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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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灯火亮起，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路边的店铺老板和推车摊主都忙碌又热情地招呼起了生意。
两人沿着一个清净些的方向走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单刀直入地挑开话题。
“要吃点什么吗？”
想到月影什么都没吃就从居酒屋出来，可能会感到饿，玄间便问道。
“啊？嗯，那个怎么样。”月影随手指了一家炸肉饼店。
玄间看了眼那家店铺，下意识地想咬千本却感觉嘴里空荡荡的，才想起千本落在居酒屋了。
“等我一下。”他不太习惯地抿了下嘴，走向那家店铺。
月影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捉摸不到他的想法。
作为哥哥的队友，他应该是为她欺骗了他们而生气的吧。
“我拿到就是我的了!梨奈你追上我再说吧！”
一个举着雪糕小男孩边笑边飞奔了过来。他身后追着个小女孩，她脸蛋跑得红彤彤的，气呼呼地追着男孩还自己雪糕。
月影向后退了半步，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跑过，微微笑了起来，眼中闪烁起细碎的光。
这就是木叶的未来们，不用在血雨腥风中以命搏杀，只需要在和平中平安地快乐地长大。
她所选择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足够了。
“喂月影，你吃辣吗？”道路那侧的青年回头遥遥地问她。
她没听清他问了什么，只得胡乱点点头。
刚炸好的肉饼还烫着，玄间还要了张纸垫在小纸袋外面，这才递给她。
诱人的香味扑鼻，勾起了少女的食欲。她两手捧着热乎乎的炸肉饼，仰头问:“我们去哪？”
玄间想了想，没什么主意:“随便走走？”
“嗯。”
真的有些饿了的月影点点头，低头剥开纸袋吹了吹，咬了一小口，不想被烫了舌头，只能张着嘴不停地呵气。
这副“我只管吃，你走就好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的样子让玄间无奈之余勾起了嘴角。
她倒真不怕自己把她给拐跑了。
嘴里的肉稍微凉了些，月影嚼了几口，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又仔细的品了品，一股酥麻的痛感自味蕾炸开到整个嘴巴。
她的眼睛登时瞪圆了，捏着炸肉饼的手指掐进袋子里。
辣、辣的。
月影是典型的滴辣不沾。因为味蕾比平常人更敏感一些，几滴辣椒油就能让她躺平升天。
耳膜像是涨了起来，太阳穴附近嗡嗡嗡的响个不停，眼泪不停在眼里打转。
要死人了!
她强忍着舌头的疼痛，强迫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自以为没被注意到地擦了擦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努力地装得像没事人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玄间一路都在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她，又怎么会没发现她的异样，试探地问:“你不会不能吃辣吧。”
月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嘴巴爆炸的痛感，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向他。
玄间:“……那你刚才还点头。”
几经改道的河流水声潺潺，河岸两堤长满了野花和青草。
月影心思细腻，平时本来很少因毛躁出错，现在两次连续都在一个人面前丢人，自己都跟自己闹起了小孩子脾气。
她拿着玄间的原味炸肉排，吸了一大口饮料，撑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甜甜的味道很快就治愈了被摧残过的味蕾。
远处忽然飞来了一群黑鸟，它们盘旋在蓝灰中透着亮的天空上，发出凄清的鸣叫，让月影的目光重新变得平和。
“咕咚”咽下饮料，她仰头看着成群结队的鸟儿:“玄间你应该猜到了，我就是流马。”
坐在她旁边的青年一手随意地撑着草地，折了根草叶子叼在口中，“嗯”了一声，也不插话，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说。
“我选择成为忍者的原因很简单，哥哥为了让我远离战场拿起了刀，我也想要拥有同等的力量保护他……”
