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发芽土豆

25、第25章

　　晚饭过后，秦冉奕从家里屁颠屁颠出来想跑去靳羽那里避难。饭桌上秦老夫人对她表现出了极度的关心，开口闭口话题都离不了俞墨书那只老狐狸。

　　本来她是很清楚自己压根没有早恋这个事实的，但是现在却被弄得有些糊涂了。

　　突然就有一种她好像真的在和老狐狸谈恋爱的感觉。秦冉奕的思绪又飘向了海南的沙滩边，她把俞墨书的衣服扯破了，她压在了俞墨书的身上，还有那来不及数清楚的腹肌等等等，某人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根本就没注意眼前的路，结果笔直地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砰！”的一声，然后秦冉奕终于清醒了。

　　同样地处S市东边，秦家和靳家两家之间靠走路只需要五分钟，她进到院子里十分熟门熟路，与秦家相同靳家也是独门独栋，她脚步飞快地直奔二楼，一脚就踢开了半敞着的大门。

　　正在换衣服的靳羽吓得掀起被子就躲了进去。

　　“是我。”秦冉奕看都没看，走进房间找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埋在被子里的靳羽火速脱衣穿衣，虽说俩人小时候亲密惯了，但现在要让他真像以前那样当着秦冉奕的面赤身裸体的，靳羽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恶的青春期，可恶的懵懂感情在作祟啊。

　　搞定一切之后，靳羽别别扭扭从被子里爬出来，皮肤被夏威夷的阳光晒得黑了些，仔细一瞧却还能看得出他隐约发红的耳根。

　　他故作镇静拔高嗓子对着秦冉奕嚷嚷道：“你进来就不能敲个门嘛！”
　　秦冉奕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

　　靳羽原本想坐起身来却突然被她俯下来的身体给压迫地愣了神。

　　“敲门？”秦冉奕眯着杏眼。
　　“拜托姑奶奶，好歹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哟呵，去了一趟夏威夷回来，连性别都区分清楚了？秦冉奕撇撇嘴支起身体坐在床边：“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是林莉莉的人，我可不敢窥视你。”

　　一提到林莉莉，靳羽就哆嗦，他将被子一把掀开：“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只求她不要再缠着我就好了。”

　　也不知道林莉莉从哪里知道他旅游回来的消息，他前脚刚到家门后脚就接到了林莉莉的电话。

　　靳羽将怀疑地目光投向了秦冉奕，某人前科累累他没办法不怀疑。

　　“最近你有没有和林莉莉联系过？”靳羽伸长脖子问道。

　　秦冉奕四处张望，发现书桌上有一袋薯片：“没有啊，我去了海南才回来呢。”

　　撕开包装，烧烤味的薯片让她食指大动，正好晚饭根本没怎么吃。秦冉奕咔滋咔滋咬着薯片，靳羽挪动着身体坐在她身边也跟着她吃起来。
　　十几天不见，靳羽发现原本一直像个男孩子的秦冉奕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

　　他用余光偷偷地观察秦冉奕，黑色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些，已经过了肩膀。脱去常常加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双杏眼水光潋滟的，仿佛蕴着光芒。

　　靳羽缓缓收回了目光，另一只手在身后的枕头下倒腾了半天翻出来个东西递给了秦冉奕。

　　“这什么？”秦冉奕接过来一看，一个手心般大小的木雕，形状长相都是奇奇怪怪的，木雕人咧着大大的嘴巴，看着倒像是哪里的少数民族。

　　靳羽又塞了三四片薯片到嘴里，说起话来含糊不清，他鼓着腮帮子闪烁其词地嘟囔：“我在夏威夷随便买的。”

　　秦冉奕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当做是一般的挂件摆设，一来二去看了好几眼觉得挺有意思。

　　拿出手机对着木雕拍了个照片就给俞墨书发过去了。

　　没几分钟就得到了回信，秦冉奕点开短信一看，傻了。将近有两百字的短信内容洋洋洒洒把她手中挂件的来历意义介绍地清清楚楚。俞墨书在短信末尾还不忘加上一句：来源于百度。

　　概括来说这就是夏威夷的雕刻特色，代表着幸福、幸运。

　　靳羽也是听当地人说这种木雕刻也被用作为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寓意守护幸福。他当时也不知道脑子发什么昏就买了下来，挂件是一对，一个被他挂在了自己的床前台灯上。

　　秦冉奕细细地读完短信，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反击俞墨书，眼睛鼓溜溜转动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她的目光扫过靳羽的床头，见台灯上挂着和她手里一样的挂件，二话不说就上去取了下来。

