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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12月19日,阴—辰

      今日堂子里比较清静,阿金和阿伟带着几个兄弟下去巡场子,我落得清静便想着他,于是打算去韩餐店那里兜一圈。这半年时间,白天只要没有课,他一定会是在那里。

      我出了办公室,看见走廊里常桂正在打电话,痞里痞气的神态,突然一脚踹上了墙,破口大骂,“靠!哪个崽子不长眼,敢欺到爷爷头上!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安排几个兄弟,过去废了他!你就别掺和了!”

      他扣了电话往回走,正巧看见我,向我弯了弯腰打招呼之后,变现得有些窘迫。我不继续走也不问他,他也不敢就这样擦着我身子过去。僵持了一瞬之后,常桂老实向我交代,“家里表弟被人打进了医院,我姨妈害怕,就把电话打给了我。”

      我挑了挑眉,常桂挑了些枝枝梢梢的说给我听,他知道我对他那个二世祖表弟厌恶的很。尤其这两年,我受了束缚,更加不喜欢堂子里仗势欺人的行径。这种世道已经不是义父闯天下那个年代,我们也不能做一辈字的流氓,这些兄弟们愿意随着我改变,我也正在与州央集团合作打算洗白,兄弟们即使做些肮脏的事,也不惹了我眼烦。

      他那个表弟仗着常桂在堂子里当了个堂口掌事,在外面无法无天,净做些欺善怕恶的事,我也常有耳闻,无非是看在常桂与我出生入死过的份上,我对此稍有点放纵,倒是让他越发不知好歹,这次说是被打伤,谁知道对方是死是残?他那五大三粗的体型能让对方讨到好处?我深不以为然。我深深看了常桂一眼,直看得他额角出了汗,心里微叹一口气,说了一句“行事知分寸”,绕过他径直离开了。

      他并不在韩餐店,我虽有些失落,但这种事情也是常有,毕竟他还是个学生,有课业有科研。等我到雅典皇宫了解的情况是昨天他已经预支了薪水,我这才觉得有些奇怪来,他是否又有缺钱的急事?如此一想,心里越发觉得苦,却又不敢真的去查,有种浑身的力气也使不出来的感觉。

      晚上我应了苏启的场儿,他是州央集团总裁,年仅三十,本市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从祖父那里承的家业,比我这种活在肮脏里打滚的人要鲜亮的多。

      自我接管暗堂,我便有心将黑转白,我在这方面经验有限,自知不适合,便想借苏启的州央来周旋。黑黑白白的勾当,在他父亲掌管州央的时候与我们就有些接触,后来因为各自的需要变得越发频繁。直到我上位,因我与苏启年纪差得不大,时常凑在一起热闹,一来二去,勾肩搭背地熟稔起来。

      场子定在老地方淮海乔,面上倒是低调,里面却富丽堂皇,墙面的砖块都是古物,这是州央名下的产业,我有心要来,是因为里面有位面点师傅做出的米酥像极了前世主子爱吃的味道。

      苏启已经在里面了,偌大的包间显得极尽奢侈,这里一天也接不了几桌客,包房自然是怎么豪华怎么来,怎么舒坦怎么整,一个小包房就能破了三四个韩餐店……当想起韩餐店那一刻我竟有些莫名一震,怎么有种魔障的感觉,无故想起那里来。我抿着嘴角,我去过那里一次,也是离他最近的一次,自然印象深刻些。

      苏启的声音将我勾了回来,“你倒说说什么事值得你这千年苦瓜脸开了花?”我瞥他一眼,不理他的讥笑,径直在他旁侧的沙发上屈腿坐下,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烟叼进嘴里,点燃。

      我们窝在沙发里,沉醉在烟雾中,各不说话,直到烟抽到了底,他起身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看你又愣着脸!来,廖厨又研究了个新菜品,过来尝尝。”

      他一边引着我向餐桌走,一边对旁边的侍者说“上菜”。桌上山珍海味再多,也少不了一盘米酥,我从不吃,但是都知我规矩,一向是要上的,他们权当是我拿来看的。菜品很精致,我从不追求口腹之欲,因为今生许我安定无忧,已是上天垂帘,想起此刻主子不知吃的些什么,顿觉失了胃口。

      苏启看我食之无味的样子,也放下筷子结束了珍馐之旅,侍者来撤盘子,唯独留下了那盘没人动过的米酥。

      苏启又递给我一支烟,我平日里束着自己,很少抽烟,但我知道有句话叫“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我因为心里烦着,也没拒绝,尼古丁让我稍稍舒服了些。

