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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山下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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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立跟常瑞对视的那一眼,常琨就觉得他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他们之间的感觉已非默契可以形容的,眼神里蕴含的浓厚情感和深深的依恋,是常琨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取的。
常琨心中苦笑,转身向哥哥告辞。
常瑞已经把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打算即刻下山。
两人相视沉默了一会儿,常立率先开口:“当家的让我转告你,山下单独收拾出一间窑洞房来,你一下山,工头就来为你安排好一切。”
常瑞点点头,拎过两个包袱就要往外走。
常立大力拦住了他。
“你就没话跟我说?”
“还能说什么?”常瑞语气平静,“如你所说,我们早已分隔两个世界,追求不同的目标,再回不到过去那份淳朴简单的感情。。。唔。。。”
常瑞双眼圆睁瞪着眼前的人,常立突如其来的给了他一个极尽温柔的吻,两人嘴唇胶着,常立的舌头顺理成章的伸进对方的嘴里,交缠起来。他们也曾经这么吻过一次,念书的时候。那会儿真真是情窦初开,一个意乱情迷的晚上,俩人就差点干出出格的事儿。
爱人亲密的感觉实在太美妙,常瑞几乎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从脚到头慢慢的红透了。常立越吻越投入,双手不禁在他身上抚弄起来,这让常瑞更加酸软,却不能再纵容他这样下去了。
“够了,”常瑞推开常立,尽量稳住发软的身体,“你还想我们再错下去么?”
听到这话,常立面色如常的勃然大怒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常瑞看他脸色发白,嘴唇也抿的紧紧的就知道他心里正酝酿着怒气。可如今的情形确实避无可避,他只能断的彻底干净,好给常家留下后路。
常立转身欲走,却被拉住衣袖,只得忍住怒火又转过身来,惊讶的看到常瑞眼眶中充满泪水。
“答应我,照顾好常琨、常珏。”
说罢,泪已决堤。
常立再也绷不住脸面,一把拥住爱人。
“别怕,我拼死也会保你周全。王凤霞这一回把你赶走是有所图的,我手上有牵制她的把柄。”
常瑞从常立怀中抬起头来,疑惑的问:“她有什么目的?”
事关重大,常立靠近常瑞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常瑞的表情变得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常立。
“咱们当家的想要常家的宝藏?你怎么。。。呜呜呜呜”
“小声点!!”
夜晚,王家大院的一个角落处的厢房中,王元苔紧紧捂住刘志勇的嘴巴,生怕哪个过路的听了去。
“你。。。放开!”刘志勇挣脱开,整个嘴巴都红了恶狠狠的瞪了刘志勇一眼,“平日里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时不时的那么暴力。”
王元苔乐了,捏了捏刘志勇的耳朵。“这就暴力了,你那天晚上怎么弄我的,你不记得了?”越到后面越小声,干脆贴在刘志勇耳边。那皮肤黝黑的汉子还算英俊的脸上慢慢红了一小块儿,别扭着不愿意看那捣蛋的人。王元苔是最喜欢这样逗弄他的,这男人有股子蛮力气却不经人事,稍稍撩拨一下就着,对极了他的胃口。
刘志勇自知已经被人抓到了把柄,在王元苔面前是翻身无望了。索性也不扭捏,跑到炕上紧挨着王元苔坐着。
“你刚才说常家的宝藏,是咋回事啊?”
王元苔冷笑一声,说:“听到宝藏就来兴致了,我之前说了那些话你都丢到脖子后边去了吧!”
这指责刘志勇可不接受,“我晓得你啥意思,你放心,我虽然是粗人,可你说的那些。。。。我明白的。”
“哦?”王元苔来了兴趣,越发靠近男人,“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可怜的男人几乎被王元苔大胆的举动吓破了胆子,动也不敢动的忍受着骚扰般的抚摸。
“我知道,我那天。。。对你那样,我得负责。”
“啊。”
男人把这话说出来了,王元苔联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儿,脸上突然有点发烧。他从小就喜欢男人,这个他知道。可刘志勇显然不是,那天晚上他是主动勾着刘志勇做的,想想这男人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有何反应,王元苔就不寒而栗。
“既然这样,今晚就别走了。”
男人脸又红了,低着脑袋眼睛不知道往哪看。良久,像是狠下心来般,一把抓过身边的人就狠狠的亲了上去。于王元苔,这可是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顺势就往后倒在床上,俩人就此翻滚起来。
王家大院里可不止这一对儿活色生香,在中轴线上的主院落里,居住着这个院落的主人——王元彬,西厢房里住着他名义上的弟弟王元衫。按理说,当家人若住在主卧,西厢、东厢就是一妻一妾,后院抱厦则是安置孩子的地方。而今,大当家的既无妻子更无孩子,王元衫却也不常住在西厢房,更多时候就与王元彬大被同眠。
有趣的是,他们的事儿即使在王家也是绝对的禁忌。任何时候,王元彬只允许贴身的仆人进入这个院落,即使在这些人中也决不允许谈论两个主人之间的那点猫腻事儿。因而,就算是俩人在屋里弄出了惊天的动静,外面守着的吓人也是万万不敢进去的。
就像今晚,屋里如狂风过境一般,外面却还是静悄悄的,没一个有胆子过来问的。王元彬早已习惯了这男人办事时野狼般的样子,一时情动好像爱你疼你到不行,一时事毕之前那个人又好像不是他了,冷静自持到让人恨得牙根疼。
“嗯。。。”王元彬哼了一声,男人在他身上发泄一般的耕耘过后就径直翻过身去,不理他的死活。
王元衫已经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频繁的发生关系了,细想想,从爹爹死了他回到王家到如今也只不过1、2年,怎么现在就想不起这日子是如何过去的了。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头一回,万元山喝醉了酒,掺进了他的屋子里,把他直接拖上穿。王元衫当时吓懵了,他始终记得眼前在他身上肆虐的人是他名义上的哥哥,抢占了他当家位置的人。
“想谁呢?”
