量克制自己，他怕，怕他稍微大声一点就把眼前的人弄没了，他怕再也看不见萧诚的日子，他怕……

　　“陛下，以后萧诚不能再帮你守着你的江山和你的子民了，请陛下珍重。”萧诚像是想到什么，笑了笑，“陛下，就算你一直把萧某困在这里，那困住的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若是陛下还顾念旧情，请放萧某归去吧。”

　　“你，在，威，胁，我！”夏启咬着牙，几乎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陛下，你知道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萧诚声音淡淡的，像是即将要乘风归去一般缥缈。

　　夏启不说话，他知道萧诚说的实话。终究是舍不得占了上风，他闭上眼把头靠在萧诚的颈窝，任由眼泪打湿萧诚的衣服。

　　这些年他们一个人在追一个人在逃，谁都不愿意低头，谁都不会低头。

　　半晌，他抬起头，眼里蕴含着一抹决绝。

　　“我放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做我的眼睛去看看这天下吧，念真。”夏启。

　　萧诚呆住了，念真是他的字，然而夏启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字了。上次叫他的字是什么时候呢？他突然记不起来了。是因为时间太久还是自己不想想起来？他不知道。也许，从一开始他心软的时候就是一种错误。

　　夏启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悄无声息。等萧诚会过神来时，管家已经给他备好了一切所需。

　　“陛下说，夏朝首辅萧诚已经病逝，现在活着的只有商人夏念真。”管家说完就沉默地站在一边。他是皇帝安插在萧诚身边的探子，是为了掌握萧诚的动向也是为了保护萧诚，可以说，他很清楚萧诚和皇帝之间的事情，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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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上骄阳如火，风吹过都是热浪。

　　“你觉得我们有多少胜算？”一个粗犷的汉子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

　　他旁边站着一个精瘦的青年男子，深邃而有型的五官使他看起来十分有魅力。他一只手遮着太阳，眯着眼睛，“七成。”

　　“这么高？我们可没有多少人，还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粗犷的汉子嚼了嚼嘴里的草，一股腥甜在空腔里蔓延。

　　“哼。”精瘦的青年男子冷笑，“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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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一个土丘上，躺着一男一女。

　　“阿爸说的你知道了？”少女眨了眨眼。

　　少年点了点头，随即想起来对方看不到，“嗯。”

　　“哎，你说阿爸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少女不解的抱怨，在她看来，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大战。

　　少年挠了挠头，木讷的道：“你阿爸有他的道理吧。”

　　少女嘟起嘴，跳起来，敲了敲少年的头，“你呀，不要总是认为他是对的好不好？！你就不能自己想想？打战有什么好啊？除了死人还是死人！你，你真是个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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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林密布的林子里，一座木屋里，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年正在对弈。

　　中年男人落子，“你不专心啊。”

　　“你专心能知道我不专心？”少年眼皮都不动一下，随手落下一子。

　　“呵呵，你觉得你皇兄能坚持多久？”中年男人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少年抬眼扫了中年男人一眼，“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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