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发芽土豆

26、第26章

　　高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忙碌的，开学典礼上校长长篇大论的发言引地站在操场上的学生们哈欠连连，暑假的慵懒散漫气息还凝固在身上没有消散。下了早操，上课铃一打，脑子还混混沌沌之中秦冉奕就进入到了新学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试里。

　　靳羽和秦冉奕并不同班，靳羽读的是理科，选的是物理被分在了一班。而秦冉奕选的是文科，加的是历史，被分在了四班。高三重新分班之后一切都变得有些陌生，不变的是秦冉奕的班主任仍旧是高中两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张国强，人称光头张。

　　光头张是教数学的，最著名的口头禅秦冉奕都能倒背如流：我带你们去考大学！跟着我一定能上大学！

　　后来在遇到秦冉奕这个冥顽不化的学生之后，光头张的口头禅有了变化：我带你们去考大学！跟着我学上大学的希望还是有的！

　　一对比，可见心境变化之大！

　　光头张常年顶着一头寸草不生光溜溜的大脑门，额头上的皱纹是逐年递增，这要归功咱们的秦同学孜孜不倦的努力。每次只要到了光头张的课，秦冉奕一定会弄出点花样来。

　　什么往同学的书本里夹蚯蚓，藏起老师的备课本啦，或者是买了一个大红薯，怂恿本就爱放屁的小胖同学吃。课上，光头张正唾沫飞溅讲着课，下面“噗噗噗”放个不停，红薯本就是通气的圣品，小胖同学憋红了脸也憋不住肚子里的连环气。

　　那放屁的节奏和光头张的语速一结合就和在唱RAP一样，气味更是销魂的不得了。教室里除了早有准备用纸巾堵住鼻子的秦冉奕，其他同学真是活生生被臭出门去的。
　　硬生生憋着气上完课的光头张走出教室门的时候脚步都是踉跄不稳的，课后缓过神之后光头张找小胖进行了深切的恳谈。

　　至此，善良的小胖同学再也不敢吃红薯了。秦冉奕又开始盘算着让人家吃大豆的可能性去了。

　　种种惨痛的经历过后，光头张对秦冉奕采取了放养的政策，本想着秦冉奕这成绩一定会被勒令留级，却没想到仁慈善良的校长还是给了她机会，只要开学模拟考合格就可以升学就读。

　　所以模拟考一结束，光头张就捧着试卷辛勤地坐在办公室批改起来。

　　经过一个暑假俞墨书的辛勤教导，教学结果反应在试卷上当然是喜人的。光头张瞪着分数栏上大大的120分（满分150）说不出话来，别的老师见了都说恭喜恭喜，你们班的混世小魔王终于开窍了。

　　这速度根本不是开窍，完全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啊！光头张沉淀了好久心情把秦冉奕找了来。

　　“秦同学啊，暑假过的怎么样啊？”
　　“还不错。”
　　光头张轻声细语：“暑假都干嘛了呀？”
　　“补课啊旅游啊。”
　　怪不得啊，原来真的是用功了！光头张听了连连点头，心里又想着是哪位老师竟能降服秦冉奕，不由得感到佩服。

　　旁敲侧击打听才知道教她的去年S市的理科状元俞墨书，光头张赞叹道：“后生可畏啊。”
　　经过昨晚上的心理变化，现在秦冉奕一提到俞墨书简直就是自带韩剧背景音乐。一颗小心脏飘飘然像是飞上了云端，这个时候她听光头张夸赞俞墨书，是越听越顺耳。

　　“那孩子学习努力人又聪明，也是从咱们学校毕业出去的。”
　　“对吧对吧！俞老师什么都会，还会潜水！”秦冉奕握拳激动补充道。
　　光头张摸了摸额头连连点头：“那孩子数学尤其好，好几次代表学校参赛都拿了奖，哎，这么优秀的学生我咋碰不到。”

　　长吁短叹之间，秦冉奕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光头张的手，愤慨激昂地说：“老师！名师出高徒！我一定会以俞老师为榜样的！”
　　混世小魔王要改邪归正了！光头张乍一听之下可激动坏了，他颤抖着双手回握秦冉奕：“秦同学！”
　　“张老师！”
　　“秦同学！”
　　“张老师！”

　　像是为彼此摇旗助威地连番称呼，直接把刚走进办公室的靳羽给吓跑了。
　　靳羽扒着门口，等着秦冉奕红光满面笑脸盈盈地从里面走出来。

　　“冉奕，光头张没找你麻烦吧？”靳羽关心地问道。
　　“怎么说话的！什么光头张？要叫张老师！”回了一句，秦冉奕便哼着歌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留下一脸懵圈的靳羽呆楞了许久，什么鬼？

　　摸底考试的成绩下来的很快，秦冉奕看着面前一张张的试卷啧啧赞叹，没想到她这个学渣也会有这么一天。除了英语是两位数，其余的三门口都考得不错，就因为这次考试，课堂上秦冉奕已经被各科老师轮流表扬了一整天。