王元衫一愣,从回忆里拔出思绪,看向一旁说话的人,半晌,一阵轻笑。
“哈哈,我能想谁,整日憋在这大宅子里,生人都见不着半个,下人都不许随便进来,除了你,我还能想谁?”
王元彬听到这些抱怨有些烦躁:“闲谈的话,竟引得你这么一大篇话来。“
“哼,嫌烦,就别来招惹我。”王元衫把脸扭向一边,又陷进回忆里。
他小时候也的确是在这大院子里长起来的,那时候王元彬并不住这里。院子里的大人小孩都宠着他、让着他,那才真叫无忧无虑罢。直到后来,爹爹把王元彬过继过来,宣称要把当家人的位子传给他,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这个有些阴沉,刚愎自用的男人身上。现在想来,大概那时候就是噩梦的开始。
“你若真想出门也无不可,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思虑了一会儿,王元彬开乐扣。王元衫自从回家奔丧就一直在大院里,鲜少哟机会出去,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你说真的?”他还有点不敢相信,这男人对他从来吝啬的很。
王元彬点点头,说道:“我正想去常家一趟,正要带上几个人。也可以带着你,出去转转。”
常家,王元衫心里冷笑一声,道:“哈,我说呢,原来是冲着厂家去的。我看你是被最近的传言弄疯了脑袋,也想染指人家的宝藏呢!”
“你懂什么?这叫未雨绸缪,我们王家要都是你这样好吃懒做的蛀虫,早就坐吃山空了!!”
放屁!王元衫心里自有个小九九,他就不相信王元彬这样的作为是为了王家,贪恋别人家的宝贝就是大丈夫的作为了?
提起常家,他心里还一阵惊讶的。他与常家二少爷常琨曾是同窗,二人之前曾有过一段朦胧感情。后来爹爹去世,又除了王元彬的事,二人自然再不联络了。如今时过境迁,王元彬心里已无眷恋,只是不希望王元彬以一己之私对常家不理。
“那么,你想借跟常家合作的机会,找出常家的宝藏?”王元衫问。
王元彬古怪一笑,道:“常家现在的当家是原来常家老爷的小妾,名不正言不顺且根基未稳,她有什么理由要那宝藏?就算被她找到了,以他们常家现在内忧外患,没有我,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兄弟抢走一切吧!”
这老狐狸,倒是琢磨的透彻,王元衫在他身边这两年,倒是学了不少这些狠辣的手段。他倒是也听说过常家当家的这位大奶奶,年纪轻轻占了常家大少爷的当家之位,想必那两兄弟现如今的日子是不好过。
王元衫想的不错,常瑞被王凤霞寻了由头赶下山去,常琨常珏在山上难有作为,只能是孤立无援的过日子。
常瑞下山后居住在距狂帝不远的意见独立茅草屋里,外间住的是工头和监工,前边就是一个个大篷子,住,按了每日在框中劳作的工人。与他们同吃同住让常瑞有诸多不适,不说别的,这矿工常年辛苦劳作干的是体力活儿,每日的饮食虽是粗茶淡饭却笔试热量极高的油茶、糜子之类,让素来偏爱清淡小菜的常瑞着实不习惯。白天,矿工们下矿挖煤,常瑞除了说些鼓舞士气的空洞话语也无事可做,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只得同那些老人、小童做些编篮子、点油灯这些后备额工作,也算是帮了些忙。在这矿里生活,让常瑞万分感慨,从前的那些洋书如今真是毫无用处,自己倒真成了世间第一无用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