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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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来搜寻的人马就找到了他们。吴王被暂时收押，盛斯年则被送回将军府调养。
他常年练武，身体强健，又服下了系统给的退烧药，本来已无大碍，只是小皇帝如今恢复了神智，他总不好再跟他回宫，索性先回府告病疗养，其余再作打算。
太后不再垂帘，谢子息雷厉风行地抄了吴王府，搜出龙袍一套，大不敬的书信若干，当晚就封锁消息，把吴王关进了天牢。
皇帝亲自审讯，谋反之臣当然没有什么优越的待遇，只是毕竟是皇族血脉，底下人也不敢太过放肆，起码谢子息来的时候，见吴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石床上，一身白色囚衣，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见了他，也并不起身行礼，仍坐在那儿，没什么敬意的叫了声，“陛下。”
谢子息也不计较，他身量还未长足，却并不输气势，“吴王还有什么话要说？”
吴王眯着眼睛审视着他，半晌，等谢子息面上露出几分不耐，才冷笑一声道：“听说陛下从我府中搜出了龙袍与书信？臣记性不好，可不记得自己准备过这些东西？”
谢子息道：“心已不敬，外物的有无也就不重要了。只可惜了吴王那三千铁骑，都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却跟错了主子，枉做刀下亡魂。”
吴王面色阴晴不定，捏紧了拳头，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到底还是你技高一筹，能让盛家那群走狗拼了命的护你，也怪我，居然轻易相信了你装疯的鬼话。”
谢子息懒得同他解释，只是笑道：“吴王不想知道西洲如今是什么形势？”
吴王半闭着眼坐在石床上，并不答话。
“叔叔半生英勇，却不想生了个贪生怕死的儿子。”谢子息轻轻一笑，“你被收押的消息一传去，你的长子就写了密旨，快马传入京城，愿双手奉上西洲并入京城为质，只求饶吴王府上下一条性命。”
他笑吟吟地道：“叔叔说我答应与否？”
吴王淡淡道：“成王败寇，本应悉听陛下处置，只是我那一府老弱妇孺，到底与陛下有几分亲缘关系。”
谢子息却忽然变了脸色，“放虎归山，姑息养奸，我可没那么好心。”他向后使了个眼色，就有一名小太监端酒上来。他掸了掸衣袖，漂亮修长的手指端起白玉酒壶，将清亮的酒液缓缓注入幽碧色的酒杯，地牢昏黄的光照在他面上，更凸显了他精致的轮廓。这位宛如出去郊游踏青的富家小公子，眉眼一弯，语气中却带着阴狠毒辣，“五马分尸，凌迟腰斩，这些到底不太体面。看在你是皇亲，朕赐你一杯清酒，皇叔要是没别的说的，就抓紧时间上路吧。”
吴王接过酒杯，摇了摇里面液体，却迟迟没有动作。
谢子息指尖缓缓抚过那白玉酒壶的壶身，开口道：“皇叔放心，你那一家老小，朕会手下留情。”
吴王这才将杯中酒饮尽。
待他毒发，面上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时，谢子息这才不紧不慢的向身后的内侍要了手帕擦手，待十根手指都仔细擦完，他将干净如新的手帕丢到吴王死状可怖的脸上，不疾不徐地补充道：“只是我的那些堂哥堂弟，大概可能不久也要与您见面了。”
西洲的事当然没谢子息说得这么容易。知道了他父亲的事后，吴王的长子就反了。他自立为王，与外敌勾结，一路打着昏君无道，残杀血亲的幌子招兵买马气焰大涨，已经连破两城，颇有些势不可挡的锐气。
丞相本来处理完了水患，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可恒河年年有灾，气氛早就不算安定，为了平定民心，他一时也只能留在恒河主持大局，无法脱身回京都。
谢子息借着吴王的事提前掌权，虽然因为形势危急没有举行仪式，但有着盛家的势力在背后支撑，他确确实实已经是整个王朝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了。
年轻的帝王下了朝向书房走去，眉心微微蹙着，却不是为迫在眉睫的战事烦恼。
他只是有些……不知道对盛斯年如何是好。
若是原来的盛小将军，谢子息大概有数十种方法对付他并漂亮利落地完成任务。
可这个人他不仅是一周目为他而死的盛斯年，他还是他亲手养大的小狼崽，是为他而死的赵湛。
想起惩罚世界的最后，赵湛捅入他心口那把匕首。谢子息不禁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泛起一丝空落落的疼痛，微弱绵长。
赵湛最后，其实是恨他的对么？
“宿主。”系统平板无波的声音响起，“主角只会有相关世界的记忆，你不必为此庸人自扰，过多的感情对你完成任务没有好处。”
谢子息沉默了会儿，只是回答，“我是人，不是机器。”
既然是人，知道了这些事，怎么会无动于衷？
他低头垂眸看向自己白皙的手掌，握成拳复又张开，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
他预感自己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笔直了。
或许，弯成蚊香也说不定了。
……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