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君子们》哈秋

6、陈久的建议

　　陈久去茶水间倒咖啡的时候，正好碰见李想靠在冰柜旁边发呆，她旁边还有盒拆开的牛奶，不知道喝了没有。
　　陈久抬手敲了敲门。
　　李想猛地一惊抬起头，这才看到陈久正站在门口，她赶紧站直身子道：“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
　　“没事儿。”陈久进来接了咖啡，拿了糖包倒进去，又看了眼李想放在桌子上的牛奶，“没吃早饭就来了？”
　　李想勉强笑笑没回答，拿起放在桌上的奶盒“咕咚咚”把剩下没喝完的牛奶全部倒进了水槽里，然后“哗”得一声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那些黏在水槽壁上的奶渍瞬间被冲了个干净。
　　陈久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去冲自己的咖啡。
　　李想将空了的奶盒扔到了垃圾桶里，回身看看陈久，犹豫了一下道：“陈特助，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
　　“我知道。”陈久端起咖啡，扭头冲她微微一笑，“林总和我说了，我知道你打算拒绝了。”
　　李想张了张嘴，却像忘词儿了一样僵硬了许久，最后才低声说：“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决定显得有些不慎重，但我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的决定。要辜负你和老板的好意了。”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们都尊重。”陈久的声音很低很稳，听在李想耳中像丝绒缎面一样平和，“以后有什么决定？是不是快打算结婚了？”
　　“具体还没决定，”李想有些勉强的说。她有些不适得换了个站姿，好像身体里有一根筋别住了，“那个——陈特助怎么会来这一层？”
　　陈久“哦”了声，放下咖啡杯看着她，“对，还有这件事情忘了说。林总很快要跳槽走了，在老板找到新的人选之前我会接一部分他的工作。但是幸好是年末，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平常我也会时不时来这层的办公室，有些应酬也要麻烦你了。”
　　李想呆呆得看着他的脸，半晌才接了句，“哦好——当然没问题。”
　　公司里那么多小姑娘为陈久疯狂不是没道理的。这个男人长得很正，五官单独拆开来看并没什么特殊，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沉稳优雅的感觉。特别是……李想怔怔得想，是他低头点香烟的时候，那双眼睛会以一个神奇的角度微微下垂，显得格外——
　　“李想？李想？”
　　李想猛地一惊猛地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你刚才——”
　　“我先过去了。”陈久已经端着咖啡走到了门口，此时正扶着门回头看她。此时他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奇异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熟悉、鄙夷却又要忍不住发笑的东西。然而那表情转瞬即逝，还没等李想回过神来，他脸上却又是那副冷漠又温和的微笑，“我看你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有时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说完，他人已经走掉了。
　　李想怔怔看着已经空掉的门框，又站了好长一段时间。

　　中午的时候张旭良发短信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李想犹豫了下，问他：“去哪儿？”
　　“就公司食堂呗。今天有好多事儿要干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啊。”后面还跟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
　　李想拿着手机静静坐了一会儿，手指才缓缓在键盘上打：“我不饿。”
　　这次手机屏幕黑了很久——张旭良很久都没回。李想把手机端端正正得摆在桌子上，盯着黑屏发了半天呆，忽然觉得胸口闷痛的很，连忙深深换了一口气。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拖过电脑打开地图，在搜索栏里面打上“医院”两个字，不过却迟迟没有按下搜索键。从电脑屏的反光里可以看见她自己那张木愣愣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个失败的泥面人儿——苍白又失真。李想忽然“啪啪”删掉了医院两个字，然后“啪”一声合上了电脑。
　　此时被她扔在桌角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李想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抓起手机，却发现是不认识的号码。她顿了顿，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是李想小姐么？我是xx快餐，您刚才在我们这儿定了一份c套餐，我现在打电话过来确认一下。然后马上开始派送。”
　　李想一愣，“我、我没有订餐。”
　　“啊？我们这儿显示您刚才明明在网上定了。那算了没事儿了……”
　　李想心中一动，连忙出声叫住了他，“等一下，你那儿显示我定的什么？”
　　“一份云吞面，一份素小炒，还有一杯热豆浆。”
　　李想呼吸短暂顿了半秒，然后说：“没事儿，谢谢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您定的啊？”
　　“不是，可能弄错了。”李想挂了电话。
　　电话断了后很快有一条短信进来，是来自张旭良的：“我帮你订了餐，都是你爱吃的，忙也别饿肚子。”
　　李想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半天，本来手指都已经要按下去回复什么了，最终却还是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没有动。半晌，她有些烦躁得把手机塞进包里，又随手抓起钱包和大衣，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小孟正坐在外面，一看她出来赶紧站起来，“组长，您要去哪儿啊？”
　　“我请半天病假。有人来的话你让他们把东西放到我桌子上。”李想匆匆穿上大衣，“小孟，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医院吗？”
　　“您是要小诊所，药房，还是大型医院啊？”
　　李想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最好是什么检查都能做的大医院。”
　　小孟脸上短暂划过一丝尴尬疑惑，不过她还是很快答道：“我记得附近开车十分钟就有一家，要不我帮您叫辆出租车？”
　　“不用了。”李想问了那家医院的名字，匆匆走了。
　　小孟还站在原地，直到看着李想进了电梯才坐下。她想起昨天下午拿着要李想签字的文件回到办公室这儿，却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声。她推开门进去，却见李想正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睡着被梦魇着了还是不舒服昏过去了，反正那张脸惨白还满头是汗。她吓坏了，赶紧上去推李想，却被冰凉冰凉的手一把抓住。她低下头，还能听见李想在喃喃着什么“六”“六零叁”之类的胡话。
　　也许真的是有什么病或者心事吧……小孟想。六零叁，难道是房号么？
　　“小孟。”这时有人走过来叫了她一声。
　　小猛一抬头，立刻笑起来，“哟，今天怎么又来了？”
　　张旭良拿着两份文件从走廊那头过来。他的西装从来都是穿的笔挺贴合，搭配着颇具时尚感的领带，不像公司某些男同志随便逮到什么都穿，有时候衬衫和领带颜色根本搭不到一起去看起来别扭极了。小孟看着那出挑的身影由远及近过来，心跳也不由得隐隐有些加快。
　　“最近要老和你打交道了，我又跑腿过来送文件了。”张旭良朝小孟扬扬手里的文件夹，“你们组长在不？”
　　“组长去医院啦。”小孟一时嘴快，脱口而出后才发现有些不妥，脸上由害羞引起的热潮立刻退了一半儿，“……什么文件你都放我这儿好了。”
　　不知为何张旭良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他探头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说话声音立刻比刚才低了一调，“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刚才，不过你把文件给我就——”
　　“文件不能给你。”张旭良打断了她。高挑的年轻男人眉头皱起一个结，刚才轻松自在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脸色看起来很冷，“那你们林总人呢？”
　　“林、林总已经好久没来公司了。”小孟有些结巴回答，“现在工作都由陈特助代理。不过你现在去找他没用，今天下午陈特助也请假了……”
　　张旭良似乎根本没听她后面那句话，还没等她话音落就转身离开了。比起来的时候，他走开的背影显得僵硬了许多，就算是穿着同一套西装看起来也没那么赏心悦目了。
　　小孟看着他背影，心中也有点恼。在自尊心被伤害了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猜疑从她心中掠过，不过很快就被火气给盖过去了。
　　今天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她赌气坐了下来，踹了一脚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短小……不过每天好忙，明天争取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