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光明君

13、 第八章初入卫生队

　　和支队的其他训练场地不一样，这个位于支队机关的卫生队没有热闹的训练气氛，没有各种训练设施，没有摸爬滚打的士兵。卫生队周围被栽满了各种颜色的菊花，这些菊花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而枯萎凋谢，反而坚强地挺立在一阵阵的寒风中。各种秀气的宣传画报也贴满了路边的宣传橱窗。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穿着白大褂正用手拖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路口。
　　“哎呀~无聊死了。小杰你说今天我们不会又是收空账吧？”
　　同一个办公室里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长相秀气的短发女生正在认真地从一本医学书上摘抄着笔记，她用手捋了捋头发抬头起头对着窗口发呆的女生说道：“你难道还想每天有看不完的伤员吶？”
　　“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这里好冷清啊。没有事情做真是好痛苦。要不我们到各个中队去巡诊吧？说不定还能遇上几个帅哥……”女生红着脸将拳头抱紧在胸口说道。
　　“口是心非！你是想看你那个大英雄吧？要是觉得寂寞你可以去总队医院工作啊，那里可有做不完的事，还有帅哥看。”小杰打趣道。
　　女生摇了摇小杰的手撒娇道：“哪……哪个英雄啊？你不要乱说。我这不是舍不得把你一个人扔下吗？”
　　“好啦好啦，新训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快就会有一大帮子的新兵跑过来麻烦你这个大美女了。”
　　小杰笑着刮了一下女生的小鼻子。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护士制服的女孩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开张了！开张了！高队，咱们有活干了。”
　　一听到有活干了，两个主治医生放下了手里的活一脸兴奋地向着处理室走去。

　　孔羽将严肃他们领到了卫生队的处理室后小护士看着流着一脸鲜血的刘梓就吓傻了。这丫头应该还是个实习生，没见过这阵势。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你们高队过来看看！”孔羽瞪了已近吓傻的小护士一眼。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冲出了房间。
　　“我跟你们说啊，一会遇到她们的高队都给我放机灵点，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地方不要看，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到时候吃了苦头可别说我这个做班长的没有提醒你们。”
　　刘梓呵呵地笑道：“难不成她们的高队是只老虎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处理室的门被粗鲁地打开了，一大票护士和两个医生装扮样子的女生挤进了房间。
　　“哇哦~不是我眼花了就是我已经进了天堂，没想到部队里居然有这么多漂亮妹子……”严肃惊讶地瞪着眼睛傻傻地笑道，他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啪”一个毛栗子被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严肃的脑袋上。他不解地抹了抹脑袋无辜地看着孔羽。
　　“班长你干嘛打我？”
　　孔班长也没有搭理他，而是站起来对着面前一位领头的短发女医生说道：“高队长，这两个是我今年新带的兵，新兵蛋子不懂事，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快来看看这家伙的脑袋吧。”
　　这个被称为高队长的女军医叫做高杰，是军医大学的高材生，同时也是大美女一个。但是就像她那十分男性化的名字一样，此女十分刚烈，由于从小出身于军人世家，所以练得一手好功夫，同样用一身好武艺打跑了四个相亲对象，其中两个进了医院，此举威慑了无数的追求者。几乎支队的所有人都知道卫生队就是景阳冈，冈上住着一只惹不得的母大虫。而高杰边上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女军医叫做李相音，是高杰的大学同学兼死党，平时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有一个情况除外，那就是遇见孔羽的时候。也只有在孔羽的面前这妮子才有一点女人样。对于这种关系，熟悉他们的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谁都没有点破过。此刻看到孔羽，相音又红着脸躲到角落里去了。