　　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又觉得她应该把胜利的果实与同胞分享。

　　所以放学铃声一响，秦冉奕就思量着是发短信给俞墨书报喜呢，还是应该登门致谢。想着想着她就已经坐上了去往S大的地铁，像个二傻子一路捧着考卷背着书包就屁颠屁颠进了校门，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俞墨书的寝室楼门口。

　　她探头探脑的在门口转悠了一会儿，见上次那个拦着她的寝室宿管大妈在岗，秦冉奕果断地还是决定重走长征路。猫着腰一头又扎进了树丛里，数着俞墨书寝室的窗口停了下来。

　　“叩叩叩。”
　　正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睡的正酣的沈哲隐约听到了声响，哼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叩叩叩！”
　　“谁啊！”沈哲被吵醒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踩着楼梯慢腾腾地下到底下来。他直觉觉得有人在敲门，于是迷迷糊糊就上前开了寝室大门。

　　门口空无一人，沈哲奇怪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将门关上了。

　　他正准备继续上去补觉，这时却又听到了“叩叩叩”的敲门声，好家伙这下子沈哲的瞌睡全都醒了，刚刚明明门外没有人，所以这连续的敲门声是怎么回事？

　　沈哲本来就对妖鬼蛇神这一类的东西讳莫如深，现在寝室里也只有他一人。

　　秦冉奕握着防盗窗的栏杆隔着玻璃就看到沈哲穿着他的大花裤衩战战兢兢地朝着寝室大门挪过去。

　　“谁！谁啊！”沈哲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
　　秦冉奕也就静静看着不说话。

　　“妈蛋！哪个混蛋大白天的吓我！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距离门口一米，沈哲停下拔高嗓子开始骂骂咧咧。秦冉奕一乐，坏心眼又伸手敲了几下玻璃。沈哲立马就打了个哆嗦，深呼吸提口气硬着胆子一下子把门拉开。

　　门外依旧空空如也。

　　“妈呀！”一声高喊，秦冉奕就见沈哲一溜烟跑了过来，抱着脑袋就缩进了角落里。
　　罪魁祸首笑得前俯后仰的，沈哲屏着呼吸才听到了靠近窗边的动静，他起身探头一看果不其然就见某个惯犯笑得眼角都淌出泪花了。

　　“秦冉奕！”沈哲怨念深深咆哮道，“你扮鬼扮上瘾了是吗！”
　　都说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但是很不幸沈哲已经被秦冉奕吓到过两次了，还一次比一次丢脸。

　　终于笑够了的秦冉奕抹着眼泪扒着玻璃窗口的缝隙：“俞老师不在吗？”
　　“哼！”沈哲显然不想搭理她。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切！”
　　“你确定要一直穿着你的个性花裤衩和我聊天吗？”
　　沈哲顺着秦冉奕的视线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立即又一溜烟爬上了床，裹着被子委屈地瞪向秦冉奕：“你个小丫头不只喜欢装神弄鬼，还一点也不知羞！”

　　秦冉奕笑眼眯眯不说话。
　　“我家老俞命怎么这么苦啊，被你这丫头拐走了。”

　　“什么拐走了？”俞墨书刚回到寝室就听到这么一句，他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瞧见秦冉奕站在窗外边。

　　俞老师眉头一皱：“怎么又走小道？”
　　沈哲气绝身亡：“老俞！你关注的点不对吧！你应该说那丫头为什么每次都要偷偷摸摸来咱们寝室偷窥！”

　　好多天不见俞墨书，秦冉奕只觉得眼睛顿时移不开视线了，她的目光明明还在俞墨书身上，话却是冲着沈哲说的：“这不是你们门口阿姨管的严嘛，我也是没办法呀。"

　　将自己裹得严实的沈哲对着缓步走进来的俞墨书开始倒苦水：“老俞！我被这丫头看光了！这事你管不管？”

　　管？怎么管？俞墨书走近窗边，瞧着秦冉奕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显然是从学校下课直接过来的样子。他眉头一皱：“作业都做好了？”

　　“没，没有。”
　　“那来做什么？”
　　“报喜呀！”秦冉奕将手里的试卷从缝隙递给俞墨书。

　　俞墨书接过一张张看过去，薄唇抿了抿微微扬起：“有进步。”
　　“嘿嘿，多亏老师教的好。”
　　“嗯，喜也报过了，早点回去做作业。”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秦冉奕眉头一拧，好不容易有个借口来一趟怎么能轻易回去。她捂着肚子瞧着俞墨书的神色道：“可是我肚子饿了，走不动了，再说了我考这么好，怎么都没有奖励的吗？”

　　沈哲作为一只万年电灯泡已经习惯，窝在床上目光如剑地直勾勾看着窗边的俩人。

　　俞墨书当然知道某人心里的小九九，但并没有戳破，反而顺着她的话说：“去寝室楼门口等着。”
　　“嗯嗯？”
　　“不是饿了吗？”

　　沈哲一听立马滚出被窝，附和道：“老俞，我也饿了！”
　　俞墨书将窗帘一拉，扫了他一眼：“换了你的花裤衩，我们在门口等你。”

　　沈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