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暖长廷之许你万万年》谷埃子

22、第二十一章

　　今日下起了小雨，秋日的凉意更甚了，都说一场春雨一场寒，一场秋雨一场寒也是极为恰当的。
　　身上多了件披风，暖了不少。
　　“天儿又凉了不少，少夫人当心着凉。”伏桑为我系好带子。
　　相府中人尽皆知，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阿云前些日子得了寒疾，不治而死，如今伏桑是少夫人身边的大红人。
　　“少爷回来了么？”我拢了拢披风。
　　自从练了《御剑心法》，我御寒的本事弱了不少，寻常一点凉风竟也使我瑟瑟发抖。
　　“少爷今儿一大早来的，现下在老爷书房里叙话。”
　　我点点头，心里想见他的感觉如今也不那么强烈了，甚至，我觉得自己开始有些躲着他。
　　昨日伏桑拿来一把剑交给我，我便开始练第二阶。
　　那剑名叫织御，刘御将它交给我，只因这《御剑心法》配上织御才能发挥到极致。
　　我拼命练了一天，虎口处起了水，午后练字的时候怎么都握不起笔，于是便索性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
　　我眯着眼睛，一袭白衣在阳光下依稀拂动。
　　来人一手负在背后，青丝随风而舞，恍若仙人。
　　多日未见，他瘦了，黑了，却更见风韵。
　　他的手抚上我的面颊，来回摩挲着，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阿扬，我好像一万年没见你了，你越发清瘦了。”
　　我将手覆在他的手上，躲进他的怀里：“夫君，是你瘦了。”他的怀里没有半分香味，却温暖柔软。
　　我的脑中突然掠过一句话：若是猎物身上有气味，想逃过敌人追杀不易。
　　我自己笑自己，刘巷如何是猎物呢，他该是威武的猎人。
　　“阿扬，你身子好些了，不如我们出去躲懒如何？”刘巷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这一刻他多么像是一个未经人世的孩童，眸中无杂色，只是天真与快乐。
　　我起身将他的发箍拿下，一头青丝完全自由在秋风里，我笑着说：“好啊，不如就去青松县？”
　　刘巷躺在我方才躺过的躺椅上，用手枕着头，眯着眼睛却不做声。
　　我笑着摇了摇他的手求饶：“好夫君，我错了，你就带我去青松县吧？”
　　刘巷依旧一声不吭，我不依不饶地摇着他的手，谁知他一下子仰起头来在我嘴边印下一吻，我面上一红佯怒着跑进房里。
　　我拿起小几上的一朵金菊，扯着花瓣玩。突然身上一紧，我已被刘巷桎梏在双臂间，动弹不得。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好阿扬，只要你答应我以后日日为我束发我便应了你。”
　　因是我取笑在前，他无礼在后，我叽叽歪歪地应道：“我束发的本事可不大……”
　　他笑了几声：“为夫怎会介怀。”于是我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诶？如果这个午日得以轮回一生一世，死也甘愿。不，不甘愿。
　　我舍不得。
　　青松县的松如今已是几分翠绿，待到大雪封山之时，这翠绿便可变成墨绿。
　　漫天飞扬的雪覆在地上，积起半指厚，任孩童跑雪仗滚雪人印雪影子玩。雪在青松县是有灵性的东西，覆了万物，却不覆这里的青松半分，自然，我的两棵矮松是例外的。
　　好久未回青松县，步伐也似生疏了。另我惊喜的是，家里一切如初，想来是刘巷安排了人日日打扫。
　　我握住他的手，热泪盈上眼眶：“夫君，多谢。”
　　“刘夫人，如此客气做什么。”
　　我低笑两声，抚上矮松。我觉得自己是和它们连在一起的，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或是它们不在了，那么另一方定不能长久地存活在这人间了。
　　面上凉意一盛，我刚想用手擦擦，刘巷就吻了上来，一寸一寸以温暖覆去了凉意。
　　若是有一天有人会问我，你后悔么。
　　我会说：有君如此，不悔。我有一世一人一心。
　　“夫君，一世一人一心，不死不休。”
　　他轻抚我的发说道：“傻子，哪来那么多死不死的。”
　　我闭上了眼，纵一切只得沦为南柯一梦，困在这梦境中是我最大的幸福。
　　阿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