　　高杰也是有些无言地笑了一下说道：“我说是谁呢，原来又是孔大班长领人过来了，看来我们这里要给孔班长手底下的兵专门腾出个房间开放VIP服务了。小慧，你去把隔壁的杂物间收拾收拾，以后留给孔班长的兵专用。”
　　“嗯。”一个小护士还真走出门去收拾房间，看样子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哎呀，美女姐姐，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还VIP呢，没那个必要，不用麻烦的。”严肃又忘了刚才一顿毛栗子的疼痛，又开始插嘴了。
　　高杰却抱着双手说道：“小弟，相信姐姐一次，你们很快就会用的着的。全支队谁人不知孔班长的训练手段。往年他手里的兵可是这里的常客。好了，赶紧走开，再这么聊下去这小子就要贫血了。阿音，上工具。干活了。”
　　“好……好。”相音红着脸低着头道，已经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当听到高杰在叫自己，相音立刻把自己的目光从孔羽的身上收了回来。如果是往常有这样的活计的话相音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冲了上来。可是今天孔羽在场就完全另当别论了，相音此时从小老虎顿时变成了小猫咪，她慢吞吞地推来了一小车的剪刀和钳子。
　　刘梓坐在手术台上叹了口气。“唉~终于想到我了。我的血都快要流干了。”

　　高杰走到刘梓的面前问道：“刚才是你说我是只老虎？”
　　见到面色不善的高杰，而且还是马上要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刘梓当然不敢得罪，万一她一个不高兴给自己的伤口处绣朵花，那他可真就没地方去哭了。
　　“不不不。不是……”刘梓的头摇地像拨浪鼓一样。
　　不过在高杰的淫威下他马上就改口说道：“是……是我，不过那绝对是个误会。”
　　对于这个诚实的答案，高杰还算满意。
　　她缓缓说道：“看着你比较老实的份上，我就给你秀得好看一点，不然这帅气的脸蛋可就糟蹋了。不相关的人都出去吧。阿音你也出去吧，这种小伤我一个人就够了。”
　　相音也点了点头。高杰知道这丫头现在的魂在不在身上也说不一定呢，她这种状态可不能让她过来帮倒忙。

　　房间里只留孤男孤女两个人，对于没有恋爱经验的刘梓来说这样的氛围有些令人不自在。他居然不知不觉地脸红了，但是他马上就想到了千里之外的紫琴，于是他马上收敛心神，将视线从高杰的身上转向了墙上的一个挂钟上。

　　高杰走近刘梓开始给他拆卸头上的绷带，一股香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引得刘梓差一点昏阙，为了稳定心神，刘梓只能数着挂钟上的指针来转移注意力。
　　“看这个绷带绑得这么专业，肯定是你们孔班长给绑的。”高杰一边拆绷带一边说道。
　　刘梓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只是草草了了地“嗯”了一下。
　　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一道两公分长的口子还在隐约地向外面冒着血。但是刘梓却无动于衷，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数时间上，刘梓偏执地认为和这么个美女靠得这么近他可不能有什么冒失的行为。否则紫琴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高杰正准备给刘梓打麻药的时候刘梓却拒绝了。
　　“你能忍得了？”高杰饶有心致地拿着针筒看着刘梓问道。之前也有些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为了在她面前表现地男人一点也没有打麻药，结果缝针的时候叫得跟杀猪一样惨烈。高杰认为眼前这个家伙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男人们一个样。还想玩这一套，真是太嫩了！

　　谁知刘梓给出的借口却让高杰有些哭笑不得。
　　“打麻药会变笨的，本来已经够笨的了。”
　　对于这个借口，高杰也有些意外。不过既然对方要逞强，那就让他为了死要面子付出点代价。

　　高杰在针头刺入伤口的时候刻意地看了刘梓一眼，刘梓只是反射性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就没有什么表情了。直到高杰将伤口缝制好，她发现这小子始终都没有吭一声，而且眼睛也没有不老实地在自己的身上乱瞄，他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墙上的挂钟。高杰顿时觉得这小子的心智还算坚强。