      我觉得自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以前总以为不见便不思念,现在想来却是恰好相反,那滋味比得上地府里的阴冷。

      苏启看出我心情不佳,也不是个谈事的时候,所以干脆引我去淮海乔高层的娱乐会所,我们一边泡着温泉,一边谈着生意。

      最近我手底下有一票东非枪火走-私的买卖,与以往一样,钱是在州央洗的,但这次,我想直接划拨到苏启名下,换淮海乔。

      苏启知道我一直都喜欢淮海乔面点邱师傅的手艺,尽管这里是有钱排不上号儿的地方,我的来去一向是不用随他们的规矩。我要的东西,即使师傅们手里有别的活计,也会第一时间给我做上,换句话说,淮海乔是不是我的,都不会误我什么事。

      只是,不是我的,便不是他的,哪怕那一盘米酥,与他都不是便利,这才是我耿耿于怀的。
      淮海乔在州央也只是个小资产,因为自抬身价的规矩,进项就比较慢,只是个舒养精神的地方,不适合生意人,恰巧苏启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这次我手里的买卖金额不算小数,买下两三个淮海乔也是富裕,我只见他稍微冥思了一会儿,轻轻吐出一个“好”字,我却勾起了嘴角,心情也跟着畅快了起来。说起来,我还真是个情绪上的流浪者。

      我与苏启在淮海乔好好享受了一把,把该谈的生意也都一一谈过。我由黑转白的计划已久,州央旗下一家公司马上就要上市,在这之前,他们会把这家公司转到我名下,成为我洗转的开始。

      总体来说,今天的结果很让我满意,在按摩间放松之下有些迷瞪,迷迷糊糊间听到苏启接了一个电话,大概是什么人遇到了点事,需要他帮忙保个人,我乏得厉害,便直接在淮海乔开了客房睡下了。

      12月19日,阴—煜
      上午一节课过,我刚收拾妥当打算去店里上工,手机乍一开机,噼里啪啦的简讯就闯了进来。

      我还没时间挨个看,电话又进来了,按了接听,还没来得及放在耳旁,“鬼哭狼嚎”的声音便炸开来,“你个扫把星你想死吗?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哥哥摊上事了,你就特么拿那点钱打发我们,真是个白眼狼,丧门神……”

      爸爸还在电话里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我见惯了这种戏码,一言不发,刚打算挂了电话,里面声音一转,“小煜,你别挂电话,你哥哥这次真的出事了,对方家里有黑党子关系,我们怎么办啊?你哥哥他确实不对,但他们也将你哥打断了胳膊伤在医院,对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却咬着不依不挠,说不拿出五十万私了便不算完,小煜,他就是再混蛋,也是你亲哥,总不能让我看着他就这么完了,那,我也不活啦……”

      爸爸在电话里声泪俱下,我不免有些头疼,话说的没错,他到底是我亲哥,我也不能真看着我爸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愿这次他能长点记性也好,只是,五十万,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找到我的导师戴教授,确实有些难以启齿,表达了借钱的想法之后,教授抽了根烟,看了我很长时间,最终叹了口气,答应借给我二十万。

      虽然还差很多,但我已是感恩戴德,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许是感觉太过削薄,又叹了口气,“下个学期,我帮你联系海阳医院去实习,你也不用再在外面四处打工了,顺道再跟着我保个博,你要加油!”

      我惊讶地抬头看教授,我被传为医学院第一才子,是戴教授的得意门生,我也知上进,跟着他搞科研。只是这两年迫切需要钱的我,总是四处打工维持,教授予我不少便利,我知道我不能一辈子这样,但我也没想过,还会有机会继续读博,教授愿意帮我联系实习医院,也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我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我并非有一个悬壶济世的梦,我只是喜欢学医,当我拯救不了自己命运的时候,我希望我还能对他人稍有点作用,不枉此生一趟苦难。

      我回到宿舍,榔头和小航条件比我好很多,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出几万块的人,宿舍里只有涛子是个小富二代,老来得子本就受宠,而且爸爸在老乡有个厂子,同乡有个与他爸爸要好的兄弟在本市也混得不错,涛子管他叫董叔。

      我虽有些碍着脸面不想同学们知道我困难,却不想真的遇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境地。我自嘲一笑,向涛子开了口,涛子正抱着泡面打LOL,听我的话后,含着一口泡面转头大眼瞪向我,完全顾不上“自己”已经被打死了。

      我有些窘迫,我在他们面前从没表现得缺钱的样子,再难也没管他们借过钱,这次数量太大,难怪涛子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看我不是玩笑的模样,一口咽下泡面,“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我不再说话,涛子见问不出什么,皱着眉给我分析,“你要三十万不是小数字,我就算是求着我爸也只能给我两三万,我觉得难!”

