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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单枪匹马死堵恶水 排兵布阵奋战火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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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单枪匹马死堵恶水
排兵布阵奋战火龙
站在空荡荡地坪上的金云飞,看着打道回府的满伢子,他感慨万分,笑着问于若男:“若男,今天是谁赶走了挖金子的满伢子?”
于若男想了想说:“应该是金小虎的忠孝礼义思想,赶走了挖金子的满伢子。”
金云飞说:“对,是金小虎的忠孝礼义思想赶走了挖金子的满伢子!”于若男笑了笑说:“怪不得你金云飞一个无名小卒能赶走挖金子的满伢子,原来你手中拿着金小虎忠孝礼义思想这把杀手锏!”
金云飞沾沾自喜地回答:
“当然啰,我手中没有金小虎忠孝礼义思想这把杀手锏,能赶走死皮赖脸的满伢子?”
正当他俩一唱一和自取其乐时,掘井队的掘井人和华英、许振山一道从八号平峒口走出来了。金云飞看着许振山那心事沉沉的样子,他拉着于若男急忙走了过去,问:“许矿长,一号主井淹了?”
许振山唉声叹气地回答:“一号主井淹了!”
金云飞火冒三丈,他问掘井人:“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让一个好端端的一号主井淹掉呢?”
许振山说:“云飞,你不能责怪掘井人,他们已经尽力了。你看一号主井壁涌出来的水,温度那么高,水势那么大,他们全力以赴用红旗100型钻机按东西方向钻孔,用高压注浆泵注浆堵水,却屡注屡败。这样,涌出来的水多,排出去的水少……”
站在旁边的华英实在看不惯许振山那被动挨打的样子,他抢先接着说:“这一多一少,一号主井淹了!老许,我们不能就事论事,被动挨打呀!应该主动认识这地下热水其所以这样汹涌澎湃,是身处十八层地狱的那条火龙又在喷热水护金子。你不是发誓要群策群力斗那条作恶的火龙吗?现在怎么无动于衷呢?”说到这里,他指着空荡荡的地坪说:“你看,金家那些难对付的狼被金云飞赶走了,你一个足智多谋的矿长难道赶不走那条作恶的火龙?”
华英这一激将法用得太妙了,这位瞻前顾后的许矿长终于同意斗祸水,战火龙,他说:“老华,你放心,我许振山一定和那条作恶的火龙作坚决的斗争,彻底堵住它喷出来的祸水,让它永世不得翻身!”说完,他问金云飞:
“云飞,你在注浆堵水方面既有理论知识,又有实践经验,你认为我们现在怎样做才能堵住这增大了的地下热水?”
金云飞想了想说:“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减慢地下水的流速,延长水泥的凝固时间,我认为这样做可以堵住增大了的地下热水。”
“减慢地下水的流速?这好办呀,我们按同一方向加密钻孔,将地下水分流,这样水的流速不就减慢了吗?”
金云飞高兴得跳了起来,他说:“许矿长,你说得对,我们按同一方向加密钻孔,将地下水分流,可以堵住这增大了的地下涌水!”说完,他朝矿调度室大声呼唤掘井人下井加密钻孔堵水。
站在旁边的于若男听着金云飞的呼唤声,她问:“云飞,你要下井堵水?”她不等金云飞回答,滔滔不绝地说:“你的那个以假乱真的事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二赖子和满伢子将重铀酸铵当作金子到处宣扬,如果敌特分子知道了,他们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金子,是重铀酸铵。对这样一个重大问题,你就这样以假乱真,不闻不问的草草收场?我俩应该向华书记汇报呀!”
华英听了这番话,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若男,你说的是一件什么事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金云飞抢先说:“华书记,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和若男来到八号平峒口,发现无知的二赖子把重铀酸铵(俗称黄饼)看成金子,他如获至宝的到处宣扬,于是我笑着对若男说:“这样好呀,以假乱真嘛!”若男说我这样做,很不严肃,应该向你汇报!”