他们彼此都单纯的觉得自己是为了对方好，忽视了最重要的——沟通，这才导致了今天这不好收场的局面。
真是对笨蛋兄妹啊。
“十四岁那年我去雨隐村参加了中忍考试，那时几大国刚停战没多久。你大概也听说过那件事，暗部队长肃清间谍…云隐村知道了我们的情报，制定了‘写轮眼狩猎计划’，甚至派出了上忍。在那场考试里，我的队友宇智波净为了保护我死了。”
“临死前她挖出了自己的眼睛，要我们带回村子，然后自己跳进了排水的水道，不知道最后被冲到了哪里去。”
十四岁的她有着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和憧憬的男生，最终这些都埋葬在水里了。
后来每当下雨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雨之国阴暗的天空，连绵的雨，溅在脸庞上的鲜血以及女孩空荡荡的眼眶。
那个嘴巴坏的出奇的讨厌鬼再也不会回来了，没几年她的心上人也葬身在水中。
“我们都在不停失去，所以现在所拥有的才显得无比珍贵。我想保护的东西越来越多。”
她没有流泪，也可能流了吧，但因为天色太暗，或者因为玄间正低垂着目光，并没有看到。
复仇、保护、金钱、力量……成为忍者的原因无外乎就这么几个，他们两个刚好一样。
同伴的死亡谈起来稀松平常，但真正能坦然面对那份疼痛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她是怎样度过那段不能与人言说的灰暗日子的呢。
玄间想起了第一次见“流马”的时候，她戴着面具突然降临，以一手漂亮的剑术扭转了战局。她像所有暗部一样冰冷而杀伐果决，却不像眼前的这个似月似水的月光月影。
“我想保护我唯一的队友犬冢耳；还有我的老师油女志生；我想替净保护她所珍视之人；我想保护这个父母甘愿为之牺牲性命的村子；我想要守护这个村子的将来……”
“我的十八岁是把刀从一个心脏捅进另一个心脏，是从一个战场奔向另一个战场，玄间你在这个年龄时应该更辛苦吧，毕竟那时还没有停战。”
她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声音越来越轻，却很坚定。
这是一双非常娇气的手，不管挥刀多少次，都只能是起些水泡，哪怕她磨烂了手掌也磨不成茧子，所以只要用刀的时间太长就会疼痛。
“但我不希望现在的孩子们也像我一样，只想他们能幸福快乐的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喜欢的人恋爱结婚，不用再经历分别之痛，所以、所以……”
她说着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终于染上了些哭腔。
“不用这样小心翼翼也没关系。”
玄间半蹲在她面前，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然后发觉自己这行为有些不妥，便把手收了回去，搭在腿上。
“没有人会因此责备你。”
空气中充盈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有风吹过，他因为没扎头巾而散落下来的发丝拂动，口中叼着的草叶也微微摇晃着。
月影透过指缝愣愣地看着他，那双满是包容和笑意的眼睛温柔得几乎要将人融化。
“但在保护别人的同时，你也要知道，你也是别人想要保护的存在。”
像你的同伴一样，疾风还有其他人也想要保护你。
月色溶溶的夏夜，草丛中虫鸣起伏不绝。
还是那条铺满卵石的小路，还是并肩而行的两个人。
“回家吧。”
行至刻着刀与弯月的族碑，玄间停了下来，对月影道。
“请稍等一下，你的外套我还没有还给你，”月影红着脸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提起这事，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又想起了姑娘当初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样子，玄间不太敢看她，连忙移开目光说了声“好”。
她还是像上次一样，小跑着穿过竹林小道，低低梳在脑后的两条辫子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平跟木屐踏过回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渐渐远去、消失，然后又出现、接近……
玄间的脑中浮现出她提着裙摆，借着风去踩地上摇曳的月光的样子，想象着她的裙后的丝带是怎样地飞舞，辫子是怎么在肩头摇晃，嘴唇带着什么样的弧度，眼睛又是多么明亮……
脑海里朦胧的身影和小路那端的姑娘重合了，踩着铺满清晖的卵石路向他跑来。
他看得有些失神，勾起嘴角，自言自语地低声道:“这下是真的跑不掉了……月亮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