　　“原来这个是一对啊？”
　　靳羽挠了挠板寸头颇有些羞耻：“我，我就是看这小东西好看，所以给自己也买了一个。”
　　“金鱼，你把这个也送给我好不好？”秦冉奕眼睛放光抓着挂件就不准备松手。

　　“啊？”
　　“拜托拜托嘛！”
　　靳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就这么喜欢这个挂件？要两个回去做什么？

　　虽然他有些不愿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心里猜测着秦冉奕应该是想借花献佛送给秦泽涛去吧。

　　所以最终这个挂件却出现在了俞墨书的背包旁边，靳羽是万万没想到的。开学前夕的最后一次补习课，俞墨书一如往昔般讲课，秦冉奕听得倒也认真，一直到补习结束她才将手心里攥了许久的挂件拿出来送到俞墨书面前。

　　“送你的。”秦冉奕摊开手心。

　　俞墨书挑眉略有些惊讶，他稍微迟疑了一刻，还是伸出手指接了过来。木雕人温温暖暖的，沾着某人手心的温度。

　　“嗯，你好像没有地方可以挂呀。”秦冉奕将目光定在俞墨书放置在书桌一角的黑色书包上。随即她又从俞墨书的手里拿走了挂件，三下五除二就将它捆绑在背包拉链上。

　　过程中，她的手指擦过了他的手心，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俞墨书的心弦一颤。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这么一想来他才注意到自己在潜移默化中竟然越来越适应了秦冉奕的存在。

　　秦冉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转过身正对上打量着她的视线。

　　秦冉奕莫名有些心慌，忙找了个整理东西的借口跑出了书房。而此时楼下的秦老夫人正眼巴巴要亲自见见秦泽涛嘴里这个所谓的秦冉奕的早恋对象。

　　俞墨书刚下到一楼，秦老夫人就起身在张伯的搀扶下朝他走去。

　　“小俞老师。”秦老夫人笑呵呵地上前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着我这老太婆聊聊天？”

　　刚才补习的时候听秦冉奕说过她的奶奶从国外回来了，俞墨书自然而然就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谁。他礼貌地笑了笑随着秦老夫人坐到厅里的沙发上。

　　“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墨书啊，我听说你是S大的学生。”
　　俞墨书颔首：“是的，开学即将升入大二。”

　　秦老夫人对俞墨书的印象极好，在老一辈的眼里这种彬彬有礼，看上去稳重踏实的男孩子最是可靠的。

　　“听说你帮着我家冉奕补习功课，那丫头对学习也变得认真起来了。”

　　俞墨书乐了，要让秦冉奕真正爱上学习，那恐怕还要费上好一番功夫才行。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确实比第一次见她那时好了许多。

　　“是她自己努力了。”俞老师专心应付着秦老夫人各种道听途说得来的情报。
　　秦老夫人将手边的老花眼镜戴上，更加仔细地观察了俞墨书。

　　秦冉奕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她的奶奶直勾勾盯着俞墨书瞧，边瞧还边点头，脸上的褶子皱纹都堆在了一起。秦冉奕狐疑地靠近他们俩，还没弄清楚情况的她，就听见她的亲奶奶发问。

　　“墨书啊，你和我们家冉奕发展到哪一步了？我是同意你们俩的，但冉奕这孩子还小，先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秦冉奕懵了。
　　俞老师也懵了。

　　张伯在一旁倒是听得开心，连连赞同地点头。

　　“奶奶！您说什么呢？”秦冉奕忍不住大声打断她，生怕她嘴巴里再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来。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秦老夫人无辜道。

　　当事人俞墨书恢复了平静，对于突然丢出来的地雷他却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毕竟在这之前，咱们的俞老师在感情这方面是一片空白，更别提被一个长辈当面问如此涉及到隐私的问题。

　　俞墨书的薄唇动了动，秦冉奕捂着脸不敢看他。
　　“难道你不喜欢这个男孩子？”秦老夫人一针见血，直击关键要害。

　　这个问题一出口，俞墨书与秦冉奕竟是同时僵硬着挺直了背脊。

　　“老夫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片刻的沉默之后，俞墨书站起身来借口离开。秦冉奕咬着唇瓣目送着他略微有些慌张地走出大门。

　　“奶奶呀！您能不能不一说话就吓死我啊！”

　　秦老夫人算是明白了，看刚才的气氛可能这两个孩子根本就还没有在一起，她又观察觉得秦冉奕的言行举止颇有端倪。

　　老夫人对着秦冉奕招了招手附耳道：“是不是人家还不知道你喜欢他？”