华英啊了一声,他微微地点着头。
许振山说:“云飞,其实,你那个以假乱真乱不了敌特分子,因为他们知道那黄色的东西不是金子,是重铀酸铵。二赖子把重铀酸当成金子宣扬,这样的大事,你不能随随便便以假乱真,一走了之!”金云飞心理想:“这以假乱真搞得不好,确实会造成严重后果,怎么办?他无可奈何地对许振山说:
“许矿长,我们现在只能就汤下面,以假乱真呀!你看,今天金家湾金姓人遵照老祖宗金山彪的遗愿,他们纷纷表示要挖出金银寨上的金子归还人民,这是金家忠孝礼义思想的一次大展示。如果我们坚持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金银寨上没有金子,只有铀矿,我想这样做既泄漏了国家的机密,又扼杀了金家人来之不易的忠孝礼义思想,还不如就汤下面,以假乱真,支持他们挖出金子归还人民!”
一直沉默不语的华英高兴地对许振山说:
“老许,我认为金云飞对这件啼笑皆非的事处理得体。他这样做,既不伤害金家人的情感,又保守了国家的机密,两全其美呀!”
许振山看着华英那喜笑颜开的样子,他心里想,这华书记对挖金子的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许振山何必跟他对立呢?想到这里,他说:“老华,你说两全其美,那就这样办嘛!”
华英转身问于若男:
“若男,你的意见呢?”
于若男笑着说:“两位领导都知道了云飞那以假乱真的来龙去脉,并且同意他这样做,我于若男当然会支持云飞就汤下面以假乱真啰!”
华英看着金云飞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他说:
“云飞,其实你那个以假乱真只是维护了金家人的忠孝礼义思想,没有调动掘井人的生产积极性,不是十全十美。”
“没有调动掘进人的生产积极性?”
“是呀,如果你能把柳公和尚贪污朝廷慈善基金这个故事告诉掘井人,我想,爱憎分明的掘井人一定会仇视柳公和尚,在仇视中,他们会迸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量斗祸水,战火龙。这样一来,你的那个以假乱真,既维护了金家人的忠孝礼义思想,又调动了掘井人的生产积极性,变得十全十美了。”
金云飞恍然大悟,他急转身,大步走到掘井人面前(他们已汇集在八号平峒口的地坪上)大声说:同志们,你们知道吗?民间传说的那个柳公和尚因为贪污朝廷慈善基金,被当朝农民起义军领袖黄巢处置了,他死不悔改,变成了一条火龙藏在金银寨下的地层深处喷热水,护金子。在这条火龙面前你们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办?”不等掘井人回答,金云飞坚定有力地说:
“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下井斗热水,战火龙。挖出柳公和尚贪污得来的金子归还人民。”
掘井人听了金云飞这番话,一个个摩拳擦掌,异口同声地说:“金队长,你说得对,我们马上下井加密钻孔,挖出柳公和尚贪污得来的金子归还人民。”
说完,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重返井下堵水。
金云飞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分,他心里想:这是一支对贪污腐败分子充满着仇恨的工人阶级队伍,我金云飞必须站在这支队伍的最前列。想到这里,他朝于若男挥挥手,大踏步地消失在八号平峒口。
华英看着金云飞和掘井人一个个重返井下堵水,他笑着对许振山说:
“老许,你看金云飞和掘井人用不着我俩作动员,他们能雄赳赳气昂昂的重返井下堵水。他们这样做,是我们利用古代民间传说为现代生产服务所获得的丰硕成果呀!这一成果象一朵鲜艳夺目的花朵,鼓舞着我们勇往直前。”许振山笑着连连点头。
华英看着许振山那高兴的样子,他试探着说:“老许,如果有一天,我们告诉全矿各个工作岗位上的革命职工,井下热水是贪污朝廷慈善基金的柳公和尚的幽灵喷出来的,我想这些职工的思想会积极战火龙、堵祸水,到那时矿将不是一花独放,而是万紫千红了。”
听了华英这番话,许振山心里想:这华书记想在全矿范围演出以假乱真这场戏,他开着玩笑说:
“老华,这民间传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这个党委书记在全矿范围公开宣扬这些唯心的东西有点不合适。”
“不合适?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华英生是党的人,死为党的鬼,只要能调动广大职工的生产积极性,又快又好地建成主井为党和国家提升铀矿石,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原子弹,我华英死不足惜!”