　　“很难得啊，你居然没觉得痛？”高杰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说道。
　　“痛？当然很痛。我都快痛死了。眼泪都出来了。”刘梓老实地说道。
　　高杰噗嗤一笑，摇了摇头。她这个样子如果被她手下的小护士们看到的话都会惊呆的，因为她们的队长对待女生柔情似水，对待男人却始终是一座万年冰山。她们几乎就没怎么看见过队长在男生面前笑过。
　　“你痛的话怎么不喊出来？”
　　“喊出来也没用啊，你又不会停手。而且多丢人吶。”
　　听了刘梓这么朴实的解释，高杰突然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下次叫你们班长绑绷带的时候可以先撒点止血粉。止血效果会好很多。”
　　“他身上有那玩意儿吗？他又不是医生。”
　　“看来你们还不了解他。”
　　“那你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
　　“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吧。”
　　“下次？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用多久的，相信我。”高杰神秘地冲着刘梓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刘梓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高杰的笑容电了个正着。心跳得飞快，甚至自己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直到高杰走出房间他才回过神来。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见刘梓从房间里出来，严肃立刻冲上去问道：“怎么样？美女医生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一个大男人她能把我怎么样？”刘梓感觉莫名其妙。
　　“还好还好。”严肃拍了拍胸脯，安慰了一下小心脏。
　　刘梓突然觉得严肃这是话里有话呀。“你小子在想什么呢！就算有什么，你用得着那样的表情么。难道你想三心二意？脚踩两条船？哼！我就知道我是看错你了，你小子嘴上说心里惦记着我妹妹，现在看到美女就不老实了？我坚决不能把我的妹妹介绍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认识。”
　　严肃一听这可是急坏了，他急忙解释到：“哎呦喂~我的好哥哥，你可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问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是因为担心你，我总觉得这个女医生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但是我也不是很确定。待我下次打电话求证一下，如果真是我认识的那个人，那你能完好地走出来可真算是运气。”
　　“她又不是母老虎，难不成还能把我吃了……”
　　刘梓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严肃用手堵住了嘴，他心虚地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似乎没有人听见刚才的对话，这才小声地说：“嘘~你不要命啦！如果这医生真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的话你就死定了！不要乱讲话。”
　　这个时候孔羽走了过来问道：“对啊，不要乱讲话，刚才的话被她听见了你就准备在这里躺上一个星期吧。怎么样，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谢谢班长关心。”
　　“好吧，你现在和高队长去领药。注意管住你的嘴巴和眼睛。我们在等候室里等你。”班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下。
　　刘梓点了点头就找药房去了。

　　高杰的面前摆着一排消炎药，刘梓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垂着头发专心地在领药单上写着什么，不知不觉却有些看得入神了。
　　“每天三次，一次两粒，饭后吃。记得喝温水。还有伤口不要沾水，不要用手去摸伤口，伤口愈合的时候会有些痒……”高杰一边写一边低着头说着，都没有抬头看刘梓一眼。
　　“听见了没？”坐在对面的刘梓没有一点反应，高杰抬起头看了刘梓一眼，却看到了目光呆滞正在盯着自己愣神的刘梓。
　　“咳，哦~听见了。”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刘梓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尴尬地干咳了一下。

　　就在这时护士小慧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队长，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高杰放下手里的笔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比武集训队的那群家伙又来缠着相音姐了。”
　　“砰！”高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就往房间外走去。刘梓被这一下吓了了个够呛。他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诊断室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三个穿着特战作训服的家伙正被人群围在中间，李相音躲在了人群的后面，她的脸上一副尴尬为难的样子。
　　这三个人是其他支队里的精锐是被暂时抽调过来参加总部比武集训的，其中有一个家伙叫做王振，在一次来卫生队看病的时候看上了李相音，从那以后他就经常跑到卫生队来死缠烂打地表白，今天这家伙又来了，还带来了一束鲜花。
　　“阿音，给我一次机会吧。”王振一脸诚恳对着人群后面的李相音说道。
　　李相音正为难的时候，一个令所有小护士振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又是王大少爷啊，今天又这么有空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来坐坐啊？”高杰的双眼放射着一阵寒光，将双手交叉在胸口走了进来。
　　听了这个女人了声音，王振也是稍微收敛了一点。
　　“呵呵，高队，我这不是……”
　　“闭嘴！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写信不回就追上门来啦，你不要忘了你来我们支队是干嘛来了！国家养你就是干这事的？”
　　“不是，我们这不是自由恋爱吗？我也没强迫她呀？”
　　“你敢！不要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能在这里胡作非为，这里是部队！这里是有纪律的！识相的立刻给我滚！”高杰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语气中的火药味也即将达到爆炸的临界点。
　　“你！”王振也恼火了，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骂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让他十分丢面子。他瞪着眼睛一脸煞气地将花扔到地上似乎要冲上来的样子，旁边他的两个同伴急忙拉住了他。高杰却十分镇定地抱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玩味的冷笑。
　　“干嘛！你一个大男人还想打女人不成！”刘梓站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他突然之间冒出了一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振看了一眼刘梓的衣服，没有肩章。而且这小子的脑袋上还包着纱布。他红着眼睛吼道：“你一个连肩章都没有的新兵蛋子，也敢这么大言不惭！信不信我再给你的脑袋上开个瓢！”