      我不是不知道涛子说的话,但我实在走投无路,一筹莫展,我只能坐在床边低着头,心乱如麻。

      “额……我们想想办法如何?”涛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像一阵风吹过了我将要熄灭的火苗,只要是有法子,我也不能不尝试,我知道我有些没出息,做不到恩断义绝的事来。

      但是当我跟着涛子出现在七胡同赌桩时,还是有些想打退堂鼓,我虽困苦,却从不沾染这些肮脏,人总归是有些底限。

      涛子看我抿着嘴站在门口不愿进去,只说了一句,“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这么多钱,除了堵一把,你还有什么方法去筹钱?”

      这句话正中了我下怀,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战场一样。

      七胡同的赌桩是暗堂子的地下产业,里面乌漆墨黑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刺鼻的烟味直熏得我头疼,涛子轻车熟路引着我去旁边台子上看。我从没玩过也不懂规矩,涛子说只要跟着他就好,我局促的点了点头。

      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懒汉,我窝在一旁看了两局,大体也算是明白了玩法。涛子早就耐不住跃跃欲试,我咬了咬牙,随着他下注。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还愿意垂帘我,过的这两局我们手气还算不错,本来不大的赌资翻了倍。

      涛子嘀咕着,“今天手气这么好,可惜我们没有大额底注,不然非得赚上一大笔。”

      我看着赌盘转了一局又一局,手气好到让我惊讶,我们手里原本只有几百块,现在就不知道翻了几倍出来。

      如果……我咬了咬牙,转身走向柜台,拿出卡换更多的码,里面是教授刚转来不久的二十万。
      服务生看我赌资上去了,恭敬地引着我向里间走,涛子在后面追了上来,偷偷向我说道,“哎!你有大票?这外间儿的都是小打小闹的货,里间儿才是主场……”

      涛子正说着,我们已经随着侍者上了电梯,上了楼之后,豁然开朗的大厅,富丽堂皇,与楼下完全是两个世界。我不由感叹,钱的国度奢靡耀眼,这里不再是通铺,分成一个又一个包间。

      侍者引着我们来到一间,里面已经有人正在桌前开了局,这里不像楼下那样嘈杂,侍者也分了三两个站在一旁。涛子说这还不算是最高档的,百万以上的注才能再上去一层,听说那里一间都是两三个人玩的,赌注也是千姿百态,金钱,女人,房产,股份……我站在这里,觉得这世界离我十分遥远。

      我和涛子站在一旁看了两局,玩得德克萨斯,一注两万,很快就有人输了家当下桌,或是就此离开,或是再去换更多的筹码,然后便有新的赌家补上来,更替交换,很快就到了我们。

      第一局,分牌师将牌发下来,我看了一眼,轻轻盖上,弃牌,庄家胜。

      我不着急,在这个桌上的,家当一般是在二三十万左右,大家平分秋色,我只是等待时机。第二第三局同样弃牌,从第四局开始我们便小额进项,其实我们手气一直不错,只是想现在开局看看形势。我是个理智的人,涛子知道跟着我必定饿不死,于是我们开始小翻小翻得胜,每次都不多,只赢庄家两点。

      我们面前的注码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引起同桌另外几位玩家的注意,庄家不动声色,继续游戏,玩过十把左右,我手里已经有差不多四十万等值的注。我不是个贪心的人,见好就收是我这种穷苦小市民安逸的生存根本。

      可是这一局当我们掀开牌看到三张A的时候,涛子眼底都泛着金色的光,到我们下注,同桌的玩家包括庄家全都看向我们。我手心已经开始冒汗,此刻尚且理智,我知道这不是我们能够撒野的地方,于是正打算“不跟”,涛子却一把推了前面的注码,“showhand!”