于若男看着眼前的书记、矿长意见不统一,心里不是滋味,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八号平峒口的地坪上寂静无声。
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矿调度室小唐跑过来了,他说:“许矿长,今天上午,化验室的同志拿着做标准源的十小块矿石,随手放在矿调度室墙角落里,转眼功夫不见了!”
于若男听了这消息,心里一怔,她想起了二赖子手中那块神秘兮兮的小石头,急忙说:“许矿长,是金家湾的二赖子将做标准源的矿石当成金矿石偷走了。”
许振山开着玩笑对华英说:
“老华,你看这以假乱真将铀矿石当成金矿石乱丢了!”
华英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他耐着性子说:“老许,丢失铀矿石是一件意外事,我们不能以此否定以假乱真,应该立即组织保卫人员将铀矿石完整无缺地追回来。化验室的同志怎么能将做标准源的铀矿石乱丢乱放呢?对他们要进行一次保密教育,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至于以假乱真,开弓没有回头箭。明天,我华英亲自去金家湾,动员金家父老乡亲到八号平峒口的地坪上,召开挖出金子,归还人民的誓师大会。我想通过他们这次大会,告诉全矿职工,金银寨下有条喷祸水护金子的火龙,动员他们从思想上和金家人一道战火龙,挖出金子,归还人民。”
说到这里,他稍停了一会,语重心长地说:“老许同志,现在,金云飞和掘井人已重返井下斗祸水、战火龙,这标志着我俩已经卷入以假乱真这场游戏,你怎么还瞻前顾后,迟迟不动呢?”
许振山听了华英这咄咄逼人的话,毫不示弱,他说:“华书记,我是矿长,我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带领掘井人堵住地下水,恢复1号主井生产,让主井尽快投入运行。至于挖金子与我毫无关系。”
华英急忙说:“老许,我们挖金子和你的工作是一个整体呀,怎么能说毫无关系呢?”
许振山笑而不语。
华英见许振山那深藏不露的样子,十分生气,他说:“老许,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按你的职责办,我按我的路子走,我俩互不干扰行吗?”
许振山笑着回答:“不干扰,绝对不会干扰。”
说完,他离开华英,头也不回地走进八号平峒口,指导大家按东西方向,加密钻孔,注浆堵水。
华英做梦也没有想到与自己共事多年的许振山会这样一走了之!他站在八号平峒口,望着不远处的金家湾心里想:我有金家父老乡亲作后盾,你许振山走就走吧!他转身问于若男:“若男,你能帮我追回丢失的铀矿石吗?”
于若男信心十足地说:
“华书记,我保证一天之内帮您找回铀矿石。”
华英心里想:这个年轻妹子人生地不熟,她这是在吹牛皮,说大话。
于若男从华书记的眼神中看出书记不相信自己,她笑着说:“华书记,我在这里等着云飞凯旋归来,和他一道去金家湾找铀矿石,可以肯定,这个天天叫着找老婆的二赖子用不着我俩多说话,他会乖乖地归还铀矿石。”
“你和云飞一道去金家湾?好呀!你俩到金家湾以后,先找二赖子,然后来见我。 ”
说完,这个说一不二的华英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子越过地坪,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职工生活区。他穿过一排排土砖泥瓦房,终于回到了矿办公大楼(原湖南省疟疾防治所),他没有进办公室,转过一道弯,气喘吁吁地走进家门,躺在木制沙发上。与他朝夕相处的老伴梅艳,急急忙忙从隔壁房屋走出来,又爱又恨地说:“老华,你这样没完没了地工作,身体会拖垮的呀!”
华英摆摆手说:“拿点吃的过来,我的肚子饿了!”梅艳转身去厨房,华英又说:
“明天我要去金家湾组织金家人到八号平峒口召开挖金子归还人民的动员大会,你有什么……”
不等华英说完,梅艳翘着嘴巴说:
“你累得象狗熊一样,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行吗?”
“明天的事,提前今天说,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呀。”
梅艳哭笑不得,她心里想:这个死老头子的工作什么时候才有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