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暖长廷之许你万万年》谷埃子

23、第二十二章

　　自练心法已有三月，天儿已冷得入骨，御寒的本事越来越弱，我只得成日躲在被窝里，蜷着被子。
　　刘御说练了《御剑心法》之人不畏寒，我已经练到第九阶却越发畏寒，想来若要达到不畏寒的境界怕是要达到第十阶的巅峰了。
　　这几个月为了早早练成，我几乎日日挥剑，自然功力也增长迅速，可惜过了第九阶之后怎么也无法再进一步，总感觉缺少点什么，九阶的威力已经不容小觑，于是我索性就这样停着，时时忍受严寒的侵蚀。
　　“伏桑，再搬个炉子进来。”我裹着被子磕着瓜子。
　　“少夫人，近来你越发怕冷了，可是…”
　　我打断伏桑的话：“我没事，你快些去吧，对了，少爷回来了么。”
　　“还没有，这会子宫门已经落锁，少爷怕是明日才能回来了。”
　　我点点头，心下却不免紧了一紧。当年韩昌既然能够在满朝文武反对之下篡得皇位并且坐稳，还将皇室一脉毁得干净，他的城府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若是他发现刘巷是当年的幼太子韩绪，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必诛之。
　　“少夫人，老爷请你到书房说话。”
　　刘御倒是和我心意相通了，我正想着找他。
　　书房。
　　“老爷，你找我。”
　　“莘扬，你入府也有半年了吧。”
　　我颔了颔首，答道：“是。”
　　“如今朝堂独断，众大臣不敢进言。那韩昌又是野心之人，这些年来四处征战，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刘御眉头紧皱，我知他要做什么，可他依旧不慌不乱，大将风范一览无余。
　　“老爷，我明白。”
　　可是他口中的韩昌，与我所看到的，竟然无法重合。
　　他挥了挥衣袖，我急急夺门而去。
　　我站在宫墙上，覆了面纱，握着织御。
　　月光落在织御上，耀出的是森森白光，透出的是十成冷意。来往的宫人缩着脖子，哈着热气。
　　寒风却不能使我动摇，手中的织御源源不断地将温暖送到我体内，这也是为何《御剑心法》需要织御。
　　上书房。
　　韩昌执着一枚黑子，笑着说道：“巷儿，这些年，朕也算是瞧着你长大了。”
　　刘巷手中白子一滞：“皇上待我如亲儿，允我与皇子门一同练习。微臣自小丧母，皇后娘娘更是将我视若己出，不可谓不亲。”
　　白子落地，却弃了块城池。
　　“哈哈哈，巷儿，你这棋艺怎的没有一丝长进。白子若是落在这儿…我必满盘皆输。”韩昌指着棋盘道。
　　刘巷放下棋子跪在地上：“恕微臣愚钝。”
　　韩昌拿起念珠，笑着问道：“西北如何？”
　　刘巷低着头道：“西北苦寒，将士过冬极为不易。”
　　韩昌甩了甩念珠：“你倒肯说实话。如今国库空虚，你以为如何？”
　　刘巷抬起头道：“国之富富在民。如今国不富，民不富，必富在官商。”
　　“官贪自古有之，若是他们不愿掏银子，朕岂能强取？”
　　“皇上，依微臣愚见，需以利诱之方能得利。”
　　“如何利诱？”
　　“如今文官选拔严苛，考取功名十分不易，不若以千金免去乡试，直接殿试，皇上亲自主考，如此商者定乐意拿出钱财换得机会。至于官宦之家，可以千金换得丹书铁劵。”
　　韩昌眸子微眯，咪了口茶道：“爱卿确有治国之才。阿羲这几日念叨着许久不见你，今夜就歇在宫里，明日你且去瞧瞧她吧，省得她将朕的耳朵念出茧来。”
　　刘巷薄唇一抿，拱手告退。
　　韩羲为当朝文羲公主，乃韩昌的长女，也是唯一一个公主，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天下之人皆知文羲公主自小钟情于当朝相府之子刘巷，年至二十却不曾婚嫁，谁料刘巷竟娶了个草民为正妻，并许下一世一人一心之诺，皇家颜面尽失，而当今圣上却未插手任何，世人皆不知眉目。
　　“常德，当年照顾韩绪的奶娘可寻到了。”常德是韩昌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打小就伴在韩昌左右。
　　“启禀皇上，还未有消息，线索被抹得干干净净，怕是有人插手了。”
　　“若他真的是韩绪，朕还真的舍不得杀他。”
　　“皇上，只是眉眼有几分相似罢了。况且当年是老奴亲自看他断了气扔到乱葬岗的，想必不会有失。”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帝王的心不是铁铸的，却比铁更坚硬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