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暖长廷之许你万万年》谷埃子

28、第二十七章

　　这样清冷的夜已经许久不曾见到，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也许耀眼的光都奔向了十里外的京城了。
　　我还是坐在矮松树下，微微靠着，身体没有暖意，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衣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全身依旧瑟瑟发抖着。
　　“阿扬…”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颤抖而凄凉。
　　我倚着树，不想言语半分，身子抖得不行，已是无法动弹。
　　半晌，一双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我，手指划过我的脸庞。
　　“阿扬，别离开我，”这样的声音脆弱而又伤感，听起来有些许哭意。
　　我拥了拥棉衣，咬牙挣脱他的手：“刘巷，逼我离开的是你自己。”
　　“韩昌虎视眈眈，我的兵马需要时间整顿，娶她是最好的选择。”声音越发低沉空凉。
　　如此理由我又何尝不知，我在乎的并非这些，
　　沉默半晌，我终是开口说道：“罢了，你回去吧，就算没有文羲，我们也无在一起的可能，”
　　我吸了口气：“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如此贸然出来不是功亏一篑。”我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也许如此我便可平静地生活。
　　“阿扬，你不可还没有审判就将我下了狱判下死刑，你可知···”
　　“我可知什么？”我冷声打断他的话：“我的弟弟呢？我呢？何尝有人审判过才将我们如此践踏，我们难道活该如此吗？”
　　我气上心来，再也无法平静，大步跑进屋子里，关门。
　　屋外的人不知站了多久，叹下一口气，沙沙的脚步声才响起又落下。
　　——
　　“莘扬，我需要你为我办最后一件事。”声音丝毫没有悔意，反而显得更加强硬。
　　我冷笑着，他没有半分悔意，我也不再有半点畏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女儿。”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这最后一件事至关重要，若不成，韩绪之命不保。”
　　“程忠，你眼里就没有半分骨肉之意？”
　　程忠不语，递上一把剑来，寒光乍现，却是织御。
　　一杀无止，无杀才止。
　　织御的命，亦是我的。
　　而给了我这样命的，竟是我的生父。
　　我接过织御：“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便与你再无半分瓜葛。说吧，是谁。”
　　“韩昌。”
　　“好。”
　　在他离开的时候，我竟落下泪来，分不清心伤还是心酸。
　　织御握在手中，身上的寒气不再翻滚，杀机却蠢蠢欲动。
　　韩昌死后，我莘扬便真正孑然一身。
　　——
　　宫内灯火通明，上书房守卫森严，隐在暗处的暗卫更是多。
　　织御似乎嗅到了血腥味，隐隐有些不安分起来。
　　随着织御的蠢蠢欲动，我更是无法按捺心中的杀机，直直向上书房掠去。
　　几个暗卫留守上书房，其余的都向我冲。斩下一人的首级后，织御饮了血，杀戮已无止无休。
　　身上挨了不知几刀，暗卫才尽数倒下，意识似乎有些不清楚，有一个念头倒是越发清晰，那就是——杀。
　　推开门那一刹那，韩昌正平静地看着书，见我进去，头也未抬。
　　我提气跃到他的身边，织御的锋刃落在他的肩头。
　　“你为何不反抗？”
　　韩昌轻轻一笑：“既是命，为何闪躲。”
　　我疑惑道：“为何知道这是命？”
　　“先帝消失后，未见《御剑心法》，如此便是命，”他放下手中的书继续道：“《御剑心法》和织御代代相传，历代帝者皆有一个修习心法的死士。修习此心法之人将杀尽阻帝者之路之人。”
　　我提着织御离开之时，整个皇宫灯火通明，所有的侍卫都忙着抓刺客，而后宫佳丽三千，皆悲呼帝逝。
　　一边向城外赶去，一边想着韩昌最后的话。
　　他说，当他在雪山一处洞找到先帝之时，先帝的躯体已被冰封。他说，你也是可怜之人。
　　想必先帝也是勘破心法第十重，不愿陷入无止境的杀戮中才舍下一切，自生自灭。他的错也许是太慈悲，不愿他人陷入如此命途中，甘愿以己御己。
　　来到后溪不是意料中的事，织御愈发冰冷，我的身体再扛不住倒在了地上，也许我将步先帝后尘永世冰封，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呢。
　　韩绪，终是你负了我，负了我未出世的孩儿，终究你不愿负了你的江山。
　　意识越来越迷糊，我隐隐感觉有人将我抱在怀里，我睁不开眼睛，只听见那人说道：“阿瑶，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琴瑶三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