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
7
林络沉默了片刻说，“不是这样的。”
他半跪在他面前，面容肃穆，嘴唇微微发白，眼神却真挚，“子息，你觉得真相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么？”
谢子息说：“那你就将真相说给我听。”
“最开始，我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操纵了系统想要重新再来。”林络说：“如果说没有一点怨气是不可能的，任何正常人在发现自己受到了那样的对待后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是我？”林络语声略略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是当我下完了这个指令，我的精神出现了一刹那的松懈，病毒抓住了这个机会重新侵入我的大脑洗去了我的记忆，但这个时候它已经无法再重新更改我的指令，只能让你按照原计划重新实施下去。”
谢子息说：“你是说前几个世界里你只有本世界的记忆？”
林络苦笑道：“是这样的，但是随着任务的进行，你所经历的世界的增加，病毒对我的影响力再度削弱。我开始逐渐恢复记忆，但这些记忆对我来说是错乱陌生的，我当时完全不认为那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更不觉得主角对你的感情与我有关。”
“可后来，在我梳理记忆的过程中，我一点点的了解到真实情况下没有系统操控的你，我对你的恨意渐渐消失，也开始慢慢对你产生感情。”
“我对你冷漠，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融合那些记忆。可随着时间推移，我将那些记忆梳理明白，我才发现无论是主角还是我自己，我们都是同一个个体。即使最开始主角对你的好感是病毒强加的，但后来整个二周目和你相处的却是真正的我自己。”
林络握着他的手，掌心冰冷，眼神却明亮，“子息，我真正爱上你也是在那个时候。”
“我对你的感情和系统没有任何关系。”
谢子息喉咙干涩，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转动了一下眼球，让自己的目光偏离，“所以在小皇帝的那一世你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林络说：“刚开始没有，是后来慢慢恢复的。”
谢子息说：“你出征回来以后？”
林络说：“准确的说，是那个世界结束之后，但在出征回来的那个时候病毒强加给我对你的爱意已经消失得所剩无几，我正处于记忆融合的阶段，以为对你的感情只是病毒的影响，所以——。”
谢子息打断了他，他疲惫地问：“盛斯年的死亡是你故意的么？”
林络默了默，说：“我也只是为了让你完成任务。”
“你那个时候已经不太恨我了吧。”谢子息说：“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回家？”
谢子息问：“你这样对我，很有意思么？”
林络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谢子息静静地等着，最后他听见林络用低弱的声音说：“是我自私。”
“我那个时候记忆还很混乱，很多东西都分不太清。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可我却想在下个世界再见到你。”
谢子息直截了当地问：“从盛斯年的死亡到你的下个世界，对你而言过了多久？”
林络半闭了闭眼睛，然后说:“眨眼一瞬。”
谢子息惨淡的笑了，“而我等了你十几年。”
对方的眨眼，对他而言，却是那样、那样漫长的时光。
他站起身，大概是躺了太久，脚步有些踉跄。林络仍然半跪在他面前看着他，谢子息握着他的手，缓缓地跪在他面前，与他平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
谢子息轻轻的说：“没想到我们两个中，其实还是我先爱上的你。”
他松开了林络的手，站起身离开。
林络拉了他一下，没有拉住，急急地站起身，“子息，你去哪儿？”
谢子息说：“我出去走走。”
林络说：“我陪你吧，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也不安全。”
谢子息脚步停了停，“这个世界里还有什么是你解决不了的么？”
林络苦笑了一声说：“本来我可以控制每一个世界的方方面面，但因为病毒的介入更改了我的部分代码。现在，我只能控制世界的开始和对初设的部分参数进行调整，中间的过程发展，剧情人物的反应都完全不再受我控制，每一个世界开始运行之后，其实都相当于一个新的小世界的产生。”
谢子息问：“那么如果我在世界里死亡呢？”
林络默了默，说：“那你在现实世界也会脑死亡。”
谢子息不再说话了，突然林络感觉到他全身的力道都松懈下来，像是溺水的人放弃了挣扎，谢子息看着他，目光却是飘忽不定的，“那我回房间好了。”他喃喃说：“就这样吧。”然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拨开了林络的手，走回了那个原本属于谢子息的房间。
林络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听到隔壁房门的闭合声，垂眸兀自站立着。
好一会儿，他才有动作，慢慢走出去拧开了隔壁房间的门。房门没锁，谢子息半侧着身躺在床上，闭着双眸，看不出是睡着没有。
林络俯下身吻了吻对方的额头，低声说了句，“我爱你。”然后轻轻带上门转身离开。
有一滴滚烫的水珠随着对方的动作滴落在谢子息的嘴唇上。
谢子息伸出舌尖舔了舔，是苦的。
我也爱你啊。
他更加紧得闭上了眼睛，在这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中默默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 7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