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搭伙过日子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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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课、写作业、考试，最累的其实是听课。
叶舟虽然也爱吃肉，但是一般吃的是瘦肉，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一看到大肥肉就流口水，平时和楚航在外面吃，加三碗饭都不定吃得饱，菜还少，每次周末一回家就喊“要吃肉！要吃肥得流油的肉！”把王佳慧心疼得不行。
那天星期三，第三节课一下课，叶舟就往椅子上一摊，哀嚎：“好饿啊……没吃饱……”
楚航最近也养成了备零食的习惯，闻言就在书包里掏出一小包旺旺雪饼塞给了叶舟，叶舟高高兴兴地把包装撕开，还没来得及吃就被陈阳饿虎扑食般抢走一块。
叶舟倒没什么意见，楚航却难得七情上脸地在陈阳背后瞪了他一眼，又摸出一包旺旺仙贝直接塞进了叶舟口袋里，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独吞就好。
叶舟喜滋滋地想，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心疼我啊……
楚航听他说饿的次数多了，也上了心，就说：“我明天烧饭给你吃！”
第二天他早半个小时爬起来，去旁边菜市场买了菜，中午两个人急匆匆赶回来烧饭，叶舟因为一向远庖厨，被郑重地委以了洗菜择菜任务，楚航翻出了姑姑家的围裙和柴米油盐，颇有架势地一通操作，最后整出了三菜一汤，色香味竟都很值得称道。
叶舟惯会挑嘴，这时候也心悦诚服地夸：“可以啊航哥！居家型好男人！啥时候学的？”
楚航腼腆中带点自得：“小时候我爸妈不在家，都是我烧给妹妹吃的。”
两个人把一桌菜扫荡一空，叶舟吃到饭都抵到喉咙口了才放下筷子——楚航！专门为我！烧的菜！专门！为我！我！
在家吃饭有一点麻烦就是得自己洗碗，厨房的洗碗池分成两格，楚航站在一边麻利地洗刷刷，叶舟搓着手站在旁边，点头哈腰地问：“要不你分一半给我咱俩一起？”
楚航向他抬了抬下巴:“到那边去。”
叶舟依言站到另一个洗碗池边，楚航手上不停，嘴里蹦了仨字:“清一下。”
叶舟茫然地看了看他，然后开了水洗了下嘴巴。
“……”楚航把放在中间的他洗过一遍的碗拿起来递给他，“让你清清碗，没让你洗脸。”
“……哦哦哦。”嗨，一不小心又暴露了智商。
把厨房收拾干净之后离上课时间也很近了，两个人就回了书房收拾下午的书和卷子。楚航一边倒腾书包一边说：“你要吃得惯，下次我还烧。”
“不不不，不用了！”叶舟连忙拒绝——高三课忙，本来就起得早，今天楚航又提前去买菜，少睡半个小时简直可怕。中午烧菜又搞一通，午觉又没的睡了。偶尔一次就已经是仁至义尽，哪里能再让他费心？
“真的，不用了。”他怀着真心实意的感激，看着楚航，慢慢地笑起来，“就这一次，就很好了。”
从正月初八开始上课，三月伊始他们就没有了星期六。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八堂课语数英理化生车轱辘转，星期六再加六堂课，剩下的两个小时分班考试，英语和数学轮着来，星期天早上也要考试，考理综。
那真的是充实到回忆都不知道回忆什么的一段日子，考试家常便饭到让人麻木，只有每次考完之后贴在教室后面黑板上的名次牵扯着人心起起伏伏。
大家的抽屉里都备起了风油精和清凉油，困了累了就抹一点在太阳穴或者人中上，免得上课打盹。有一天甚至有位勇士，不知是学疯魔了还是搞行为艺术，把一整瓶刚开封的风油精对着头顶浇了下去，场面堪称绿意盎然、提神醒脑，就是放学时大家都怀疑自己已经被风油精腌入了味。
晚上熬夜到一两点，白天又要保证听课效率，什么人参仙药吊着也弥补不了宝贵的睡眠，于是每次老师们一喊“下课”，大半个班都整齐划一地趴到了桌子上。叶舟属于贼能睡的体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够他做百八十个情节完整的美梦，楚航有时候会不厚道地想叶舟是不是上辈子是不是熬夜猝死的，这辈子才这么渴求睡眠。
腹诽归腹诽，有一天课间叶舟趴桌上睡着了，睡的时候脚刚好勾在了楚航一条椅子腿上。楚航上厕所回来，本来想拉开椅子坐下，又怕会弄醒叶舟，最后就一直在座位边站着等他醒。
陈阳在后面看他傻站，困惑地问了一句：“你咋不进去？”
了解了楚航的顾虑之后他默然片刻，拿起一支笔往叶舟后背一戳：“腿收一收。”
叶舟被他戳醒，迷迷瞪瞪地把腿收了回来，然后眼一闭，一秒都没耽误地又睡着了。
陈阳把笔收回去，翻了个白眼，对着满脸叹为观止的楚航说：“看见没，属猪的，根本用不着瞎担心。”
这事儿叶舟本来浑不知情——他那短暂醒来的几秒已经跟飞扬的梦境一起消失在了记忆里，还是陈阳后来当笑话跟他声情并茂地再现了一遍。听完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陈阳，不知道是该抱着他亲一口还是按住他挠一顿。
正在纠结呢，教室后面有人喊叶舟，楚航先一步回过头去，叶舟慢半拍才回头。
回过头叶舟才感觉不对，惊奇地问：“你回头做什么？”
楚航也在想——是啊，我回头做什么？
叶舟看着他，忽然就期期艾艾、心花怒放地想，他是不是也很在乎我呢？
叶舟的迷之开心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吃晚饭的时候楚航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
叶舟一边扒饭一边无辜地答：“啊？我哪有笑。”
楚航默默地指了指饭店的玻璃门，在光照的作用下似一面忠诚的镜子，明晃晃地照出了一张带着痴笑的脸，叶舟目光乍一触及，立刻辣眼睛地逃了开去，手不由得在自己脸上搓了几把，低声嘀咕：“靠，太傻/逼了，这傻/逼是谁啊我靠。”
“别挣扎了。”楚航无情地说，“就是你。”
靠！叶舟脸也不搓了，对着楚航吹胡子瞪眼，心说上次看完武林外传就跟我用排山倒海和葵花点穴手对打了半天的幼稚鬼是谁啊！现在好意思嫌弃我傻么？
楚航悠悠地吃了一口饭，又抬眼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了那张憋屈的脸下面浮动的千言万语，不由偷偷低下头笑了一声。
在去他二人住处的地方有个建筑，是去年冬天开始建的，标语早早地贴了出来，说要在这个十八线的小城建一个五星级的大酒店——也不知道这穷乡僻壤谁有那个闲钱去住。
早春的傍晚六点多，天色是黑沉沉的蓝，他们俩骑车路过楼下，发现这酒店已经竣工了，开发商财大气粗地在这座鹤立鸡群的高楼上镶满了射灯，一个个亮得争先恐后，把这条街都照得亮如白昼。
叶舟：“哇，有钱。”
楚航：“啧，浪费资源。”
他们俩这两句话几乎同时出口，说完对视一眼，笑得车龙头都在打摆。
“好了别笑啦。”楚航说，“我们回家吧。”
他说那是家。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搭伙过日子的日常