      在他的这一声里,我听到了颤音,却没来得及制止,果然,其他庄家的眼底有暗光一闪,我暗叫一声糟,咽了咽口水。

      庄家却跟没事的人一样,继续叫注,这时有侍者来给我们填茶,许是场面太过于压抑,侍者手一抖,溅了几滴茶水在我门襟。他一边小声的道歉,一边拿着毛巾帮我擦干净,我本是很紧张,也无心那点水渍,由着他擦了两下我连说“没关系”。

      这只是小插曲,本局牌已经分完,我明面上一张梅花A一张红心Q,旁边玩家似乎也是胜券在握的样子,跟着我们showhand,我只能看到他明面上有两张K。其他两个玩家看我们这局闹的有点大,反复翻看了几遍自己的牌,最终犹豫了一下,不再跟进,庄家叫停掀牌。

      我发现涛子有些激动地手都在颤,待牌敞开的那一瞬间,局势见分晓,我们手中三张A和两张Q,旁边玩家两张K两张J和一张Q,涛子半个身子都趴在赌桌上扒筹码,旁边肥头大耳的玩家一把将涛子捞起来扔在地上,“他们出老千!”

      立刻有人将我按在桌子上,将我的头狠狠压到桌面上,那一瞬间的力气很大,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撞击了一下,眼前顿时有些发昏。

      涛子欲起身理论,“你特么胡说!”却被人从身后押住了。我感觉有人从我身上摸了两下,下一秒就有东西摔在我的面前,是两张牌,A。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们被人耍了,涛子瞪着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庄家起身,端庄的仪态,“还有什么话好说?押下去!”

      他们押着我起身,依旧按着我的头不让我动弹,我只看得见几个玩家似笑非笑的嘴脸,还有倒茶的那个侍者安静的低着头。顿时一切都明朗,刚刚在他倒茶的时候故意将茶水洒在我的身上,然后趁着给我擦拭的那一瞬间动了手脚,我艰难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半傻的涛子,用眼神告诉他,我们被阴了……

      我们被押到一斤昏暗的屋子里,期初我还有些镇定,涛子对他们说我们是冤枉的,结果换来一顿毒打,我被打得有些发晕犯恶心,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来便来了个老大模样的人,我此刻才真正后悔,不该投机取巧,走进这种肮脏的地方。

      “老大”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听旁边小弟说我们俩就是抓到的老千,涛子还在喃喃的说到,“我们不是!我们是被冤枉的!”又换来了几下拳打脚踢。

      我一直比较安静,因为知道在对方故意设计你的情况下,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被拎起来,强迫跪在那个“老大”面前,粗砾的大手一把捏起我的下颚,我皱了皱眉,“毛还没长得齐就来这撒野?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我与他怒目而视,依旧不说话,许是我的眼光惹他不快,厚壮有力的大手抬起,啪啪扇了我两个耳光。耳朵里嗡嗡直响,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我有些发昏,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血,我感觉自己的脸颊一定是被扇烂了,那种疼痛简直就要入了心肺。

      我咳嗽两声,咳出血沫,但依旧没有示弱的姿态,老大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脸上,抬手示意旁边小弟搬来桌子。说实话,我本事几近晕厥的状态,却在他们将我的手按在矮桌上的时候,许是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会改变我的一生。

      所以我开始挣扎,任凭他们怎么押也押不住,就在我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后一根木棍直砸向我的膝窝。

      “嘭”的一声再次跪下,我感觉自己仿佛被钉进了地板里,膝盖骨传来的疼痛入脑,我一时之间卸了力气,再次被他们强押了下来。他们顺势卸了我的两条胳膊,那种疼入骨髓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我迷糊的双眼看见自己白皙修长的手被按在矮桌上,老大抽到一半的雪茄无情落下,甚至狠狠捻了捻,火星入肉,出了血,灭了烟……

      “啊……”我五指张开,关节扭曲,似乎这样才能减轻我的疼痛,一个粗大的烙疤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的指尖都在颤抖,因为疼痛,因为愤怒,因为无助……

      我以为最痛苦也不过如此,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我,旁边小弟又递给老大一把匕首,尖尖的刀牙。

      我喃喃的说着,“不不不……”想要用我几生几世的力量抽回手,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像是玩乐一般欺压着我们。

      涛子看到他们拿了刀,再次猛烈挣扎起来,“不!他将来要做医生的,求求你们,不要,别废了他的手,你们打我,打我,求求你们,是我出的老千,不关他的事,不要啊……”

      涛子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我回头看他,嘴里无声说到“好兄弟”,眼里淌了泪。

      我感觉刀刺入皮肉,断了筋,裂了骨,我疼到晕厥,也无力喊出我的痛苦,脑海里教授的话犹在耳边,“我帮你联系海阳医院去实习,你也不用再在外面四处打工了,顺道再跟着我保个博,你要加油!你要加油……”

      之后,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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