　　有一个思想开放的奶奶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秦冉奕竟无言以对，难道她真的看上去辣么喜欢老狐狸？

　　她的手机屏保并没有换掉，一亮一暗之间，俞墨书的侧脸就一直在她的面前晃悠，秦冉奕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秦老夫人的问题，她只能胡乱搪塞过去以后就一个人上了楼。

　　这回，秦冉奕变得更加迷惑了，那种感觉像是深陷入沼泽地，越是挣扎越是沉没地迅速。

　　真正解开秦冉奕所有迷惑，准确来说是让她看清自己是在开学前的前一天晚上。深夜十一点多，秦冉奕在床上躺着却毫无睡意，索性爬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登陆寻仙。

　　玩这个游戏的大多是学生党，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多少人在线。秦冉奕一个人在游戏里晃来晃去，偶尔刷个副本，砍几下小怪兽。这个时候她的聊天框突然亮了起来。

　　【私聊】墨色：果然没睡。

　　俞墨书发来的消息让她一愣。
　　【私聊】采花大盗：俞老师你不会是专门在游戏里潜伏逮我的吧？

　　深根半夜这老狐狸不去睡觉怎么还会上游戏呢？完全不像是俞墨书的作风啊！

　　采花大盗身形一闪就传送到了墨色的身边，只见墨色盘着腿正在打坐，看样子像是待机了许久。

　　俞墨书隔了段时间才回复，答案却是肯定的。这老狐狸竟然半夜上游戏真的就为了逮她？

　　【私聊】墨色：明天就开学了。
　　【私聊】采花大盗：我造！不要再提醒我这个残酷的现实好嘛！
　　【私聊】墨色：太兴奋？

　　分分钟能把人给气死！秦冉奕瞪着电脑屏幕，"啪"地将电脑合上就扔到了一边，时钟缓缓地指向了十二，新的一天悄悄来临。

　　“嘀嘀”两声短信提示音，秦冉奕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竟然又是老狐狸发来的短信。难道老狐狸在游戏里逗我还不够，还特意发短信来损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看完消息之后，秦冉奕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再上扬。没一会儿更是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手机屏幕还亮着，秦冉奕又仔细看了一遍。

　　老狐狸：生日快乐，高三加油。

　　她竟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差点忘了，明明是个学渣偏偏生日和开学日撞到了一起。秦冉奕几分钟后又收到了各路同学朋友的短信祝福，但喜悦之情早在收到俞墨书那条短信的时候就已经爆棚了。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老狐狸今天是专门在游戏里等她上线的？

　　她急急忙忙再一次打开电脑，只可惜墨色的头像已经灰了。这反而更加证实了秦冉奕的猜测，要不是故意等她上线，俞墨书怎么会闪得这么快？要知道这么多天以来，秦同学可是摸清楚了俞墨书的作息习惯。

　　一般晚上十点过后在游戏里是碰不到他的。

　　越是这么想，秦冉奕就越睡不着了，俞墨书的短信她来来回回看了有七八遍，每一次看都能乐一回。随着脑细胞越来越活跃，她离周公越来越远，秦冉奕也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奇怪了？不就是一条短信嘛，我至于这么高兴？

　　翻身而起，秦冉奕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再走了N个来回之后，她脑中金光一闪，身体一个踉跄，跟着她面色惨白地开始上网搜索。

　　百度搜索栏输入：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表现？

　　度妈答曰：第一，特别注意观察对方，在有对方的场合会有种莫名的激动感。第二，可能刚开始你喜欢他的眼睛，慢慢喜欢他的面部，进而到他整个人。第三，在自己有快乐事情的时候，迫不及待要和对方分享。

　　每看一条，秦冉奕都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无数箭。我观察注意老狐狸连他耳朵上有颗红痣都发现了，所以我是……喜欢他了？老狐狸的桃花眼仿佛会勾人，每次一对视我就移不开视线，所以我是……喜欢他了？

　　至于最后一条，呵呵！秦冉奕无力辩驳翻开自己的手机发件箱，里面还躺着她发给俞墨书的数条短信，照片什么的更是多了去了。

　　所以……秦冉奕瘫倒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嘴里嘟囔道：“所以我是喜欢上老狐狸了。”

　　综上所述，秦冉奕正式朝着早恋狗迈出了一大步，挥手作别十八年来的蠢汉子生活。

　　俞墨书，老狐狸，这家伙绝对有毒！秦冉奕喃喃自语，不知不觉滚去见周公了，睡梦中她的唇角却不由得高高勾起。

　　美梦？应该是个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