　　刘梓也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他摆出了一副临战的架势。这个时候又传来了高杰的声音。
　　“想在我这里撒野也得看我同不同意！”高杰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一个结结实实的正蹬腿踢在了王振的胸口，王振接连退后了几步，在同伴的搀扶下才停了下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刻给我滚！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高杰摆出了标准的格斗的准备姿势冷声道。
　　搀扶王振的那两个特战队员在他的耳边嘀咕着：“冷静！在这里惹事不明智，而且这女军医的来头不小。咱们惹不起。忍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同样穿着特种作训服肩膀上扛着两毛一的少校军官大步走了进来。他用粗旷的声音怒吼道：“你们这三个狗日的在干嘛！真他妈的给老子长脸啊！老子就觉得不对劲呢，你们三天两头地装病往卫生队跑。原来是在给我玩这一出啊！你们把老子的人都给丢尽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架走，对他的处分我会向他的支队首长打报告的。还不快滚！”

　　这个高大粗旷的男人就是这次参加总部比武集训队的队长吕文戈。他在听说了王振这小子又找借口跑到卫生队来后就跟了过来，没想到刚好被他遇到了这一出。他惭愧地说道：“高队长，这次是王振的不对，是我管理失职。这小子我回去自会收拾他，同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说的不错，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我为他们的行为感到惭愧。我代替王振向你们道歉。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高杰见集训队队长都已经亲自出马了，自然不再好追究什么，于是又回复了平时的样子，将双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淡淡地说道：“既然吕队长都亲自出马了，我自然不能再过多地干涉，我只希望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发生的好。就这样吧。”说完高杰就双手插着口袋走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刘梓道：“还有你，过来拿药吧，拿完药赶紧走，唉~今天真是够乱的。”

　　就在刘梓跟着高杰去药房拿药的时候孔羽和严肃两个人也姗姗来迟。在孔羽出现的那一刻，相音就一直看着他的方向，她的心里也像是找到了依靠，瞬间平静了许多。
　　严肃看了刘梓一眼问道：“刚才那么洪亮的声音是怎么了？卫生队都敢吵吵，我是错过什么了么？”
　　刘梓摇了摇头说道：“一言难尽。”然后就领药去了。
　　护士小慧捡起地上的那束鲜花看着高杰问道：“这花怎么办？扔掉怪可惜的。”
　　“扔掉？去，摆到孔班长他们那个VIP病房里去。”高杰不怀好意地看了孔羽一眼。
　　“可……可这是玫瑰，放在病房合适吗？”
　　“哼！就要看某些人有没有眼色活了。”高杰走到孔羽的旁边瞥了瞥相音说道：“孔班长，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借花献佛的事情就不用我手把手教了吧？希望孔班长常来住啊。”
　　孔羽被这个直白的女人弄得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高杰的意思。可是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心思想自己的个人问题。

　　孔羽只是向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相音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就向那个高大粗旷的男人走去。
　　孔羽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见了老熟人，他走到吕文戈的面前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吕文戈也郑重地回了一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